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交談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田明遠問。
“你想讓我說什麽？”方成下意識的反問。
“胡明現在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說實話…我完全沒有必要來找你，隻需要等著你自己現身就行。”田明遠坐回剛才的位置。
方成沒能與田明遠對視，他低著頭看著茶幾的邊緣保持著沉默。
“我不知道胡明給你說什麽，讓你願意不予餘力的幫助他，但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說謊了。”田明遠見方成不說話，便繼續說道：“吳倩...你應該不會陌生，其實，在瑞興咖啡廳爆炸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而根據我們的找到的線索顯示，凶手就是胡明，雖然是過失殺人，但他選擇的並不是報案自首，而是拋屍後掩埋證據，隨後吳倩的父母找不到女兒，便去明川公司理論，卻被胡文新設計殺害。”
“但吳倩的父母在南環市還有一些能量，胡文新為了不使自己暴露，私自動用了‘死亡研習會’存放在南環市的‘255’號能量源，把他們一家人變成軀體傀儡。”田明遠打定主意方成可以聽得懂。
“胡文新原來的計劃可能是等風頭過去，再製造一起意外的事故讓這一家人再死一次，以取回在他們身上投入的資源，卻沒想到吳倩會失控，不但徹底融合掉‘死亡研習會’存放在南環市的‘255’號能量源，還得罪了一群崇尚惡魔力量的超能力者。”
“在兩大組織的壓力下，胡文新喪心病狂的策劃了雙樹鎮慘案，用數以萬計的生命來提煉損失的‘255’號能量源…這樣的人，也值得你幫嗎？”
田明遠越說越激動，看起來就要爆發，但在最後一刻卻又壓製下來。
方成依舊低著頭看著茶幾，情緒似乎很平靜，但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早已洶湧澎湃，田明遠的這些話與之前高賽的話完美的吻合。
他知道胡明有些地方肯定在說謊，但他完全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樣，或許是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在潛意識裏認為胡明依舊是那個懦弱的學生，也或許是他想要胡明幫助自己保守秘密而忽略了一些關鍵性的問題。
“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方成問，他既沒有承認什麽，也沒有反駁。
“我們第二次見麵的時候，你表現得太完美，剛好在你家樓下又出現過汙染物，而汙染源又被完美的解決。”田明遠注視著方成，“我調取過頭天晚上案發案時的監控，你完美的避開了案發地。”
“最重要的是，你表現得很奇怪...所有人都在驚叫和跑動，而你卻直接上了一輛網約車趕往銀裝購物廣場，但你什麽都沒買，就在休息區站待了一個小時。”
“你…或者你們似乎擁有比我們跟先進的技術…後麵‘兄弟烤魚’店焚燒案裏也證實了這一點，你們，進入我們的係統就像進入自家後院一樣簡單。”
方成這才抬起頭看向田明遠…
田明遠繼續說道：“你如果打算辯解，那就不要浪費時間，我明確的告訴，我沒有證據直接證明你是一位超能力攜帶著，但…我並不需要證據，你可以如自家般入侵我們的係統，就肯定知道我們是誰，也知道我們做事的風格。”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聰明。”方成無聲的笑了笑，他笑得很輕鬆，“我沒打算辯解，你打算怎麽做？逮捕我，還是收編我...胡明出現在我這裏，你就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麽，所以...就算出動西南局所有特工，在加上西桑省警衛分部所有警力，你也不可能給抓得到我。”
“你應該看得出，我是一個普通人。”田明遠似乎對方成的話很失望，“我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我是信任你的。”
方成沒有說話。
“你的事情我沒有記錄存檔，更沒有上報，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我和我的助手，拍攝照片的外勤隻是執行命令，不知道為什麽執行命令。”田明遠身子微微前傾，手掌放在膝蓋上，盯著方成的眼睛看了兩秒後說道：“我們需要你的知識。”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
“你知道我們將要麵臨什麽嗎？”田明遠反問之後說道：“昨天淩晨，慶京時間四點二十二分，西陸聯盟艦隊破獲一起超凡案件時發現了一些文件，從文件裏判斷，有一股外星文明勢力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滲透水藍星，我們沒有時間思考遙遠的未來。”
方成皺了皺眉，在得到小暢後他就一直擔心會有外星文明盯上水藍星。
方成很想答應，但理智讓他選擇拒絕，“成為超凡者需要特定的條件，否則隻能失控，你還不了解這意味著什麽！”
田明遠看著方成，“武器變革引發的戰爭在我們的曆史上層出不窮，但最後經曆過時間的沉澱都恢複了安定。”
“超凡知識不在武器，而在人心，而且...超凡能力的晉升往往就伴隨著掠奪！”方成直視田明遠的雙眼：“雙樹鎮事件就是一次晉升前的殘暴掠奪。”
“我們現在麵臨的是生存危機！”
“以你這樣的心態對待超凡知識，整個世界都會陷入失控狀態，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超凡力量有時候就像DP一樣，會讓人不自覺的沉淪，方成剛獲得力量時，在小暢輔助下還差點失控，更不要說其他人。
田明遠想要繼續勸說，但對視之間，他看到方成不可動搖的目光。
兩人的爭論突然陷入沉默，電視機裏主持人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大了。
半響後，方成起身走到陽台，上午的刺眼的太陽光線透過層層樹葉散落在他的身上。
“好吧，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以我們兩個現在的身份談論這些似乎…很滑稽。”田明遠主動打破了沉默，他在諷刺方成，同樣也在諷刺自己。
方成轉過頭看了眼田明遠，隨後又收回目光，臉色變幻之際選擇了沉默。
“你比以前謹慎了許多…這是好事。”
方成依舊沉默，等待著接下來的話。
田明遠沒有立刻說話，他看著電視裏麵的節目思考十多秒後放下水杯，起身走到方成的身後，“我不會在特勤組建立你的檔案，但前提是你必須為我做事。”
方成聞言轉過身，再次與他對視，“我在你的目光裏看到了野心！”
“我不否認，我需要得到更多的資源。”
“我還以為你會說一堆大道理。”
“我記得你最煩的就是大道理。”
“而你最喜歡講的就是大道理。”
“那是以前！”
“對，那是以前！”
方成很不喜歡這樣與人對視，他首先轉移視線，看向陽台外的桂花樹。
“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保證我在南環市指揮係統的安全，我不想再有人自由進入我們的服務器。”
“沒問題。”方成回答得很果斷，這表明他接受了田明遠的提議，“但我的報酬呢？”
“你想要什麽報酬？隻要我可以給的，都可以給你！”
“暫時還沒有想到，但我記住了你的承諾，你也要記住！”
“不會忘記。”田明遠鄭重回答，然後語氣一轉又提出要求：“另外，三天後我們會對雙樹鎮內的不死生物發動攻擊，我知道你可以驅除‘255’號感染源…”
“我很樂意幫忙。”這正是方成想要的，他還沒等田明遠說完便答應下來。
田明遠看著他，“你可能還不知道，西南局大部分外勤都被秘密派往了明港市，而且，鳳嶺大營的主力可能不會參與進攻，我所能調動的最大火力隻有一個團的火炮，以及空軍的有限支援。”
“你們在擔心有人借這件事情另做文章？”方成又轉過身來。
“‘死亡研習會’的一位亡靈法師叛逃到我們這邊，按照他的供述，有一群瘋子打算在明港市做點什麽。”田明遠說到這裏時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我得離開了...還有，別忘記你剛才答應給我的常規超凡知識。”
他說走便走，把方成愣在原地。
直到田明遠走到門口換鞋的時候，方成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談話就這麽結束了。
略帶木訥的走到門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挽留？
他現在恨不得對方快點離開。
保重？
好像不適合。
“根據我們的情報，每個超能力者都有一個稱謂，我們的推測是…稱謂代表不同的能量源，也或許代表不同的宇宙文明，那麽…你的能力被稱做什麽？”田明遠換好鞋子後看著方成，問了一個非常高奇怪的問題。
“聖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