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一對活寶
馬玉林搖了搖頭：“我們隻不過是順勢賺了點差價罷了。”
“有什麽問題？”
無奈，馬玉林隻能又和他們一點點的解釋。
一大清早的，馬玉林講的是如何在十天之內，湊齊這七千多塊錢的事。
靠著竹席一天天搞，就算是他們這十天十夜不睡覺，把自己命給拚上去都不可能。
唯一的辦法，就是賺快錢！
至於賺快錢的方式，很簡單，用幾十年後的話說，就是做空！
1980年的6月份，馬玉林記得很清楚。
三十公裏南雲縣就爆發過一個謠言，雞瘟！
起因是村裏一戶人家的九隻雞，跑到田裏找吃的，結果回來後全部都死了。
九隻雞在這年代可不是什麽小資產，這戶人家自然要找出原因。
剛好他們家一個侄子在福南農業大學上學。
學的也是畜牧業專業，於是這個學生就帶著他的幾個同學一起回來了。
這幾個學生也是個半吊子，回來後被村裏人一捧就忘記自己姓啥了。
在沒有找出原因的情況之下，為了凸顯自己的專業，知識能力。
做了一個初步的判斷，說是雞瘟。
這可不得了，這個判斷一做出，整個山鄉十裏炸開了鍋子。
最後導致整個南雲縣都沒有人吃雞，而南雲縣的雞也沒有人要，價格一落千丈…
馬玉林就是瞅準了這個時機，如果我這時候去南雲縣收雞呢？
好說歹說，幾個人終於搞明白不會有凶險。
最後馬玉林認真的看著他們幾個說：“記住一點，以後做事情就不要畏手畏腳。”
“時代的滾滾大潮馬上就要來臨，如果我們畏手畏腳的話，肯定不可能會吃到第一塊肉！”
幾個人點了點頭。
接著馬玉林又望著方建民：“你那個僅限於開感冒藥水平的醫生，也別幹了，專門來和我們幹吧。”
“每天在衛生院裏就開個感冒藥，你這能出息到哪裏去？”
方建民一聽著急了，但他一想起馬玉林那天自己開感冒藥打針的事，忽然又啞口無言。
這家夥其實還是個半吊子醫生。
平日裏為了顯得自己牛逼，開藥的時候，他總會把藥瓶上的字給撤掉，然後神棍一樣的忽悠別人，說這是他的獨家處方。
要是瓶子上都標明了藥品用於哪種症狀，認識字的人都會給自己開藥，還要我醫生幹嘛？
這也是他明明有很多調到縣人民醫院去的機會，但他都拒絕了的原因。
因為到了縣人民醫院不好糊弄人啊，這裏識字的農民都沒有幾個，隨便糊弄一下，就被人尊為神醫的日子不要太爽。
憋了半天後，他不耐煩的說了句：“你們懂個屁，衛生院少不了我，我是骨幹。”
“我要是走了，鎮上的老百姓病了怎麽辦？”
王麻子一聽不樂意了，懟了句：“嗎的，方建民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哪點不？”
“就是這動不動就升級到人民，升級到國家大事的德行。”
“你自己捫心自問下，現在鎮上衛生院還有幾個人會去？”
“現在誰不是生病，跑縣裏去？”
“別特麽不承認，昨天我還看到你在三伢子家裏，給他家生病的母豬打針…”
“還這麽混下去，你會混成獸醫…”
“王麻子，你別特麽給我扯淡，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人民醫生，你侮辱我是獸醫？”
“你看看你，這幾天我還以為你有點人性了，思想有點覺悟了，還想著幫你做個介紹人，吸納你成為我們偉大的d員，結果我沒想到你…”
別的還好說，一個堂堂醫生，居然被人看到在給母豬打針。
這是方建民最受不了的。
兩個人於是又吵吵鬧鬧了起來。
馬玉林也懶得搭理他倆，知道這兩家夥就是這德行。
更加知道，最後肯定是方建民氣的老血狂噴，氣急敗壞的走人，大喊著老死不相往來。
但到了中午的時候，肯定會乖乖的回來。
原因很簡單，工廠食堂每天中午都有肉菜，方建民這個偉大人民醫生的胃，已經被馬玉林資本主義的肥肉給養膘了。
再也過不回那種艱苦的歲月。
走到了周麗娟邊上。
周麗娟看方建民都操起了一條凳子，王麻子則拿起了一把刀。
有些擔憂的說了句：“不勸勸嗎？”
“沒啥好勸的，都是成年人了，要是幹了衝動的事，他們自己買單。”
“與我們無關。”
果然，馬玉林這話一出，吵吵鬧鬧的兩個人馬上偃旗息鼓。
兩人有些尷尬，不過正當他們講什麽的時候。
外邊忽然走進來了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人。
皮膚有些黝黑，走進來後問了句：“馬老板你這規模果然不小啊。”
“難怪能一口氣吃下巴川縣碼頭。”
緊接著就是一個有些市儈，巴結的笑容。
和他身上的那種知識分子形象，形成了極度的反差。
王麻子看他這馬屁精的樣子，皺著眉頭懟了句過去：“你幹嘛的？誰讓你進來的？”
這人趕緊笑著解釋：“我找你們馬老板談點事。”
馬玉林認出來了。
這人就是昨天在競拍時看到的那個高老師。
很是客氣的回了句：“高老師找我有什麽事？”
高老師看了看邊上的其他人，有些尷尬。
馬玉林明白了，於是就對邊上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
方建民挺了挺胸膛：“那我先回去了，那邊還有個手術要做。”
王麻子一聽很不服氣，繼續跟著埋汰：“吹，給老子吹，你這輩子拿過手術刀嗎？”
“王麻子！你不要太過分，狗急了還跳牆！”
“那你是狗啊，方建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老子可沒說。”
論嘴炮，整個長寧縣有比的過王麻子的嗎？
這廝十歲的時候，就敢在田裏挑戰村裏的長舌婦！
十二歲就完敗了村裏所有的女人。
所以方建民被逼的腋窩毛都要炸起來，但就是別無他法。
兩人吵吵鬧鬧的出去了。
周麗娟看馬玉林有人找，也抱起了彤彤：“那你忙，我去準備中飯。”
說著離開了辦公室。
在其他人走了後，高老師有些討好的向馬玉林伸出了手：“馬老板，冒昧打擾，希望別見怪。”
馬玉林和他握手了下：“高老師找我有什麽事？”
“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