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次麵對
公墓住客們自然不會想到,他們忽然痊愈的原因,隻是因為另一邊,剛決定出手幫芭芭拉的安德魯,一邊背著芭芭拉開始穿越火線,一邊運轉“水靈感應”,隔空捏碎了白天偷偷種在公墓住客們體內的那一枚枚“水靈之種”。
如此而已。
而水靈之種被捏碎,悄然間發揮效力,為住客們治療肺部灼傷,所提供的滅火收益,之後不久,在安德魯擊殺皮特之後,也的確化作了安德魯突破成為一名高級魔法學徒的一份強有力的助力。
從野火鎮的暴亂開始,一切都讓人來不及仔細思考。
住客們剛感覺病好了、來勁兒了,一時間根本不及細想,就算細想也想不到安德魯身上,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艾肯一腳踹開公墓大門,華麗麗地衝了進來,不早也不晚。
這也真的是艾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正正地撞在了槍口上。
要知道,活人公墓的住客們能在肺部灼傷的病痛折磨下堅持到現在,其實都是受傷之前體質很好的一批人,其中甚至有像阿爾法這樣的和艾肯一樣的見習職業者。
加上因為身患絕症,住客們心態上早已看淡生死,不服就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沒看其他魔法暴徒都已經在全鎮各處肆虐了,卻遲遲沒人來捏活人公墓這“軟柿子”麽?
這是因為在很多暴徒眼中,哪怕住客們都還是傷號,也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也就艾肯和他的那個同伴這種又壞又蠢的家夥,才會冒冒失失地對活人公墓下手。
此時兩名暴徒已死。
住客們這才逐漸緩過勁來,回過神來。
一方麵通過戰鬥,進一步確認:困擾大夥兒的肺部灼傷問題,是真的好了。
另一方麵,終於有些後反勁兒地,開始感到喜悅和激動了!
不少人甚至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是忽然做了個好夢,還是之前的患病的日子,其實是一場噩夢?
“而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有人喜極而泣,激動問道,“神跡麽?”
倒是沒人想到安德魯。
畢竟“人力能夠治療肺部灼傷”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
就連安雅,也隻隱隱想到:這一切是否和安德魯有什麽關係?雖說安雅白天曾親眼見到過安德魯喚醒她父親的一幕,但“喚醒一人”,和“群體治愈”比起來,終究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阿爾法開口說道:“先不管大夥兒到底為什麽突然傷勢痊愈,眼下的重點,還是得先應對這場暴亂。”
“嗯,這倒是。”住客們、還有安雅,都不由臉色一凜。
安雅平複下心情,問道:“現在情況到底如何?有誰知道這暴亂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麽?”
“不太清楚。”眾人都搖頭。
安雅又道:“那大家趕緊找些能充當武器的工具吧……”
說到這,忽然聽到那個白天安德魯見過一次的小男孩開口了,說:“那些壞蛋,已經走了呢。”
“什……麽?”安雅、阿爾法、其他住客們,都不由一呆。
片刻後,安雅、阿爾法等人紛紛靠在公墓的門邊、窗邊,小心翼翼地看向公墓外。
果然就看到:不久前還滿是來來往往的暴徒的活人公墓外的街道上,此刻竟是空無一人,隻剩下一片狼藉。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古怪。
這才入夜沒多久,今夜已經有太多驚喜(驚嚇)了吧?
暴亂忽如其來,完全不知為何。
體內的肺部灼傷忽然痊愈,也不知道為何。
現在,暴徒們忽然全員撤了,還是不知道為何!
“應該不隻是我們這邊一處的暴徒撤了,應該是整個鎮子的暴徒都撤了。”
阿爾法迅速做出判斷。
判斷的依據則是:暴徒們不僅人撤了的樣子,聲音也是。
之前亂哄哄的野火鎮,現在除了風聲、逐漸響起的劫後餘生般的哭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極致的混亂之後,又一下變得極致安靜起來。
但這非但不能讓人放鬆下來,反而帶來了一種更大的恐慌!
寒風吹進被踹壞的大門,安雅身子有些冷,內心更是本能地感到不安。
直覺感到今晚這事兒,還沒結束!
沒這麽簡單就結束!
“……那些壞蛋們撤退的時候,說了什麽,你聽到了嗎?”安雅問。眾人也都不由再次看向那小男孩。
男孩沒有參與對艾肯的暴打,而是一直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看公墓外街道上的情況,是現在掌握關鍵情報最多的人。
“唔……我好像聽到他們說……收到了什麽新的命令。”
小男孩努力回想著,光是回想,便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似乎仍能感受到之前的那份不安和恐懼,不太確定地小聲說道,“好像是說……要去西北方向上的三號臨時營地集合。”
野火鎮周邊,不隻有一片臨時營地。
西北邊的那個臨時營地,編號正是三號。
阿爾法等公墓住客們,聽到這倒是不覺得有什麽。
隻覺眼前一片迷霧,事件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安雅卻是在聽到“西北方向”、“三號”、“臨時營地”之後,愣了一下:“三號臨時營地?確定麽?”
“嗯,這個我聽清楚了。”小男孩點頭。
安雅的眼神,不由變得頗為奇異。
她本來已經把關於“安德魯是否和住客們集體傷愈有關係”的念頭,壓到心底,暫時不去想了。
這下卻是忍不住再次想起。
因為沒記錯的話,那三號臨時營地,不正是……安德魯現在住的地方麽?!安雅記得白天的時候,安德魯來公墓參觀時,跟自己提到過的!
“他們有說要去三號臨時營地集合做什麽嗎?”
安雅又問,不自覺地提高了語速。
心裏想的其實是:“難道剛才的暴亂,和安德魯有關係?現在那些霍伯特麾下的魔法學徒,忽然朝三號臨時營地那邊集合,難道也是衝著安德魯去的?這……不太可能吧!”
相比起來,安雅反而覺得:如果有人告訴她,公墓住客們忽然集體痊愈,的確是因為安德魯做了些什麽,自己會更容易相信一點。
腦海中浮現出白天見過的安德魯的那張年輕的臉龐。
安雅無論如何都無法把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和眼下這麽大的事件,聯係到一起。
就看到那男孩搖頭,低聲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