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本是同根生
“老祖宗這點東西都不夠他學的了。”
高風在一旁點頭說道。
先是唱了探清水河,現在又整出一個白沙撒字,這說相聲的老祖宗總共才留下多少東西?
主要是這孩子還有什麽是不會的?
“早說會這個啊。”
“我就不讓小孟他們去了。”
國聲剛努力讓自己嘴角笑容收斂,故作懊惱的說道。
餘天和高風兩人相視一眼,都是撇撇嘴,這家夥又在這兒凡爾賽了。
顯擺你徒弟多還是怎麽著?
雖然心裏頭這麽想,兩人已經開始打主意了,看來徒弟這玩意兒還是要多收才好。
你看國聲剛,收了一大堆徒弟,雖然也是參差不齊吧,但是架不住人多總能出鳳凰哇。
誰知道哪天哪個鳳凰就起飛了?
就像這吃貨。
誰能想到說起飛就起飛?
幾人說話間,池獲第二個字已經寫完了。
是“豆”字。
同樣的筆力驚人,雖是白沙撒出,卻像是用刀子刻在地上一樣。
根本就看不出白沙的散亂和無力。
此時秦可賢直播間裏頭已經徹底炸鍋了。
火箭遊艇滿天飛。
“有生之年係列!”
“牛逼了啊!”
“我的天,還真有白沙撒字這種東西?!”
“我有幸看過馬世明先生的表演,怎麽感覺池獲這個更勝一籌呢?”
……
“這小子功夫比我到家。”津門,馬世明看著池獲緩緩寫出來的“燃”字,開口說道。
第三個字比前兩個字筆畫加起來都多。
起碼他馬世明自問,就算勉強能夠撒出來,也絕對做不到池獲這等神韻。
這簡直就是如有神助啊。
田利合這個時候也不吭聲了,吭哧了半天,才說道,“這小子是祖師爺賞飯吃。”
“小遲這次碰鐵板上了。”
眾所周知,相聲界都是講究輩分的,遲鬆瑞單從輩分上來說得管田利合叫一聲師爺。
“這不是小遲一個人的事兒了,恐怕相聲界要變天了。”馬世明若有所思。
天福相聲社。
遲鬆瑞看著屏幕裏麵,池獲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字,。
整個人都是麵色鐵青。
他心裏很清楚,從池獲用白沙撒出第一個字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輸的很徹底。
白沙撒字是什麽?
那可是舊社會相聲老祖宗用來吃飯的本事。
不用說,這個本事放在今天依舊實用。
看直播間裏觀眾們的表情就知道。
觀眾們對這個絕活還是很買賬的。
這個時候,池獲在地上撒的第一句已經出來了。
“煮豆燃豆萁”
觀眾們看到這句話也都是一肚子疑問。
在驚歎過白沙撒字的天人之舉之後,眾人的注意力又被轉移到了池獲送給同行的一首詩上。
從第一句字麵意思來說,就是燒著豆杆煮豆子 。
字麵意思平平無奇。
可是又過了十幾分鍾,第二句話也出來了。
能看懂的人已經開始變了臉色。
“豆在釜中泣。”
燒著豆杆煮豆子,豆子在鍋裏哭泣。
這是什麽意思?
“霧草,這兩句詩……”
“不光白沙撒字驚為天人,我有預感,這首詩也要牛逼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同樣是一顆豆子,燃燒豆杆來煮豆粒。
這不是手足相殘嗎?
“emmmm我看懂了,後背一陣冷汗,揪心啊!”
“吃貨是在說相聲界手足相殘嗎?”
“第三句是什麽?”
“這白沙撒字也太慢了吧!”
“雖然白沙撒字是藝術,但是能不能先告訴我這首詩下一句是什麽?”
在眾人的期待值下, 又過了十幾分鍾,第三句也新鮮出爐了。
“本是同根生。”
果然!
看到這五個字,不少人都是心頭一顫。
豆子和豆杆不就是從同一個根係生長出來的嗎?
正如現在的相聲界,往上數不也是同一個老祖宗出來的嗎?
這吃貨看透了真諦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
在眾人的期待值下,池獲仍然一筆一劃的在寫著。
白沙撒字寫幾個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知道,這玩意兒可是個力氣活。
更何況池獲這一下子就是一首詩,雖然說是五言絕句,可是全部加起來也足有二十個字啊。
此時池獲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成龍張在一旁不停的用毛巾給池獲擦著汗。
至於其他師兄弟們,早就已經蒙圈了。
池獲突然的騷操作直接把所有人都給震驚了。
白沙撒字?
現在又送給同行一首詩?
這接連的騷操作誰能受得了哇。
他們覺得這個師弟好像真的有些逆天了。
終於,這最後一句整整用了二十分鍾才寫完。
“相煎何太急?”
第四句出來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觀眾們沉默了。
直播間裏的粉絲也沉默了。
正在觀看直播的相聲同行們也沉默了。
無論是遠在津門的馬世明和田利合,還是近在眼前的國聲剛和遲鬆瑞。
但凡你是個說相聲的,但凡你在所謂的主流和非主流之間有過掙紮的。
看到這四句詩之後,都是覺得心都一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池獲是個好後生啊!”
盯著屏幕看了良久,馬世明才摸了摸泛紅的眼角,開口說道。
“國聲剛上輩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
田利合深表讚同。
作為相聲界的老前輩,馬世明和田利合等人對於現在相聲界的現狀顯然是清楚的。
但是這種狀況卻是他們無法改變的。
沒辦法,這其中牽扯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即使他馬世明是現在相聲界的所謂的掌門人,即使他田利合是相聲界的老師傅,那又如何?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左右就能左右的。
遲鬆瑞看著這四句詩,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回是我小氣了。”
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子給教訓了。
遲鬆瑞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一個小毛孩子看得通透。
雲升社後台,國聲剛和餘天等人也都是麵麵相覷。
良久,國聲剛才苦笑一聲,站起身走到東方朔雕像前,上了三炷香。
嘴裏麵念叨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妙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