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千年後，劍宗重立
“塵兒，快來下一局！”
十八爺起了個大早，呼喊一聲，卻沒人回應。
他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了一抹失落。
風塵走了。
原本就都是廢人的山坡，因為一個孩子，迎來了新的希望。
但是現在這個希望已經走了。
他聽到鐵匠在一邊和其他人討論。
“塵兒已經走了兩天多了，現在到哪兒了？”
“或許已經到了狂風城了。”
“為什麽要說或許？我們就應該自己去看看，老豬，開路！”牧師吆喝了一嗓子，那頭豬已經化成了一條龍，在前麵飛遁。
牧師也走了。
這讓十凶坡的人變得越發的急躁。
“塵兒都走了，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還留在這兒做什麽？”十八爺歎息說道。
瑤姑娘的美眸瞪了十八爺一眼說道：“說誰老不死的？”
十八爺立馬變了臉色，笑臉相迎。
不過，哪怕十凶坡上有個漂亮的姑娘，他們還是耐不住寂寞。
風塵在的時候，他們每一日都可以教風塵修煉。
風塵不在了，他們都覺得無聊。
陣師甕聲甕氣說道：“熬過了萬年孤獨，怎麽就熬不過這麽幾日？”
眾人都搖搖頭，懶得搭理。
他們已經熬過了萬年孤獨，但是享受過有風塵在的生機之後，誰還能繼續忍受孤獨？
“我不幹了！我要去看看，塵兒現在怎麽樣了！”十八爺二話不說，已經推著自己的輪椅，消失在大漠之中。
瑤姐姐笑著說道：“我已經在這兒躲了這麽久，或許有一些事情，也該有一點了結了，我先走了，你們想呆著，那就自己呆著。”
說罷，她化成了一縷青煙，從原地消失。
鐵匠也暴躁開口說道：“沒有塵兒的日子我不過！”
他催動自己打造的小小飛舟，迅速飛了出去。
酒爺，龍爺，藥師三人也都搖搖頭，各自找了借口離開。
就隻剩下陣師和騙子。
騙子“說”道：“你不走？”
陣師點頭說道：“我走了，誰來陪你。”
騙子笑了笑，不再“說話”。
……
風塵坐在狂風城城主府的客廳之中，喝著一杯熱茶，對麵坐著的就是水語。
就在今日早上，他到了狂風城。
這兩日他自然不是用腳走的。
他不是絕世高人，用腳走，要走五百裏才能到狂風城，或許大風都吹來了。
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商隊，恰好商隊就是歐陽雲頓家的商隊，他就坐著商隊的車趕了過來。
到了狂風城，他必須要休息幾日，等到大風過去了，再繼續行進。
休息的時候，自然來了水語家。
和水語麵對麵坐著，風塵還是有點靦腆。
水語有點傲嬌，這些日子都在想念風塵，但是風塵到了她的麵前，她卻隻冷冰冰說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風塵笑著說道：“我要走，路過這兒。”
“什麽？”
水語明顯愣了一下。
要走？
“去什麽地方？”
“離開沙漠，我已經想好了，先去一趟和沙漠接壤的亥國。”
因為那個已經破滅的劍宗就是在亥國，他有劍宗的劍令，作為劍宗宗主，總要過去亥國稍稍觀望一番。
水語有點愣神了。
亥國啊。
那倒是不遠，到這兒有九千多裏。
坐上馬車，不過一個月就到了。
亥國不大，有五千裏左右，物資什麽的都不算最豐富的。
“你去亥國做什麽？”
“可能是去一展抱負，裝逼打臉！”
他已經向往過無數次了，覺得隻要自己離開了大漠，就可以把自己所學完全施展出來。
他應當痛打惡少，應當一戰天驕，應當行醫救人，應當震驚世間。
要是順道可以找到女媧的靈胎，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當然了，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但是這種羞人的目的他怎麽能說給別人聽？尤其是水語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還來嗎？”她問道。
風塵搖頭說道：“不來了。”
十凶坡已經被陣師爺爺封鎖了起來，這是要讓他走，讓他去紅塵之中尋求他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來了啊……”
水語再也沒有說什麽話，站起身回了自己屋子。
風塵也習慣了，覺得水語就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刁蠻大小姐。
他不知道，水語在屋子裏哭得正歡。
這小子要出大漠了，這才過來看自己一眼，來和自己道別。
太不解風情。
“你哭什麽？”水龍嗬斥。
她瑟瑟說道：“以後就見不到風塵了，我多半不能嫁給他了吧。”
水龍幹咳兩聲，沒有多說。
風塵聽到她的哭聲，也不好繼續打擾，就此走了，找了一個客棧住下。
當夜就起了風。
這長風刮了一天一夜，風停了之後，風塵就再一次坐上了商隊的車，一路行進。
隻有一個水語，癡癡地站在樹樓上。
“你要是喜歡，可以去找他。”水龍說道。
水語咬著唇，想了片刻之後點點頭。
是啊，要是喜歡就去找她。
“但是亥國很大，他隻說自己要去亥國，沒有說要去亥國的什麽地方。”
怎麽找？
“去吧，他是天才，不久之後就會名震亥國，到時候你總能見他。”水龍說道。
他的想法有些浪漫，有緣再相見。
水語也忽然綻開了一臉笑容，重重點頭。
她背上自己的小行囊，把長槍放在乾坤袋之中，也坐上了車。
水龍是個糙漢子，但是現在竟然變得無比柔情，摸了摸水語的腦袋。
“你會回來嗎？”他問道。
水語搖頭。
既然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回來啃老？拚爹？
“你等著，我會成為第二個槍帝，我要比風塵更加強大！”
水龍提議說道：“你可以在**壓他。”
“爹！”
水語惱羞成怒，一揮皮鞭，打在馬屁股上，揚長而去，進入了茫茫大漠。
……
風塵坐上了商隊的小車，不停前行。
這是他第四次離開十凶坡，也是走的最遠的一次，他跟著商隊穿越了百裏，千裏，走過了一座又一座城。
最後，到了沙漠的最北麵的一座城。
這座城叫做“商城”，裏麵有富甲大漠的商人：歐陽富甲。
據說歐陽富甲原本不叫歐陽富甲，而是叫做歐陽百萬，但是這個名字一聽就有點俗氣。
畢竟他的財富已經不隻百萬了，為什麽還要叫做歐陽百萬？所以幹脆改名叫做歐陽富甲。
歐陽富甲的兒子叫做歐陽雲頓，風塵見過一次。
再一次見到，歐陽雲頓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傻乎乎的。
他想要讓風塵教他泡妹子的技巧，風塵笑著說道：“你不如來亥國，我日日教你。”
歐陽雲頓這才知道，風塵要去亥國。
“但是我爹最近讓我背誦一些東西，我無法脫身，等我背完了就跟你去亥國。”
風塵不想繼續等待，要先走。
歐陽雲頓詢問：“那你要去亥國什麽地方？”
“去皇都，皇都之中才有最好的修煉資源，有最美的人，有最強的修士。”
“你知道亥國的勢力分布嗎？”歐陽雲頓問。
風塵搖頭。
他出門的時候，爺爺們沒有交代任何話，也沒給他任何的攻略。
“那你可以看看我們的藏書，我爹是商人，對那些勢力都很了解。”
他帶著風塵去了家裏的藏書館，風塵看了幾日，都記住了。
歐陽雲頓不再多說，為風塵送行。
這一個月，風塵走過的路比他前半生走過的所有路都要多。
他來到了大漠邊界，這才看到了沙漠和其他地方隔開的場景。
邊界有一條山脈，把大漠和人族十二國徹底分開。
山脈很高，或許有幾十裏那麽高！就像是一層陰影一樣，把沙漠包圍了起來。
進出沙漠隻有一條路，那是一個山穀，他跟著商隊走過山穀，沒有遇到任何的不測。
就這樣，七日之後，他到了亥國皇都。
皇都不大，有百裏左右。
但是小城之中很熱鬧，有各種人穿梭而過。
曾幾何時，這兒矗立著一個劍宗。
那是人間劍道巔峰的宗門，有它在，不要說是其他國家了，哪怕是神仙都很少會侵犯這個人間。
但是幾千年之前，劍宗出來了一個恐怖的天才。
他被世人稱為劍神，劍道之神。
他覺得天下無敵，就殺上九天，斬殺了不少神明，結果最終還是被打碎了劍，墜落人間。
劍宗也被神明盯上覆滅了。
風塵懷疑酒爺就是那個劍神，因為那個老婦人給了他劍宗令牌的時候，叫酒爺“師兄”。
酒爺肯定不簡單，是不是劍神有待商酌。
“劍宗的興盛還要靠我。”
他自言自語一句，又開口說道：“但是現在我肯定撐不起來劍宗。”
畢竟，劍宗太大，自己太小，需要找一個其他的宗門混跡一番。
這幾日這些宗門就在收人，所以皇都格外熱鬧。
他按照那些宗門的排名，前去報道，希望可以先混入一個宗門，慢慢修煉。
亥都有宗門和學院三十三個，第一的勢力叫做“天亥學院”。
這是貧寒天才的最佳去處，由亥國皇族撥款支持，財力雄厚。
來考驗的天才格外多，他也排在最後。
這兒的太陽並不毒辣，風塵感覺曬著很舒服。
但是其他少年少女卻有點嫌棄，一個個在大太陽底下不停冒汗。
排了幾個時辰，他總算是到了院門之前，那兒坐著幾個學院的老師，身前的小方桌上麵放著一塊水晶，正在測試他們的體質。
風塵這才想起來，修煉也是需要天賦的。
他至今依舊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體質。
按照胡楊林那些妖的說法，自己或許是道體。
按照酆都佛祖的說法，自己或許是混沌體。
反正自己絕對不可能普通。
他心裏想著，已經把手掌放在了水晶上。
水晶沒有發光。
桌前的老者穿的格外幹淨簡單，看似一絲不苟，臉上永遠沒有什麽笑容，冷冰冰說道：“凡體，我們不要。”
像風塵這樣的凡體，他們見過太多太多，所以拒絕一個凡體，已經像是家常便飯一般。
風塵愣了一下，說道：“大概是測試錯誤了。”
凡體不能修煉，自己怎麽可能是凡體？
但是，他再一次把手掌放在水晶上，依舊沒有光芒。
“沒有光芒就是凡體，單屬性就是單色光，靈體就是五色光，混沌體是七色光，你沒有讓水晶發光，就是凡體，我們不要。”
風塵搖頭說道：“但是我已經修煉了。”
說罷，他在指尖點燃了一片火。
眾多少年都有點驚訝。
“凡體不是不能修煉嗎？他怎麽可以修煉？”
他們無法理解。
但是，那個老者卻開口說道：“不行，你這種作弊的少年我們不是沒有見過，不要，你走吧。”
風塵覺得有點遺憾。
他本來以為自己出門就是江湖，可以裝逼打臉一條龍，笑傲天下，沒想到出門就碰了壁。
他又去了第二個學院。
第二個學院依舊和之前一樣，一看他是凡體，就搖搖頭，開口說道：“不行，我們不要。”
不要凡體，這已經成了他們的共識。
因為他們都知道，凡體不能修煉，覺得風塵是作弊。
風塵也沒有多解釋什麽，因為他確實有一些辦法，可以給凡體作弊，讓凡體有修煉過的痕跡。
他三日之間走遍了三十三個學院和宗門。
三十三個學院和宗門全都把他拒之門外。
他長歎一聲，拿出了自己懷裏的令牌。
是劍宗的劍令。
隻有這麽一個宗門可以容納自己了。
他沒有多想，趁著天色昏暗，去了劍宗。
劍宗在皇城最北麵那座小山上，雖然隻有百丈高，但是卻足以瞭望整座皇城。
他來到了劍宗的山門處。
原本的石板道路早已經長滿了青苔。
山門隻剩下一些斷壁殘垣，被高高的草淹沒。
風塵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草。
他格外勤勞，把這些草都割掉，用火燒了，總算是露出了山門。
山門上的“劍宗”匾額早已經掉了。
他把牌子搬起來，費了許多功夫，總算是重新掛了上去。
這時候已經到了半夜。
他看著天上半月，莫名有點歡喜。
來了這兒，他好說有了一個家。
他進了山門，看了看劍宗舊址。
有點淒慘。
原本這座山上應當全都是宮殿，但是被天神懲罰之後，完整的房屋隻剩下那麽三兩間。
他隨意躺在腐朽的房梁上麵，枕著手臂睡了。
……
亥國皇宮。
這幾日是亥國皇都招生的日子，這是修士的新鮮血液，所以亥皇還是格外注重的。
現在已經是半夜他依舊沒有睡，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袍，在夜明珠下靜靜看著今日那些學院的招生名冊，希望可以看到幾個天才的名字。
但是，今年的天才格外少。
“這修士的質量，是一屆不如一屆了，十年了都未曾出現一個靈體。”亥皇歎息說道。
他這一聲長歎，讓本就略顯滄桑的臉多了幾分老態。
旁邊的太監開口說道：“陛下，今年就是第八千年整了。”
“什麽？”
“是劍宗覆滅第八千年整。”
亥皇好一陣感歎。
曾幾何時，他們亥國有劍宗，讓他們在人族之中都可以名列前茅，足以和辰國爭雄。
但是劍宗已經覆滅八千年了。
八千年來，從來沒有人敢重振劍宗。
因為所有人都說，這是被神明盯上的宗門，誰敢重振劍宗，就會成為神明的眼中釘。
“陛下，我們畢竟不是那一個時代的人物，傳說劍宗滅亡的時候，劍宗的劍仙子說，八千年後，劍宗重立！”
今年就是八千年整。
他們等了整整八千年，劍宗還是沒有重立。
“八千年了，劍宗還是原本的廢墟，但是我們亥國還是有劍宗的名字，現在這個名字也該廢除了。”
八千年了，劍宗該從曆史上消失了。
亥皇苦笑一聲，拿了一張紙，擬訂了一個協議。
他的手裏有一個印章，這是天神發放的印章，印章之後，協議生效，劍宗就沒有了。
但是，他還沒有落下，忽然有人前來報告。
“陛下！劍宗有人了！”
“什麽！”
亥皇忽然站了起來，一臉的驚駭。
他想起了那句傳說的話。
八千年後，劍宗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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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開始，卷名驚鴻一瞥，最後會以女主的出場結束第二卷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