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法少女
安德魯：“……”
嘴巴微張看著撲倒在地的兩人，心說這就……死了？
一時間，安德魯甚至不覺得是自己剛獲得的“水刺”的威力牛逼。
反而下意識地想道：這兩人，難道有什麽問題？裝的？演我？
轉頭看向第三人，安德魯很容易就認出了對方：正是白天用石頭砸自己的那人。
對方卻沒認出蒙上了臉的安德魯，隻是忽然發現兩名同伴毫無征兆地倒地，愕然轉身，也看過來：“你……你……？！”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彼此對視的片刻。直到那人終於反應過來，一聲大喝，猛地一拳打出，正中安德魯的一邊臉頰和嘴唇。
安德魯臉上挨了一拳，嘴角直接被打出了血。
但與此同時，安德魯也反手一指，戳中了對方。
這一次，安德魯終於感覺到了：是水刺！
套著水刺的指頭，觸碰到對方的血肉之軀的瞬間，那感覺……就好像熱刀刺入奶酪，根本不費任何力氣，就直接破開了對方的一切防禦！正因為太輕鬆了，剛才反而沒感覺出來。
慌亂之中安德魯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刺中了對方的哪裏。
踉蹌著退了兩步，抬眼再看過去，這才看到：對方手捂著脖子，指縫裏大股大股的鮮血湧出來，根本抑製不住。
原來剛才安德魯的一指，直接在對方的喉管上，戳了一個血洞！
由於聲帶也連帶著被破壞，那人的“大喊”實際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張大嘴巴，一副見了鬼一樣地表情看著安德魯，似乎想要問“你是什麽人”，但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他的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似乎想要拉下安德魯臉上的布片，但最終沒能做到。
撲通一聲，那人原地跪倒，倒了下去，滿臉扭曲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夕陽下，三具屍體躺在地上。
這和原本計劃中的劇情，差得有點遠……遠得離譜的那種。
安德魯看著那屍體周圍逐漸蔓延開來的鮮血，一點不覺得高興激動，反而呆然片刻後，忽然一彎腰，“哇”地一聲——
吐了。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隻有真的經曆過，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安德魯之前看過不少穿越流的網絡小說，裏頭的主角一個個剛穿越不久，就能手握係統金手指大殺四方什麽的，那叫一個殺伐果斷！
但到現在，安德魯才知道，那都踏馬是騙人的啊，騙人的！
作為一個穿越前連雞都沒殺過一隻的普通人，安德魯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句話：“我殺人了！”
本來真的隻是想要打傷對手，吸引雷蒙，想辦法把人救了，自己再脫身，就可以了。
結果居然就這麽直接三殺了！
這……這就是“水刺”的真正威力？
這已經不算是驚喜，反而驚喜過大，變成驚嚇了吧！
因為一天沒吃東西，安德魯實際上沒吐出任何東西，隻是幹嘔。
雷蒙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喂，人呢？都給老子吱一聲！他媽的有沒有聽見啊？”
接著是雷蒙走過來的腳步聲。
安德魯咬牙把一陣陣反胃惡心的感覺，強壓下去。
隨後安德魯壓低了重心，悄然退去。
此時，雷蒙已經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三名小弟，呆了幾秒鍾後，他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掃視眼前空無一人的這處偏僻的街道：“什麽人跟老子開這種玩笑？活膩了麽？給我滾出來！”
他在野火鎮作威作福慣了，根本不覺得害怕，在雷蒙看來，鎮上唯一能威脅自己的，也就老魔法師霍伯特，然而霍伯特真要殺他的話，根本不需要這麽費勁，直接碾壓就好了。
雷蒙決不相信這是霍伯特和他為難！
“難不成是伊凡那個病癆鬼？但我平時挺注意的，不太招惹他的呀。”
雷蒙凜然的同時，還有些困惑。
他實在想不出眼前這一切是什麽人的手筆，壓根就沒聯想到安德魯的身上。
更沒發現：安德魯悄然兜了一圈之後，已經偷偷繞到了他的背後！
現場很安靜。
那種隨時可能被打破的、好像瓷器一般脆弱的安靜。
安德魯感覺自己仍有生理上的一陣陣的反胃。
“忍住，一定要忍住！”安德魯狠狠咬緊了牙關，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等脫險了之後再吐！脫險之後，再好好吐個夠不遲！”
現在已經知道了，水刺的威力，非常強勁！
那麽原本的救人計劃，也就要隨之調整一下了。
本來的想法，是打傷雷蒙的小弟，吸引雷蒙的注意力，把雷蒙引開。
現在，安德魯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麽：必須依著葫蘆畫瓢，也給雷蒙背後，狠狠來那麽一指頭！
如果能像殺掉剛才那三個小嘍嘍一樣，殺掉雷蒙，那就最好。
殺不掉的話，至少也要傷到他，讓他來追自己，那麽那女孩就能趁機逃跑了，自己脫身的把握，也比原計劃要更大許多。
源自現代社會的本能，仍是抗拒這種抱著殺戮心態的行為的。
但安德魯知道這就是眼下自己應該做的！
安德魯此時人在雷蒙的身後，隻覺心髒都要跳出胸膛了。
但還是努力保持冷靜和安靜，對那女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那女孩本來已經認命般地放棄抵抗了，忽然見到安德魯的到來——
好吧，看到安德魯的瞬間，她完全沒覺得安德魯這是來救人的。
主要是安德魯現在這蒙麵的扮相，和雷蒙一樣都很像是壞人的打扮啊！
結果就是安德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女孩……反而抖得更厲害了。
直到她的眼睛，和安德魯的雙眼，對了一下。
從安德魯的眼睛裏，女孩沒看到任何邪惡凶狠的氣息。
她沒認出來安德魯。
隻覺安德魯露出來的那雙眼睛，異常清澈，好像水一樣溫潤。
女孩心頭不由微微一震！
再看到安德魯連做手勢，意思似乎是……等會兒會幫自己爭取到逃跑的時間？女孩原本因為絕望而死灰一片的眸子裏，這才在微一困惑之後，重新亮起一道希望的光芒！
“那你怎麽辦？”女孩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用嘴型問，“你……你是誰？”
安德魯擺擺手，意思是不用擔心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安德魯忽然看到女孩的眼中流露出極度的恐懼。
女孩投射過來的視線，從自己肩膀上越過，落在了自己的身後。
似乎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在自己身後。
“……糟了！”
安德魯意識到了什麽，全身汗毛一瞬之間根根倒豎起來，有種頭皮發炸的恐怖感覺！
根本顧不上回頭，安德魯猛地一低頭，同時一個有些狼狽的側滾翻。
就感到一道淩厲熾熱的拳風，幾乎是擦著自己的臉，狠狠橫掠過去！
雷蒙的怒吼聲如炸雷般響起，打破了現場脆弱的安靜：“好小子！就是你殺了我的人麽？你是誰？！”
他終於發現了安德魯的行蹤，想也不想，直接一拳就朝安德魯轟了過來。
隻聽砰的一聲。
雷蒙的拳頭幾乎是擦著安德魯的臉揮了過去，砸在旁邊的一堵矮牆上，直接把那土牆砸爛了。
“嗯？”雷蒙似乎沒想到這一拳居然空了。
但很快冷笑起來。
在雷蒙看來，眼前這人的反應不錯，但躲閃動作完全是個外行啊，根本就是個普通人，和自己這個職業者是沒法比的！心說自己那三個小弟真的是廢物，竟然會被這樣的對手不聲不響地做掉？簡直丟自己的臉！
隻聽撲通一聲，那女孩眼見雷蒙發現了安德魯，雙腿發軟，坐倒在地，再也提不起逃跑的勇氣。
雷蒙卻是不理會女孩，看向安德魯：“你是什麽人？你——咦？？”
原本如憤怒的蠻牛一般的雷蒙，眼中忽然流露出了極度意外、吃驚、難以置信的神情：“是……是你？！”
安德魯一個翻滾，重新起身的時候，隻覺渾身都是冷汗。
忽然聽到雷蒙說“是你”，安德魯一呆，下意識地抬手一摸：原本用來蒙麵遮掩身份的布料，居然掉了！被剛剛雷蒙的那一記重拳帶起的拳風，刮掉了！
“完了……”
安德魯一顆心陡然間沉了下去，哇涼哇涼的，“被……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