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塵的由來
他寫那兩個字的時候，是走神的。
心裏想的是風塵那孩子的身世。
畢竟，一個人沒有人教，是不可能悟出來那種恐怖槍術的。
哪怕是當初的道祖，也是經曆了千難萬險，在臨死的時候，才悟出了三千大道，寫下了三千道藏。
所以，風塵肯定有人教。
但是，他覺得哪怕是有人教，也很難教出來這樣的天才少年。
所以，他開始懷疑風塵的身份了，覺得風塵可能有道體，也可能有一些關於槍的未知體質。
就是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無意間寫下了風塵的名字。
沒想到，竟然被風塵給看出來了，自己不用心。
“他說，他的名字要滿懷希望來寫。”中年人說道：“我看，他就是無理取鬧。”
老管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聰穎的小孩，笑著說道：“我去見見，這孩子很有意思。”
說罷，老管家就踱步下了樹樓，看到了門前的風塵。
他走過去，那個名冊正打開著。
風塵見他來了，再一次嘟囔：“你的字寫的差。”
所有人都在這個瞬間炸了毛！
這孩子膽子太大了，竟然敢說城主府老管家字寫的差？
或許老管家槍不是第一，但是他的字，足夠稱為大漠第一！
誰見了老管家，不得真心實意稱讚兩句？隻有風塵敢如此說！
有人立馬叮囑風塵：“小子，快點改口！”
風塵依舊倔強，沒有改口。
老管家也開口說道：“不用改口，這字，確實寫的差。”
眾人震撼。
“水管家，這字還寫的差？”
“您這字，大漠之中還能找出第二個人來？”
但是，不管他們如何說，水管家都認定，自己確實寫的差。
“你說，應該如何寫？”他請教風塵。
風塵說道：“認真寫。”
老管家就重新坐在了小桌子前麵，拿起筆，抹掉原本的兩個字，重新寫了一個“風塵”。
這兩個字更加了不得，明明是兩個字，浮在紙麵上，卻幾乎要把名次給撕碎！
那是槍意，也是老管家雄厚的筆力！
“這字，入木三分啊！”
名冊拿開之後，哪怕是桌子上都出來了兩個小小的“風塵”。
一筆透過了那麽多張紙，幾人可以比得上？
但是，風塵還是搖搖頭，有點不滿意，說道：“還是我來吧。”
老管家一陣錯愕。
他現在不小看這娃兒了，因為今天小孩這娃兒的人，已經損失了一百六十五塊靈幣。
他沒有給別人繼續質疑和討論風塵的機會，說道：“筆給你，你來寫。”
風塵點頭，接過筆。
他寫字不慢，一筆一劃的，卻格外認真。
他睜著眼，寫字的時候眼睛裏麵似乎有一片星空，閃閃發光，充滿了希望。
看得出來，他很用心。
很快就把“風塵”兩個字留在了名冊上。
沒有入木三分的筆力。
也沒有誇張的槍意。
就是工整，好看。
眾人一種哄笑，紛紛開口說道：“我以為你是什麽名人大家，寫的這麽差，你也好意思說水管家的字難看？”
不過，龍爺卻“嘖嘖”點頭，說道：“塵兒，你跟你十八爺學得很好。”
老管家則是徹底被震懾！
他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風塵”兩個字。
他似乎看到了滿天星河，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故事，看到了一個為人族抗下所有的人，最後卻被人族迫害，陷入絕望深淵。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人抱著一個孩子，從風中回來的場景。
那人說道：“以後，就叫他風塵。”
不是大漠的風塵，而是跟著伏羲姓風，是輕如塵，自由如塵。
他似乎看到那個老人被禁錮了一生，現在總算是找到了寄托，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風塵”兩個字上麵。
這兩個字帶著希望，雖然“塵”很輕，但是希望卻很沉。
到最後，他總算是回過神來，又看了一眼“風塵”兩個字。
上麵有一種道韻，讓他感覺大漠也不再荒蕪，充滿了希望。
可惜，其他人怎麽能看懂這兩個文字？
“你是叫風塵？”他又問了一遍。
風塵點頭說道：“對，我是叫風塵。”
“風塵，真是個好名字，充滿了希望。”他笑了起來，說道：“我帶你進去吧，讓你坐上貴賓席。”
風塵點頭，格外的驕傲。
這是對他寫的字的認可，他欣然接受。
他和龍爺跟著老管家進入城主府，風塵總算是看清了城主府裏麵的陳設。
他們直接把這顆大樹挖空了許多，而且一層一層，就像是一棟樓。
宴會辦在一層，參加的人有數百，不過大都是一些中年老年，一個個修為強大，讓人震撼。
風塵被帶到了二層，這兒是貴賓席，他站在欄杆之前，仔細感受那些來賓的氣海波動，格外興奮。
都是強者。
“風塵，你們自己先逛逛，我去找城主說點事。”老管家說道。
風塵點頭，他很快就離開，去了其他的樓層，見到了城主。
也就是那位“小槍帝”，名字叫做水龍。
水龍是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人，絡腮胡子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穿一身寬大的長袍，頭發短而淩亂。
他麵前放著一杆槍，而他也靜靜盤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長槍發呆。
他背後像是長了眼睛，知道是誰進門，開口說道：“三弟，找我什麽事？”
老管家說道：“我感覺我們要虧了。”
水龍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說這一次的獲勝者不會是他們城主府，不能把一萬靈幣左右倒右手，要虧錢了。
他覺得，三弟肯定在說那個傳聞之中槍帝的弟子。
他把那杆槍拿起來，隻是一瞬間，周身就有強大的槍意刺出，幾乎要刺破周圍的木牆！
他開口說道：“三弟，你看我這槍術如何了？”
老管家說道：“很不錯了，哪怕是放在十二國之中，可以和你抗衡的，應該也隻有一二人，也不一定可以勝你。”
“對，所以他們叫我小槍帝，我自認為無法擔當起這個名字，但是他們還是叫我小槍帝。”水龍哈哈大笑說道，“你認為，我教出來的人，不如那個虛假的槍帝教出來的人？”
他也聽過一個傳說：槍帝在神諭沙漠。
所以，他放棄了人間虛名，來神諭沙漠尋找槍帝的道。
但是，他已經來到這兒千年了。
一千年過去，他把子嗣都留在這兒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槍帝的道。
“傳說是假的，槍帝肯定已經死了，否則我怎麽可能找不到槍帝？這一次來的槍帝徒弟，自然也是假的。”他說道。
“多半就隻是嘩眾取寵，信不得。”
老管家愣了一下，笑著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說的那個人。”
“嗯？”
水龍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那個人？
不應該啊。
“除了槍帝，還有什麽人可以勝過我培養出來的人？”他說道。
“是個叫做風塵的孩子，來自十凶坡。”
十凶坡這個名字他是知道的。
那是神諭沙漠最邊上的一個小山坡。
傳說，十凶坡上住著十個絕世凶人。
他曾經也有點驚訝，跑過去看過。
那時候十凶坡上隻有九個人，是八個老頭子和一個女人，女人算是有點姿色，老頭子們就是廢人。
現在十凶坡竟然來了一個小孩？
“十凶坡上的孩子能有什麽人教，就憑那幾個老頭子？他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水龍嗤笑一聲說道。
管家說道：“不知道是什麽人教的，很厲害，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來曆，你可以過去主持晚宴了，順便看看那個孩子。”
他點頭，已經走下了樓。
……
風塵所在的二樓是一個小小的平台，上麵的人並不多，都聚在一起說事。
隻有風塵一個人靜悄悄看著下麵的人，看了良久，搖搖頭。
“怎麽了？”一邊有人問道。
這聲音聽著無比的溫柔，風塵看過去，看到一個溫婉如水的男子，看著有十六七歲，胸大肌格外浮誇。
他穿著一身麻布練功服，頭發紮的高高的，背上背著一杆長槍，為他平添一份英氣。
風塵笑著說道：“沒有一個夠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這槍帝爭霸，著實有點可笑。”
這話讓男子覺得他有點狂妄。
“你是什麽人？我從沒見你你這麽狂的少年。”他問道。
“我叫風塵，這次槍帝爭霸的冠軍。”
“你不把我水語放在眼裏？”男子問道。
風塵知道水語，這就是城主家的傻兒子。
他笑著說道：“不要練胸不練手臂，都要好好鍛煉，你這小細胳膊我實在是看不上。”
他懶得再看，坐會自己的位子，隻顧著吃喝。
他用術從食物之中提取靈氣，所以飯量格外的大，就隻顧著吃，死活也吃不飽。
看著像個餓死鬼投胎的。
龍爺就不一樣了，他從進門來就隻顧著吃，而且還沒有上二樓，就在一樓上狼吞虎咽。
各路英豪都朝著龍爺投以白眼，龍爺視而不見。
“那不是你一起的嗎？”有人問道。
風塵看過去，謔，好家夥，這不是那個被他們騙了一百塊靈幣的傻子嗎？
好像叫……
“阿伏幹公子說的是，他是我龍爺。”他回憶了一下，就回應說道。
“我複姓是兩個字！”歐陽公子說道。
風塵一拍腦門，也想了起來，說道：“慕容公子說得對，他是我龍爺。”
歐陽公子扶額，感覺讓這孩子說中自己的姓氏太難了，或許能把萬家姓氏說完，然後巧妙地避開自己的姓氏。
“我姓歐陽。”他說道。
風塵恍然說道：“歐陽公子說的對，他是我龍爺。”
他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和龍爺之間的關係，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也沒有覺得丟人。
好像還有點光榮，笑著說道：“龍爺飯量大，能吃是福，我也要向龍爺學習。”
龍爺很不客氣，反正不要錢，吃光了自己桌子上的，竟然還去吃其他人桌子上的。
因為十凶坡被瑤姐姐管錢，他已經窮瘋了，有這種吃白食的機會，恨不得把自己撐死。
“你這人還要不要臉？”他們嗬斥龍爺說道。
龍爺笑著說道：“這是城主府擺出來招待客人的，我又是城主府貴賓，能吃是福，怎麽就不要臉了？”
他和風塵的說法一樣，引來了無數白眼。
“這都能成城主府貴賓？我看是混進來吃白飯的乞丐！”
“貴賓都在二樓，你在我們一樓做什麽？”
“就是，城主府的人呢？怎麽看的，什麽人都敢放進來，快點把他轟出去，影響我們心情！”
但是他們把人叫過來之後，得到的答複和龍爺說的一樣。
“他是今日的貴賓。”
眾人都沉默了下去，嘴裏不停地嘀咕。
沒有人明白，為什麽一個糟老頭子可以成小槍帝的貴賓。
“靈氣虛浮，還沒了一條手臂，廢了，廢了。”
他們都傲然點評：“用槍要雙手，一隻手，終究不能成大器。”
甚至有個小公子站起來，笑著說道：“能成小槍帝的貴賓，你的槍術肯定不錯，小爺陪你耍耍如何？”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龍爺走過來，恰好撞到了一個端酒的侍女身上，木托裏麵的酒杯全都倒下，各種美酒灑出來，倒了那個小公子一身。
小公子二話不說，“啪”的一巴掌打在侍女臉上，怒道：“混賬東西，走路不長眼睛嗎！直接往我身上撞！”
說罷，他甚至又抬起腳，想要踩那個侍女一腳。
一邊的人都是看客，靜靜看著。
畢竟，一個侍女罷了，在他們這些用槍的高手眼裏就隻是一個奴隸，打死了也不要緊，隻要不影響他們赴宴的心情就好。
但是，龍爺看不下去了，怒道：“住手！下人也是人，怎麽能欺負他們！”
他無比的暴躁，衝了上去。
還沒有碰到那個小公子，就被他的長輩出手，暴打了一頓，丟出了門外。
眾人哈哈大笑說道：“我以為小槍帝的貴賓有多麽厲害，原來就隻是一個廢柴！”
歐陽公子有點詫異，說道：“他真的是你長輩？”
風塵點頭說道：“他真的是我長輩。”
“不像啊。”
“怎麽不像？”
“一個這麽正直的人，怎麽能教出來你這樣一個騙子？”
龍爺太正直了，能為一個侍女出手，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風塵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誰說自己是騙子？自己這麽純良。
不過，瑤姐姐說得對，做人確實不能太正直，要懂得圓滑，你看，龍爺好管閑事，就被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