第110章 這筆賬,先記下了

李金梅一聽,立刻撂下筷子,他們家的雞場,可是剛剛買了不少小母雞的。

雞瘟?

李衛國腦子裏麵似乎也有印象,但是具體的年份他可記不住。

隻是記得隔上三年五載,就會鬧一次雞瘟,輕的死上幾隻,重的就連窩端。

而當時也沒啥太好的治療手段,老百姓隻能硬挺著唄。

他看到李金梅紮著頭巾就要出門,連忙把她拽住:“大姐,先聽聽情況。”

說完李衛國望向王燕,她們這幾名知青最近都在村裏,應該知情。

王燕也點點頭:“村裏各家是死了不少小雞,不過我們天天去雞場那邊喂雞,咱們雞場一隻都沒死。”

哎呀,嚇死我了,李金梅用手拍拍胸口。

鄭先農瞥了一眼,然後推推眼鏡:“估計是距離村子比較遠,病毒沒傳播過去。”

李金梅一個勁點頭,李衛國心裏卻不這麽認為:雞瘟能從別的地方傳到村裏,當然也能傳到他們雞場。

不說別的,光是大夥天天去那邊喂雞,就把病毒帶過去了。

至於沒有家禽死亡,估計是他以前隔三差五,就給那些禽類飲水有關係,抵抗力強了,自然沒事。

這種事情,李衛國當然也不會滿世界嚷嚷,按照鄭先農的說法正好,還省得惹人起疑心呢。

即便如此,李金梅還是不放心,撂下碗筷,就急匆匆地要去機場瞧瞧。

還有小當家也坐不住了,那些家禽和候鳥,可都是她的寶貝。

李衛國也隻好開車拉著她們,足足擠了一車,看到王燕還要往車裏擠,李衛國就嚷嚷:“王點長,你天天去,就留家裏刷碗吧。”

正好李衛軍也沒去,李衛國這是給二哥和王燕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別說刷碗了,就是家裏沒磨盤,不然非得叫他們磨豆腐不可。

到了水庫這邊,隻見趙廣定正趕著鹿群回來,這貨肩膀上還扛著一把大鐵鍬,嘴裏唱唱咧咧的,倒是自在。

“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他是瞧見啥唱啥,鹿場的欄杆上落著幾隻喜鵲,嘰嘰喳喳的,趙廣定就開唱,然後瞧見了從車裏下來的李衛國他們。

“哈哈,國子你總算回來啦,還有小梅你也好了唄?”趙廣定嘴裏說著,吆喝鹿群停下來。

眼瞅著就到家了,鹿群也不聽指揮,都撒著歡使勁蹽。

不過它們的目標不是棚子那邊的食槽子,而是李衛國。

眨眼間鹿群就把李衛國圍在當中,嘴裏還呦呦的叫著,好不親熱。

瞧得趙廣定都眼熱不已,使勁把鐵鍬往地上一摔:“虧得俺還給你們鏟雪,讓你們方便找吃的,都踏馬是一群白眼狼,娶了媳婦忘了娘!”

頂著西北風,大夥都能感受到一股酸味兒,也都忍不住笑。

“廣定叔,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這趟給你帶回來點小鹹魚兒,下酒最好。”李衛國樂嗬嗬地說著。

他真的很欣慰,趙廣定真的變了,從前的懶漢,現在都知道創造性地勞動。

現在大雪封山,他還知道鏟雪,叫鹿群能刨食兒,這是多大的進步啊。

趙廣定一聽也樂了:“嘿嘿,臭魚爛蝦,送飯冤家,俺最得意這個。”

說完他又想起來一件事:“國子啊,你的那隻紫貂,這些天也沒看著影兒,備不住跑回山裏了。”

這個李衛國倒是不太在意,阿紫就相當於已經認主,肯定不會逃跑的。

李衛國一邊跟趙廣定聊天,一邊還得驅趕鹿群,尤其是那些大公鹿,表達親近的方式竟然是用鹿角頂李衛國,這誰受得了。

還有幾隻小鹿,則湊到李小梅身前,小腦袋一個勁往懷裏拱,然後又往旁邊跳了開去,那意思是叫李小梅追它們,以前經常玩這個遊戲。

“想我了吧,我也想你們啦,等我全都好了,再陪你們玩。”李小梅低著頭,挨個跟這些小鹿頂頂腦袋,不過她可不敢使勁。

而李金梅則早就去雞舍鴨舍那邊,正好天也快黑了,喂一遍食就該進窩了。

“咕咕咕!”她嘴裏呼喚幾聲,雞鴨鵝就撲扇著翅膀衝過來,嘴裏還發出各種鳴叫,好不熱鬧。

還有那些素食的天鵝大雁啥的,也蜂擁而上。

晚了就搶不上槽,連大天鵝也顧不得什麽優雅不優雅的。

李金梅眼睛好使,還是發現有些小雞縮縮著脖子,雞冠子發紫,有點打蔫。

瞧瞧尾巴下麵的羽毛,都沾著一些白色的稀屎。

“不好,咱們的雞也染上雞瘟啦!”李金梅大叫起來。

大夥一聽,也都飛跑過來,吳小玉一把拉住李小梅:“別著急,咱們走著過去。”

小當家一著急,就忘了自己腹部的刀口還沒好利索呢。

養過雞的都知道,小雞最怕拉稀,很多時候都活不過一宿。

簡單用眼睛一看,就能瞧出來,這些打蔫的小雞,占了差不多一半的樣子。

“這可咋辦啊,中午那時候還好好的呢。”葛衛紅也有點傻眼。

這時候,趙廣定嚷嚷起來:“俺早上出去放鹿的時候,發現小樹林邊上扔著好幾隻死雞,也不知道是誰扔的。”

這幾天,村裏可沒少死小雞,要是換成原來,趙廣定才不管你什麽死貓爛狗的,拎回家褪褪毛,照樣吃得挺香。

不過現在有趙翠花管著,可不許他這麽幹,一瞧都是老母雞,不是雞場這邊的小雞,他也就沒管。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還有人說是故意的,把瘟雞扔到這邊。

“先別管這些,趕緊想想辦法!”李金梅還算鎮定,當務之急是救雞。

李小梅眨眨大眼睛:“要不給它們灌點土黴素吧,我上次拉肚子,大姐給吃了半片土黴素就好了。”

這年頭,在他們這樣的窮鄉僻壤,也沒啥禽類專用藥。

李金梅也沒啥好招,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吧。

於是李衛國開車回家取了一聯土黴素,順便把二哥和王燕也給拉了來,好幾百隻禽類,當然是人手越多越好。

李衛國又出主意說,藥片不好往雞嘴裏塞,不如把藥片統一用水化開,然後每隻雞灌兩小勺藥水。

大家都覺得這個法子可行,於是李金梅把藥片都碾碎,而李衛國則取來半盆水,把藥麵子都放進去。

李金梅要找個木棍攪攪,卻見李衛國直接把左手伸進盆子裏,開始使勁攪和。

足足攪和了一分多鍾,李衛國這才抬起頭:“差不多了,倆人一組,開始灌藥。”

於是大夥就立刻行動起來,一個人負責捏開雞嘴,另一個拿著小勺,往雞嘴裏灌兩勺藥水。

在李金梅心裏,也覺得希望不大,畢竟這次雞瘟很嚴重,屯子裏邊的小雞都快死絕了。

可是不管能不能起作用,總得做點什麽,不然的話,就這麽硬挺著,李金梅覺得自己肯定會崩潰的。

要是家裏死一隻雞,那都心疼壞了;如果連窩端的話,李金梅簡直不敢想象。

倒是李衛國心裏多少有點底兒,雞場裏麵的小雞,能挺到現在,就說明抵抗力還是比較強的。

剛才他又多往水裏融入一些白光,給那些小雞灌下去,應該能挺過來。

等大家忙活完,天早就黑了,李衛國就張羅著送大夥回去。

“我今晚要守在這。”李金梅卻不肯回家。

“大姐,窩棚裏邊住著不方便。”李衛國不由分說,拉著李金梅上車,車裏還坐了李小梅和吳小玉這兩個剛好點的病號,剩下的人,就走著回去好了。

李衛國重新回到馬架子,手電筒的光束照到一個紫色的身影,下一瞬間,紫貂就已經出現在李衛國懷裏。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丟不了。”李衛國用一隻手撫摸著紫貂。

到了冬天,紫貂換上冬毛,這手感,還真是絲滑。

紫貂唧唧叫了幾聲,然後從李衛國身上竄到地下,向遠處跑去。

李衛國的手電筒連忙跟上,隻見在幾丈遠的地方,並排立著兩隻紫貂,多出來的這隻,體型稍小一些,正滿眼戒備地望著李衛國。

“哈哈,不錯,知道找伴兒啦,等著,給你們弄點好吃的去。”李衛國到馬架子那邊翻找一下,就找到一條凍魚,扔給紫貂和它的伴侶。

紫貂的陣營終於擴大了,李衛國當然高興。

兩隻半大子狗也搖晃著尾巴湊上去,想蹭點吃的,結果阿紫立起來尖叫兩聲,兩隻體型比它大了好幾倍的狗子,隻能蔫頭耷腦地去李衛國那邊尋求安慰。

在它們倆還是小狗崽的時候,就被紫貂給打怕了,留下童年的心理陰影,估計一輩子別想在阿紫麵前抬頭。

這兩隻獵狗還是不錯的,王大拿都覺得,比他家現在那些獵狗都強,所以一有時間,就開始訓練。

李衛國分別摸摸它們的狗頭,然後也給它們分了一條魚。

今天晚上跟他值班的是王大拿,也出來看紫貂,這老炮手都一臉羨慕。

他活了這麽多年,還真第一次看到有人養紫貂的。

李衛國又打著手電筒去雞舍轉了一圈,發現那些有病的小雞都精神許多,嗓子裏麵也聽不到齁巴聲。

李衛國便心中大定,安心回馬架子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李衛國還睡得香呢,就聽到幾聲狗叫,然後傳來大姐李金梅熟悉的聲音:“大黃小黑,是我,瞎叫喚啥?”

李衛國連忙穿上衣服出去,好家夥,外麵天剛有點放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老百姓俗稱“鬼呲牙”。

意思是說,這時候出來,連小鬼兒都凍得呲牙。

隻見李金梅已經打著手電筒去了雞舍那邊,很快就傳來她興奮的叫嚷聲:“國子,沒死,都沒死!”

李衛國打個哈欠:當然沒死。

李金梅把幾個雞舍都檢查一遍,這才徹底放心,趕緊鑽進馬架子取暖,王大拿已經把火爐子燒上了。

“國子,多虧昨天晚上給這些小雞喂藥啦!”李金梅臉蛋通紅,一來是興奮,二來也是凍的。

李衛國就跟著點頭:“是啊,還是小妹聰明,知道給小雞灌土黴素,回去好好獎勵獎勵。”

這時候王大拿接過話茬:“可別提了,俺家你嬸子也給家裏的雞灌了土黴素,結果啥用沒有。”

這下李金梅也搞不明白了,糊塗著就糊塗著吧,李衛國連忙岔開話頭:“姐,雞場的那些小公雞,這回也別賣了,都留著來年做種吧。”

李金梅聽得眼睛一亮:這次雞瘟,可不光是他們一個屯子受災,估計周圍幾個公社的情況都差不多。

也就是說,來年開春的時候,雞蛋尤其是種蛋,肯定搶手。

不少人家都得買幾十隻種蛋,回去在炕頭孵小雞,這樣的話,她家雞場的這些小雞,就成了香餑餑。

一般來說,一隻公雞也就能照顧十隻左右的小母雞,雞場這邊二百多母雞,最少也得留二十多隻公雞。

這樣算算,四十多隻公雞,也就淘汰下來十幾隻。

“那正好就別賣了,全都留著吃肉。”李衛國倒是幹脆。

結果他被大姐白了一眼,留兩隻過年吃就行了,哪有像你這麽不會過日子的?

李衛國嘿嘿兩聲,昨天回來就忙活小雞的事,他還沒跟大姐報賬呢。

喂完雞鴨鵝,李金梅急火火地回家做飯,趙廣定也吃完飯來放鹿。

正好王大拿也在這,李衛國就把他們招呼到馬架子裏麵:“大拿叔,廣定叔,水庫賣了一批魚,也該把去年的工資給你們算一下了。”

王大拿擺擺手:“等再過幾個月,割了鹿茸,出手之後再算。”

趙廣定則把腦袋湊到李衛國眼前:“國子,給叔交個實底兒,賣了多少錢?”

對別人的話,李衛國或許還會打埋伏,對這兩位就沒必要隱瞞,他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

“一千,哈哈,國子你發啦!”趙廣定立刻手舞足蹈,看得出來,他確實是為李衛國感到高興。

“是一萬好不好!”

王大拿卻撇撇嘴,打上來多少魚,他心裏當然有數,小兩萬斤呢。

“一萬!”趙廣定的身子搖擺幾下,撲通坐在床鋪上,他直接被這個數字給砸蒙了。

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個天文數字,呆了半晌,趙廣定嘴裏開始念叨:“一萬塊,那得買多少瓶酒啊。”

李衛國樂嗬嗬地拍拍他的肩膀:“廣定叔,你就放心吧,今年等割了鹿茸,再好好種水稻,你也很快就會成為萬元戶的。”

“對,俺也能行!”趙廣定又噌一下站起來,對於未來,他現在充滿信心。

李衛國這才從兜裏掏出一遝錢:“大拿叔,廣定叔,按照咱們開始定的規矩,除去你們在鹿場占股的分紅,每個月,我還要負責給你們開支,每個月五十塊,去年就按照四個月算吧。”

每人二十張大團結,李衛國分別交到二人手上。

“國子,你原來說的是真的,俺還以為開玩笑呢,這錢俺可不能要,俺現在要憑勞動賺錢。”趙廣定連連擺手。

他是真的發生不小的改變,要是換成從前,早就樂顛顛地拿錢打酒去了。

李衛國又把錢遞過去:“廣定叔,既然都說好的事,一口吐沫一個釘,哪能不算數呢。”

要知道,這兩個人除了天天放鹿喂鹿,晚上還要輪班在馬架子值班。

李衛國不在家這段時間,鹿場和雞場都照顧好好的。

“那成,國子你放心,俺以後肯定把那些鹿都照顧好!”趙廣定這才接過錢,美滋滋地揣進兜裏。

他都能想象出來,等回家之後,把錢往炕沿上一摔,翠花肯定樂壞了。

老爺們能賺錢養家,那腰杆兒才叫硬實,嘿嘿,翠花晚上肯定更賣力……

王大拿也把錢收了:“國子,有時間的話,還得上山轉轉,爭取再多弄幾隻山驢子,現在就一隻,也沒法擴大呀。”

其實王大拿一直張羅進山打獵,主要是李衛國太忙,始終沒抽出時間,還好,從現在到年前,算是沒啥大事。

把這事定下來之後,李衛國這才和王大拿回家吃飯。

走到村口,就看到吳有財拉著爬犁出來,爬犁上有個土籃子,裏麵躺著好幾隻死雞。

看到李衛國他們,吳有財搖晃搖晃腦袋:“白瞎了,國子,你家雞場咋樣?”

一邊說,他一邊把筐裏的死雞,都扔進陽溝,到時候,自然有狗或者野牲口就給啃了。

這時候的人,也沒啥衛生意識。

“也有不少打蔫的,昨天給灌了點藥,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人家挺難受的,李衛國也沒好意思說自己雞場的雞,都活蹦亂跳的。

吳有財又歎了口氣:“家有萬貫,帶毛不算,誰也沒招。”

說完他又往前湊了湊:“國子,俺跟你說個事,你可別跟別人說,前個晚上,我撿糞的時候,看有人拎著幾隻死雞出村,好像就扔你們雞場跟前的小樹林了。”

“誰幹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損事兒!”王大拿先瞪起眼睛。

李衛國也想起來趙廣定在雞場附近發現的死雞,於是也忍不住問道:“有財叔,是誰幹的?”

吳有財四下望望:“國子,俺知道你仗義,分地的時候,把好地換給俺家,俺這才跟你說的,你心裏有個數就行,沒憑沒據的,可別去找人家打架。”

他這個人,就是有點膽兒小,他家狗剩子就比他強多了,農村講究一句話:淘小子出好漢。

李衛國也點點頭,這事沒有證據,確實沒法找後賬,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當然要搞清楚是誰,以後也好防著點。

“俺瞧見,是謝老摳家的大小子。”吳有財趴到李衛國耳邊說道。

這還真有點出乎李衛國的意料,要說是趙大虎那幫人,倒是有可能,想不到竟然是謝會計。

回憶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李衛國覺得謝老摳這人實在太小氣,可能是給他二哥提親,還有當飼養員的事,都被李衛軍給攪黃了,就懷恨在心。

在農村,相互之間難免發生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過去也就過去了,想不到謝老摳還記上仇了。

李衛國心裏也不大痛快,朝吳有財點點頭:“有財叔,我知道了,你放心,這事我也不會聲張。”

吳有財這才放心,拉著爬遛先回村了。

王大拿也氣憤不已:“謝老摳這家夥,摳摳搜搜,小肚雞腸的,白活四五十歲。”

李衛國笑笑,沒有會不著的親家,這筆賬,先記下了。

等李衛國回到家,早飯已經好了,李玉梅放寒假,自然就承擔起做飯的任務,而且晚上的補習班,也重新開張。

現在通了電,在亮堂堂的電燈下學習,比原來強太多。

幾個月前還得點油燈,油燈黑煙子大,早上起來,鼻子眼都是黑的。

一家人圍坐在炕桌旁邊,李小梅忽然嘻嘻幾聲:“今天人齊啦!”

還真是,姐弟兄妹五個,一個都不少。

李衛國很想把生活中這最平常的一幕,用相機拍攝下來。

現在看似尋常,但是在以後,確實最美好的回憶。

早飯是燴的殺豬菜,鍋周圍貼一圈大餅子,金燦燦的,還帶著一層嘎巴。

另外還有一盤白肉和一盤血腸,這些都是李金梅特意給四妹留的。

血腸灌完之後就凍上,等吃的時候再煮熟,就跟新鮮的一樣。

殺豬的時候,李玉梅還在學校,沒吃到,當大姐的,心裏惦記著呢。

“玉梅,吃肉,瞧你瘦的。”李金梅嘴裏說著,手上把大餅子掰碎,泡到酸菜湯裏,遞給李小梅。

小當家現在吃東西還得注意點,不能吃太硬的和太油膩的。

“真香。”李玉梅吃了兩片肉,就笑著說道:“行了,剩下的給小梅留著。”

李金梅卻不依:“倉房還有一腳子豬肉呢,你三哥主張留著過年的。”

依著李金梅,留幾斤過年,吃幾頓餃子就行了,剩下的都賣掉。

可是李衛國不幹啊,非得留了一腳子肉,足有四五十斤,就這他還嫌少呢。

一聽大姐又開始說這個,李衛國就笑著說道:“姐,以後該吃吃該喝喝,不用再像從前那樣,從嘴裏節省,我宣布,咱家有錢啦!”

話音剛落,就看到李金梅已經把手伸到他眼前,李衛國指指桌上的飯菜:“先吃飯,等吃完飯的。”

他還真擔心,現在就把錢拿出來的話,隻怕這頓飯都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