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收獲“羈絆”

“撲通”一聲,斷了條腿的格雷森,直接失去了平衡,慘叫著倒在地上。

原本營地外的暴徒們有說有笑的,都顯地很輕鬆自如。畢竟從傍晚開始,所有暴徒(除了闖活人公墓的那兩個)在這野火鎮上,都堪稱是予取予求,沒有受到任何像樣的抵抗!

他們就像是這火焰世界的火災,橫行無忌,卻又無人敢去滅。

直到現在,仿佛陡然間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現場一下安靜下來,格雷森的慘叫反而因此變得更加刺耳!

“這……怎麽回事?”

一道道目光落在格雷森和他的斷腿上。

所謂暴徒,實際上是一種欺軟怕硬的生物。

不久前,暴徒們集火殺戮那個小鎮上追過來的可憐的父親的時候,一個個都談笑風生的。

可真正看到他們中有人被這般酷刑對待,暴徒們反而本能地感到心中一寒。

駭然看著格雷森和格雷森的斷腿,不由自主地都閉上了嘴!

而且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幫格雷森一把。

麗薩也沒多理會昨晚剛和她睡過覺的格雷森。

她作為在場眾多暴徒默認的頭兒,是一名高級魔法學徒,藝高人膽大,倒是無懼。

隻是心中依然在奇怪:到底為什麽隻感覺到了隱晦的魔法波動,但沒看到任何魔法的軌跡呢?

她當然不會想到:在“無形附魔”的效果下,“超距水刺”這一本來無比絢爛的、宛若一道劃過長空的藍色閃光般的水係魔法,反而完全變得無形。

所以不是沒有軌跡,隻是旁人都看不到罷了。

出手攻擊格雷森的,自然是剛剛鑽出帳篷的安德魯了。

才剛出帳篷,安德魯就看到了那格雷森踩著男人手臂的令人發指的一幕。

當下想也不想,直接運轉起水係魔力,然後抬手就是一記“超距水刺”!

和對戰雷蒙時所使用的“普通水刺”相比,“超距水刺”的攻擊範圍,可要大得多了。

殺傷力卻不因為射程的巨幅提升而減弱。

水魄體質的協調性,讓安德魯不必站在原地才能保證精度。

“超距水刺”出手的同時,“無形附魔”自動附著其上,完美遮掩住了這一記魔法的波動、軌跡、以及魔力中蘊含的水元素的氣息。

——這是綜合運用到至今所掌握的幾乎所有水魔法的一擊。

結果就是格雷森根本沒任何預警,等到意識到被攻擊的時候,他用來踩著那男人的小腿,已然齊膝而斷!

同為焰武士的職業路線,格雷森的實力,可不如雷蒙。

雷蒙是一名正式的焰武士,屬於正式職業者。格雷森卻還差一步。

加上安德魯的實力,又比打雷蒙時,高了足足兩個位階——當時其實隻是初級魔法學徒,現在卻已經是高級魔法學徒了——格雷森的腿要是不被安德魯一擊而斷,那才有問題!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格雷森還在慘叫。

安德魯卻沒有在一擊得手之後就此停下動作,反而腳步不停,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時間都被格雷森的慘叫所吸引,迅速衝出營地大門,鬼魅般來到格雷森的身邊。

俯身抱起之前被格雷森打倒在地的那個男人。

同時抬起另一隻手,看似隨意地在格雷斯的胸前,又補了一指。

做完這一切,安德魯以不遜於衝出去的速度,抱著男人又退回了營地內。

一氣嗬成!

分明是在救人的同時,也衝著殺戮而去的,然而最終呈現出來的動作麵貌,卻是沒有絲毫的煞氣外露,反而因為極致的連貫性,還有協調性,而透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慘叫聲戛然而止。

營地內外的眾人,看向不再喊叫的格雷森,就看到:格雷斯身上的生命氣息,很快消散得幹幹淨淨,剛才還耀武揚威肆無忌憚的他,居然就這麽……死得透了!

“這……?”麗薩眼神終於變了。

學徒之中,她是僅次於庫克、塞莉的第二梯隊的水準。

麗薩隱約聽老師和庫克提過,似乎那皮特的實力,也很強,不是表麵看起來的中級魔法學徒的水準,但無論如何,麗薩並不覺得自己會輸給除了庫克和塞莉之外的任何人。

至於格雷森,麗薩自認是比他強的,毫無疑問。

“但即便是我出手,和格雷森一對一的話,也不可能如此輕鬆地就拿下吧!”麗薩心下有些駭然。

她又看了格雷森幾眼,確認格雷森真的已經死了之後,抬眼再次看向營地之內,那個剛剛截斷了格雷森的一條腿、緊接著無情收割了格雷森的性命的身影。

這一刻,不止麗薩,營地外每一個魔法暴徒的臉色,都精彩到了極點,也古怪到了極點。

從傍晚開始,所有魔法暴徒的任務就隻有一個:追捕芭芭拉。

來臨時營地集合,也是因為老師最新的命令說:芭芭拉就躲在這臨時營地裏!

正因如此,剛剛看到格雷森忽然倒下的時候,暴徒們雖然吃驚,但很快冷靜下來。

很自然地認為:是躲藏在營地裏的芭芭拉,對格雷森發動了突襲。

這也沒什麽,困獸之鬥罷了。

然而現在他們才發現:出手幹掉格雷森的人,哪裏是什麽芭芭拉?反而竟是……被老師預言一周內必死的安德魯!?

“怎麽會是他?”

一時間,心理素質最好的魔法暴徒,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暴徒們可不知道此前安德魯殺雷蒙、殺皮特,背著芭芭拉穿越火線、實際上已經從他們眼皮底下走過一趟的這一係列行動。

在暴徒們的一貫印象裏,安德魯隻不過是實驗室眾多學徒中的邊緣人,是個隻會啃書本、卻一直修行不出魔力的修行廢柴。

哦對了,曾經的安德魯,還對麗薩表過白,而麗薩連稍微說兩句,發一張好人卡的時間,都懶得在安德魯身上浪費!這事情被暴徒們拿來當笑話,說了至少得有一年的時間。

哪怕是安德魯昨夜在火場救人之後,在魔法暴徒們的心目中,他不過是多了兩個標簽罷了:腦子壞掉了去救“賤民”的傻逼,還有……做出當眾頂撞老師這種不可理喻行為的怪人。

就隻是個將死的廢人啊!

然而如今這個“將死的廢人”,卻是把實力足以排入實驗室眾多學徒中的前二十的格雷森,給殺了。

還是近乎單方麵屠戮方式的秒殺。

這才是麗薩等魔法暴徒們,真正感到不可思議的點。

一陣風吹過,魔法暴徒們手中的魔法火把一陣搖曳,隨後再次穩定。

隻見安德魯在以極為強勢的姿態,幾乎瞬秒了格雷森之後,似乎並不著急再次出擊。

而是先將那男人,送回到那年輕媽媽的身邊。

“不用太擔心,傷的隻是筋骨,沒有內髒損傷,也沒有受致命傷。”

安德魯看著眼前的年輕媽媽,輕聲說道。

開口說這番話的時候,安德魯自己都有些驚訝。

真挺神奇的:終於不再隱藏,也不想那麽多有的沒的,而是選擇亮出身份亮出劍,甚至做好了自己有可能戰死的心理準備之後,安德魯感到自己的內心,反而徹底平靜下來。

再有就是:“我現在……好像真的很強啊。”

安德魯細細體會著剛才自己殺死格雷森的全過程,像在反芻,“論位階,格雷森實際上和我是同級別的,我是高級魔法學徒,他是高級見習焰武士。可他剛才在我手下,居然連一點抵抗的力量都沒有,就被我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