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騙子
我喜歡單純的人。
每一次見到他們，我都知道一件事情。
我能從他們手裏騙點錢花。
——《風塵日記》
……
瘸了！
她瘸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見鬼了一樣。
那些老師都站了起來，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瘸了耶！好神奇！
那個下人說道：“我們來的時候剛剛檢查了身體，神醫說小姐身體無恙，可以安心修煉！”
風塵一挑眉，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你家小姐本來就沒病，健康得很！
不過臉上卻洋洋得意，開口說道：“你們那個神醫醫術不行！”
此時，少女已經無法站立，癱軟在了風塵的懷裏。
她有點緊張說道：“先生，我這病怎麽治？”
風塵說道：“你去問你們那個神醫，他肯定要說截肢！”
截肢！
聽到這兩個字，少女差一點昏死過去。
“先生救我！”她花容失色說道。
她是一個劍客，劍客就需要飄逸的身法，哪怕失去一條手臂，也要有兩條腿才行。
“不救！”
風塵冷冰冰說道：“我不是什麽聖人，也沒有懸壺濟世的誌向！你是天亥學院的學生，於情於理，都輪不到我來救你！”
一邊的下人說道：“公子，讓我們家小姐入劍宗吧！”
風塵鐵著一張臉，對下人嗬斥說道：“你要陷我與不仁不義之中！你家小姐是劍術天才，是已經被逍遙侯看中的學生，讓我和逍遙侯搶學生，我活的不耐煩了？”
下人的臉上頓時都是冷汗。
看著林姑娘已經徹底癱軟在風塵懷裏站不起來，那幾個天亥學院的老師都急了。
林姑娘不能癱瘓在他們這兒。
要是讓臨亥府的林城主知道，他們豈不是要死？
所以，就連他們都開始求情，開口說道：“先生，是我們有眼無珠，不知道你的本事，求你收了她吧！”
風塵掃了一眼幾個老師，說道：“逍遙侯找上我，我該怎麽辦？”
他們說道：“我們願意為公子求情！”
風塵這才勉為其難說道：“行吧，我畢竟也是一個行世救人的仁醫，既然你們苦苦哀求，那我就收了她吧。”
不過，他從來沒有辦過宗門，也不知道怎麽收徒。
他問那幾個老師：“有沒有什麽儀式？”
幾個老師立馬拿過來幾個令牌，放在了風塵手裏，說道：“先生，你滴一滴血，她滴一滴血，就有了契約關係了，這種關係會被天神製約，要是她背著你再拜師，就要遭罰。”
風塵隻拿了五塊令牌，挑出來一個，擠了一滴血到上麵，林姑娘也擠了一滴血到上麵。
他看到上麵浮現出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影，朝著他做了一個拜師的跪地動作，這就算是成了。
“你叫什麽？”風塵問道。
“林白芷。”
“好，那我叫你白芷，以後你就是我劍宗門徒。”
白芷這叫法，讓林白芷紅了臉。
風塵懶得多看，心裏隻想著：一個弟子到手。
但是，風塵依舊苦惱。
招了一個一天消耗一塊靈幣的四腳吞金獸，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要是都招這樣的弟子，五個弟子加起來，一天說不定要用六塊靈幣。
他手裏的那點靈幣，用二十來天就沒了。
找機會，要從這丫頭手裏騙點錢過來。
不對，這不能算是騙，師徒之間的錢怎麽能說是騙？拿過來不還是都給了這丫頭？
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坑騙一個無辜的少女吧，那樣傳出去，對他們十凶坡的聲譽都會有影響。
他擺了擺臉色，想著先從這幾個老師的手裏討要一點靈幣才是要緊事。
“咳咳，我給她配藥，需要不少的靈幣。”他說道。
幾個老師一臉迷惑，不懂風塵為什麽要對他們說這種話。
風塵繼續說道：“但是我的手裏沒有靈幣。”
幾個老師都變了臉。
靈幣對於任何人都是格外珍貴的，尤其是對他們這種五府高手，更加重要。
他們修煉會消耗大量的靈幣，所以越是強大，或許手頭越緊。
“公子說的什麽話，我們聽不懂。”他們裝傻說道。
風塵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丫頭，我沒錢了，你的腿治不好了，替我向你爹道歉，都怪我，你不要說天亥學院老師們對你見死不救，這事情和他們沒有什麽關係，都是我的錯！有什麽事衝我來！”
幾個老師被氣的牙疼！
這混小子看著唇紅齒白，濃眉大眼，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上一點都不純良！
“公子，我們給錢就是了！”
他們輕哼一聲，問道：“要多少錢。”
風塵想了想，也不敢報太多，就開口說道：“二十靈幣。”
畢竟，歐陽雲頓那種地主家的傻兒子出門都隻帶一百靈幣，這些人身上有二十靈幣也不錯了。
果然，他們聽到這個數字，還是有點憤懣。
二十靈幣，太多！
他們一個老頭子還拿不出來！
最後還是四個老頭子一起湊了湊，這才湊齊了二十塊靈幣，放在了風塵的手裏，氣悶說道：“夠了？”
風塵沒有回答，啐了一口說道：“窮鬼！”
眾人哭笑不得說道：“公子，我們畢竟都是成婚的人。”
風塵一臉我懂的模樣，沒有再和他們糾纏。
“好了，花了一早上開個張，我們該回去吃飯了。”風塵說道。
少女有點膽怯，像是一隻膽小的貓，半抬頭看著風塵，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被劉海遮的嚴嚴實實。
這個宗主好帥。
不對，這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的腿怎麽辦？
“我的腿呢？”她問道。
風塵說道：“隻是暗疾發作罷了，我現幫你調理一番，讓你能走動，往後我替你治。”
她點點頭，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風塵用特殊的手法替她揉捏片刻，讓幾個穴位之中的靈氣散去。
果真，她站了起來，無比歡喜。
她蹦蹦跳跳，那單純的模樣，看著挺好騙。
“吃飯。”
風塵走在前，林白芷怯怯地跟在後麵，兩人去了集市。
風塵盤算說道：“白芷，這兒哪有修繕房屋的？找幾個人，我們需要修一下山門。”
而且，有了女弟子，或許還要再立幾個房間。
林白芷說道：“街上貼著的這些小告示上麵有。”
她隨意指了指，風塵一看，這才發現大街的牆上貼著的，竟然不是什麽通緝令，而是一些力工之類的聯係方式。
聯係方式竟然是一些奇特的符號，總共十個符號排列。
這是陣紋。
他通曉天地萬物之間的陣紋，知道那些陣紋按照不同的方式排列，就可以有不同的作用。
但是，他看不懂，那十個陣紋排列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風塵指著那些紋路說道。
林白芷有點詫異問道：“你不認識？”
風塵點頭說道：“大漠沒有這些東西。”
林白芷都沒想到，風塵竟然來自於大漠。
大漠會遮掩一些天機，讓一些東西失效，沒有也正常。
她拿出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髓，玉髓上麵刻畫著十二個陣紋，用宮格的方式排列。
他自以為自己法陣造詣已經可以了，還是看不懂這樣排列用處何在。
“這個叫做傳訊玉。”
林白芷有點靦腆，給風塵小心演示說道：“先生你看，用一塊靈幣點聯係方式這十個符號，然後再點這個符號，就可以傳遞聲音。”
她點下了那些符號，最後點的符號是“傳訊符”，幾個呼吸之後就聽到了聲音從玉髓之中傳來。
“請問是誰，有事？”那邊的聲音傳來，是個中年男人。
風塵有點感歎外麵這些人的智慧，簡單幾個陣紋拚湊起來，就能有這樣的效果，哪裏像陣師爺爺，陣紋就隻能用來毀天滅地。
呸！暴殄天物！
“有事嗎？”那邊又問。
但是，林白芷支支吾吾的，憋紅了臉也說不出話。
“我們要修繕山門。”風塵說道。
“哪個宗院？”那邊問道。
風塵說道：“劍宗。”
“扯淡！耍老子開心，這世上哪有什麽劍宗！”那邊說罷，就沒有了聲音。
風塵明白這是怎麽做到的，因為那個玉髓上麵還有一個符號是“斷訊符”，用來切斷訊息。
尋思被切斷，風塵也不生氣，笑著說道：“這東西一個多少靈幣？”
林白芷麵對風塵固然害羞，但是也不會支支吾吾，緊張地回答說道：“二十塊靈幣。”
二十塊靈幣可不便宜了，足夠一個三口之家富足地過兩年。
再加上傳訊符的限製，這種傳訊玉最多隻能在兩百裏之內傳訊，超過兩百裏就無效。
這麽一看，二十塊靈幣的價格更顯得昂貴。
風塵聽到價格，忽然就有了賺錢的心思。
這東西還好，自己可以刻畫，等到宗門正常運轉了，他刻畫幾個賣了，都是錢。
“傳訊玉都是限量的，有價無市，這都是那些陣師的傑作，一個陣師半個月才能刻畫出來一個傳訊玉，所以貴。”她緊張說道。
“再加上傳訊玉也很耗費靈幣，一塊靈幣最多傳訊一個時辰就會耗盡靈氣，所以用的人也不多。”
她在點陣紋的時候，都是用靈幣點的，所以傳訊玉需要的靈氣都是靈幣提供。
一個時辰用一塊靈幣，這速度簡直像是混沌體修煉一樣。
也隻有她這樣的小富婆才舍得用。
風塵笑著說道：“貴了好，貴了好，快吃飯去。”
……
天亥學院。
逍遙侯正在房間裏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是個俊朗的青年，身高八尺有餘，一襲白衫傍身，很有仙氣。
他是天亥學院數一數二的劍術大師，同時還是亥皇冊封的王侯，平常都會有無數少年想要拜入他的門下。
但是，他自己也要修煉，所以很少收學生。
不過今天不一樣。
今天他心情很不錯，把自己的白衫整理了一遍又一遍，整理的平平整整。
因為昨天臨亥府林城主傳來訊息，說要讓那個靈體女兒拜入他的門下。
靈體很難得，況且林城主女兒還是一個劍術天才。
能教天才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
他整理好自己的白衫，就是為了等會兒見林白芷。
隻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林白芷過來。
他有點驚疑不定地自言自語說道：“難道在路上遇到了麻煩？”
他離開自己的小院，去了學院門口，要詢問那幾個招生的老師。
但是，卻得到了林白芷被人截胡的消息。
還把之前發生的事細致說了一遍，為風塵求情。
逍遙侯也按照風塵的說法試了一遍，臉色頓時陰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
“林白芷被騙走了！”
他低聲咆哮，但是幾個老師都不敢相信。
“怎麽會？他說的可是事實啊！”他們為風塵辯解。
逍遙侯冷著一張臉咆哮說道：“事實個屁！你們自己試試！一大群老狐狸，能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騙成這樣，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幾人按照那個順序試了一遍，果然，腿部有點酥麻。
他們的腿部已經打開了秘藏，尚且如此酥麻，要是沒有打開腿部秘藏的，勢必要癱瘓了。
“混賬！這個混賬！”逍遙侯罵罵咧咧，怒不可遏。
幾個老師勸阻說道：“逍遙侯你不用生氣，那小子還會過來，到時候再把林姑娘要回來就可以了。”
逍遙侯陰沉著臉，說道：“我要他好看！”
……
風塵這一邊，他和林白芷坐在路邊小攤上，一人要了一碗麵，風塵吃的可香。
但是，林白芷總是偷偷看他，吃的很慢。
他也懶得去管，腦袋裏都是繼續招生的事情。
而林白芷隨行的下人這時候也在和林城主傳訊。
林城主那邊問道：“阿吉，我家丫頭拜入逍遙侯手下了沒。”
阿吉說道：“城主，她拜入了劍宗。”
“劍宗！”
他是個劍術高手，聽到這個名字就熱血沸騰，熱淚盈眶。
但是他轉瞬就反應了過來，說道：“這不是胡扯嗎？劍宗已經沒了八千年了，你說我女兒拜入了劍宗，怎麽拜？”
“劍宗重立了。”阿吉再次開口，整的城主熱血沸騰。
然後他又說道：“是一個少年重立的，隻有一個少年。”
城主怒氣衝衝！
“這個少年來自於大漠。”
“什麽！”
聽到風塵的身份，城主更是雷霆大怒！
“大漠的罪血後人！敢誤導我女兒，混賬，混賬！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去找那個大漠罪血後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