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是個潑皮啊

“那哪能呢,超哥永遠是我們哥是不是?”王麻子看他沒再與馬玉林對視,笑了笑。

馬玉林也同樣笑著:“那,超哥不會為難幾個老弟做點小事情吧?”

“那當然。”李海超還是一副兄長的模樣,一拍馬玉林肩膀。

“不錯,真的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跟在我們屁股後麵的小屁孩了。”

“走了。”

說完扭頭走出了門。

不過,在走出門的一刹那,李海超臉上爆出了濃烈的凶光。

這事,儼然不會這麽罷休。

馬玉林背後同樣笑望著他背影。

蔣國財看方建民手還放在板凳上,畢竟和他老娘“有一腿”,方建民也靠他供著讀了不少書。

當兒子一樣養的,直接一把打了下那隻手:“你小子什麽時候和馬玉林關係這麽鐵了?”

“以前不經常被馬玉林拉到草垛裏去揍的嗎?不是挺恨他的嗎?”

方建民一陣尷尬。

這事兒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自從那天馬玉林給他切了一條豬肉後,他發現這個無產階級的背叛者,好像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回了句:“叔,一時半會和你講不清楚。”

蔣國財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呐,剛剛幸好沒有動手。”

“李海超的爺爺估計要被調到京都去了,你們三兒剛剛要是把他打了,估計明天縣裏馬上會有人來村裏。”

“還有,這搞工廠可不是嘴巴一張就能搞的,少說也要幾千塊的本錢吧,你們錢哪裏來?”

馬玉林很神秘的笑了下:“我自有辦法,很快就能湊齊。”

蔣國財有些懷疑的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湊?”

“行了叔,我說了我有辦法,不早了,我先回去,合同明天我再過來拿,謝謝。”

馬玉林說完帶著王麻子和方建民離開。

背後,蔣國財望著馬玉林的背影,一陣疑惑:“這小子這幾天,怎麽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別說是他。

方建民這種感覺是最深刻的。

分道後,他腦子裏一直想著馬玉林和李海超的那一眼死亡對視。

給人感覺特別鬼,雖然臉上帶著笑容。

他絕對相信,隻要李海超還與馬玉林多對視一兩秒,他臉上肯定會挨馬玉林的巴掌。

因為他感覺到了馬玉林的目光裏,分明有仇恨。

結合上最近村裏發生的一些事。

方建民忽然開口講了句:“王麻子,你有沒有覺得馬玉林真是鬼上身了?”

這時候兩人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田間小道上,時不時的回來一陣風吹的樹葉沙沙響。

遠處還有幾個墳包在聳立著。

王麻子打了個寒顫:“有病啊你,大晚上的嚇死個人。”

“什麽鬼不鬼的,你以前是我們最大的z治敵人,你懂個屁,整個村裏隻有我最懂我林哥。”

說完趕緊往家裏走,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的:“嗎的,搞無產階級的,怎麽也迷信這一套了。”

方建民背後一陣沉思,半天後,抬頭望著遠走的王麻子也回罵了句:“馬大哈一個。”

李海超當然不是這麽容易放棄之人。

當天晚上,他就在鎮上找了那天喝酒的幾個人。

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讓他們上門去找馬玉林“談談”。

結果這幾個人一聽是馬玉林,一個個馬上閉上了嘴巴。

李海超於是問了句:“怎麽著?上次不是吹牛,說鎮上沒有你們擺平不了的人和事嗎?”

一人無奈道:“超哥,你離開幾年了,當然不知道現在鎮裏的變化。”

“馬玉林就是一個潑皮啊!”

“前年,我們村裏的二狗子,在田裏和他為了一條黃鱔打了一架,二狗子家兄弟多,馬玉林吃了虧。”

“後來馬玉林叫上了你們村裏的王麻子,天天在外麵蹲二狗子他家幾個兄弟。”

“足足蹲了他們一個月,專挑他們落單的時候打。”

“最後他家五個兄弟沒辦法了,把家裏唯一的老母雞提著上門求饒才放過他們,這就是一個無賴啊,咱都怕他。”

“哦對了,上次你不是讓我們打聽那個女孩兒嗎?我們這幾天去你們村裏去到處看了。”

“真在小陽村?”李海超馬上來了精神。

他這幾天不是沒關注,而是他剛到縣裏化工廠當副廠長,要交接,要陪的領導有點多。

所以才耽擱了幾天才下來。

桌子上的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都吞了吞口水。

一個人麻著膽子:“那個女孩確定是叫周麗娟?”

“當然!別廢話,趕緊講,人在哪裏!”李海超迫不及待。

“這…咳,那我就直接講了吧,這個女孩是馬玉林的老婆,三四年前就嫁給了馬玉林,還生了個三歲的女兒…”

李海超唬的下就站了起來:“馬玉林的老婆?”

“這麽個無賴,混子,他配嗎!”

“真的…我們以前就聽說過,說馬玉林老婆長的特別漂亮,還是城裏人,聽說是被馬玉林騙回來的,還經常被馬玉林給打…”

這人看李海超情緒這麽大,有點不敢說下去。

李海超情緒激動的瞪著他:“有屁給老子放,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二人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於是開始一點點講了起來。

李海超肝都要炸了…

一個晚上過去後。

王麻子來了馬玉林家裏。

兩人正拿著鐮刀在地裏收割油菜籽,頭頂陽光清麗,地裏做事的農家人默不作聲的彎腰做事。

還有不少人背著鋤頭,卷著褲腿,赤腳從這裏路過,但一個個看到馬玉林就繞著道走。

因為馬玉林鬼上身的事情已經在村裏傳開,馬玉林也沒當回事,村裏人平常就是如此對他。

隻不過馬玉林都會和地裏路過的村民們,熱情洋溢的打招呼。

這更嚇壞了不少人。

兩人忙活了一早上後,把收割的油菜用麻繩綁好,馬玉林很是費力的直起了腰,看了看田裏的清新美好。

心裏無奈的自嘲了下:好多年沒幹過農活了,一時半會還真適應不了。

扁擔挑起了枯黃的油菜樹杆,聽著細密的油菜籽撞擊油菜殼的嘩嘩聲,心情很是放鬆。

後邊,同樣挑著東西的王麻子走快了幾步,背後說了句:“林哥,李海超不會把他爺爺搬出來,在縣裏請什麽人過來吧。”

“我昨晚琢磨了下…”

“不會。”馬玉林直接回了句。

“為啥?”

“他不敢,因為他爺爺不是他那樣的人,還有,他是縣國營廠的副廠長,要是讓縣裏知道他還想在外麵創收搞副業開廠,縣裏會怎麽處理?”

“單位的事我不懂,但你怎麽這麽篤定他爺爺不是他這類人?”

馬玉林笑了笑:“等著看吧。”

又平淡的加了一句:“別以為我和他的事就這麽完了,當年他把我哥騙出去,現在生死未卜,我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