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聚氣成絲
“你的話太多。”瑤姐姐說道。
說罷，老者的身體已經炸開了一半。
不過，不管有多少血，都沒有濺到風塵的身上。
而是融入了那朵花，消失不見。
“你犯下如此恐怖的殺戒，不怕天地懲罰嗎？”有人痛苦嘶吼。
“她曾殺了三億人，怎麽會在乎我們這一點殺戒？”老者長歎說道：“我應該離開此地，告訴所有人，這兒是禁區，可惜，我走不了。”
說罷，他整個人都成了血霧，融入了那朵花。
上萬人一起炸開，實在是太壯觀，太惡心了。
風塵見此，不但沒有害怕，還“呸呸”啐了兩口，說道：“你們都是罪人！殺胡楊林百萬妖，你們都是大罪人，都該死！都該死！”
隻是片刻，萬人都化成了血，凝聚在那朵花裏麵，那朵花竟然變得嬌豔了一點，被瑤姐姐重新插在發間。
“瑤姐姐，嚇死我了！”他嗚嗚哭著，深吸一口氣，把腦袋埋在瑤姐姐胸前，大哭起來。
“跟你十八爺他們學的？”瑤姐姐輕哼一聲說道。
風塵用臉蹭了蹭，嘿嘿笑著說道：“哪有！就是想瑤姐姐了。”
“回家！”
瑤姐姐帶他上了神舟，往回開。
“以後要聽話，不要亂跑！”
風塵點頭。
這一天，風塵總算是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大漠的風是天神怒火，會吞噬一切有罪之人。
說是天神怒火有點誇張，但是風中確實有很古怪的東西。
他還明白了：大漠之中，處處充滿危險，要惴惴小心，如臨於穀！
他感歎說道：“大漠之中，人心叵測，豬龍，羊鳳，以後你們可不能輕易相信別人，那些人都是騙子！”
羊鳳說道：“不要叫我們羊鳳，叫羊也行，鳳也行，羊鳳聽著像是羊糞。”
風塵說道：“你看豬龍都沒有意見。”
“放屁！豬龍聽著像燭龍，他能有什麽意見？”兩隻羊意見多多。
豬龍的關注點可不在名字上，它黑著臉，差一點罵娘。
那些人都是騙子？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騙子！
差一點把人小姑娘的褲衩子都給騙沒了！
它們幾個本來以為那個女人是個窮凶極惡的大凶，是個食人精魄的妖魔。
結果到頭來卻是個不諳塵世的小丫頭片子，被風塵這毛頭小子耍的團團轉。
就這還有臉說別人是騙子，讓他們小心？
一個人和一頭豬兩隻羊吵的不可開交，瑤姐姐在一邊靜靜看著，嘴上是微笑，眼裏都是淚。
“你哭什麽？”風塵說道。
瑤姐姐說道：“我以為你要死了。”
沒有過多的語言，隻是這麽一句，就讓風塵低下頭，說不出話。
原來自己走丟了，瑤姐姐這個“惡毒”的女人會這麽傷心。
是啊，瑤姐姐很惡毒。
麵對其他人，每一天都是一副凶悍的嘴臉，眯眯笑著都能拿出來一把刀，致人於死地。
十凶陂的人都怕她。
怕她罵人，怕被她責備，怕她發牢騷。
他覺得瑤姐姐這麽好看，整日麵對八個老頭子也確實該發牢騷。
但是，那些人天天說瑤姐姐惡毒，卻從來沒有嫌棄過瑤姐姐。
她可以在十八爺咳嗽的時候給十八爺一碗藥。
也可以十數年如一日，給十凶陂做飯。
要不是她，那些糟老頭子自己都能把自己餓死。
“你鐵匠爺爺也說你要死了，蹲在大樹底下哭了一宿，和鬼來了一樣，吵得人睡不著覺。”瑤姐姐說道。
風塵不信。
那個凶巴巴的老家夥，怎麽可能會為自己哭？
瑤姐姐還想問他經曆了些什麽，但是他一想到那些可愛的妖都死了，就有點難受，避而不談，笑著說道：“十八爺畫裏的那個女人是誰？真好看，剛剛化成了真人了。”
“那個人啊！”
瑤姐姐感歎一聲，心情複雜，說道：“那是個賜你十八爺‘十八’這個名字的女人。”
風塵哈哈大笑說道：“那不就是那個強者的女兒嘍？”
瑤姐姐點頭說道：“就當是。”
“她為什麽還拿著一把刀？”
瑤姐姐哽咽了。
“因為她爹是個屠夫，所以她整日都帶著刀。”
這句話不是瑤姐姐說的，而是十八爺說的。
風塵一陣驚訝，回過頭去，就看到了十八爺也在神舟上。
他腿腳健全，不過都是筆墨化成。
這讓瑤姐姐更加的心酸。
因為那把刀就是砍了十八四肢的刀。
十八詩畫可以殺人，彈琴可以殺人，下棋可以殺人。
這些文人的手段，在十八的手裏，都是恐怖的殺人術！
但是，琴棋書畫都需要四肢。
哪怕是沒有右手，有左手也行。
哪怕是沒有雙臂，有腳也行。
那個女人偏偏沒有給十八留下任何的肢體，全都砍了。
“十八，當年是你錯付了。”她低吟說道。
曾經的十八多麽風流，多麽俊朗，被喚作天下第一美男子。
他太癡情，太感性，可惜了，錯付了一個害他的女人。
十八爺哈哈大笑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是一個紅塵浪子，哪有什麽錯付不錯付的？”
他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詢問風塵說道：“塵兒，這一趟出門放牧，過得如何？”
風塵點頭說道：“很好。”
因為他現在知道了，自己放的不是豬，不是兩隻羊，而是一頭龍和兩隻鳳凰。
“放得很好，以後不許再放了。”十八爺說道。
“為什麽？”
“你牧師爺爺容易忘事，下次又得把你丟了！”
十八爺和風塵聊著，已經到了十凶陂底下。
他們回到十凶陂，十八爺拿出來一把折扇，輕輕一揮，這個兩裏多的巨大神舟已經消失不見。
反倒是扇子裏麵出現了一個神舟的水墨畫，寥寥幾筆，格外有神韻。
然後，矮小的鐵匠撲過來，眼睛都是腫的，隻剩下兩條縫。
風塵說道：“鐵匠爺爺你哭了嗎？”
鐵匠大怒說道：“胡扯蛋！我這是被蜜蜂蟄了！”
風塵看著也覺得像，那眼睛分明腫成了兩個饅頭，怎麽能哭成這樣？看來瑤姐姐又在欺騙自己。
其他人依舊是各司其職，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酒爺在喝酒，龍爺在練槍，牧師迷迷糊糊曬太陽，藥爺重重地咳嗽著，陣師坐在屋頂看雲，默不作聲，騙子還沒有回來。
看著似乎都不怎麽關心風塵。
但是風塵知道他們都是裝的。
他感謝龍爺說道：“龍爺，感謝你在大風之中施展槍術，為我引路。”
龍爺說道：“我才不是為你施展槍術，隻是一時興起。”
“風來了你就興起？”
“對。”
風塵也不道破，給他們留足了麵子。
他知道，這些老家夥們都不善言辭，沒必要真的戳破他們那一張遮羞紙。
然後，風塵說道：“我去了一趟風中。”
“什麽！”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湧了過來，一臉驚悚看著風塵。
“什麽時候去了風中？”他們詢問。
風塵說道：“我怕你們擔心我，所以穿越大風回來了，隻是風中的大漠和我們的大漠不一樣，我們或許走了三十裏，或許走了三百裏，也或許走了三千裏，風停了一看，就隻走了三裏。”
眾人都皺眉，想不明白為什麽風塵可以活著回來。
“因為我胸前的這顆種子。”風塵拿出自己的種子。
小小的，像是一顆大豆，綠瑩瑩的，充滿生機。
這是沙漠之中唯一一個沒有長出來還可以一直存活的種子。
“這是你自己的種子。”他們說道。
“是我從什麽地方帶來的？”風塵問道。
他們都搖頭。
風塵的身世實在是太複雜了，沒有人知道，除非等到騙子回來才行。
“你騙子爺爺已經去風中找你的身世了，要是有消息，他會回來。”
風塵點點頭，有點期待騙子回來。
然後，他們從風塵的身上發現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
“你已經到了氣海中期？”他們震驚說道。
風塵點頭說道：“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所有人都覺得，風塵這人就不對。
這場風才刮了一天一夜，風塵兩天多之前離開的時候是氣海初期，現在就是氣海中期了？這速度用“驚世駭俗”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陣師上前去，摸了摸風塵的小腹，“嘖嘖”驚歎。
“怎麽了？”眾人詢問。
陣師說道：“了不得。”
眾人問道：“怎麽了不得？”
陣師說道：“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雄厚的氣海，這氣海太恐怖了，比常人的氣海大太多太多。”
眾人都以為風塵修煉出了岔子，現在一聽，隻是氣海遼闊，就長出了一口氣。
鐵匠說道：“我們不也比正常人的氣海大很多？”
陣師看了他一眼，冷冰冰說道：“我們就是正常人。”
這句話讓這幾個“正常人”都苦笑幾聲，已經明白了風塵的恐怖。
隻有陣師笑著說道：“現在你應該可以施展那些驚人的術了。”
不管是劍術還是槍術，甚至是煉丹養豬，都需要氣海中期的修為支撐。
“氣海中期，可以聚氣成絲，這是一切術的基礎，你來試試。”他們說道。
想要以氣禦劍需要聚氣成絲，想要刺出槍氣需要聚氣成絲，就連十八爺的書畫，說到底也是聚氣成絲。
因為十八爺畫畫的時候從來不用墨水，而是用自己的靈氣來作畫，把他的靈氣編織成一道道的線條，融入紙張之中。
所以，才可以讓畫中人成真人，實際上還是一種靈氣的構造方法。
聚氣成絲是一切的基礎，風塵從來沒有嚐試過。
陣師給他做了示範，指尖一動，一根蛛網一樣的細絲已經彈了出來，恍若木偶的牽線，作用多多。
他有點緊張，說道：“我來試試。”
說罷，把自己氣海之中的靈氣抽離出來，匯聚在身體之外，化成了一條手臂粗細的“絲線”。
瑤姐姐：“……”
十八爺：“……”
鐵匠：“……”
所有人都瞪著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什麽。
這叫聚氣成絲？
你管胳膊粗的“絲”叫絲？
瑤姐姐上前去，扯了扯，竟然沒有扯斷。
這根“絲”的韌性有點駭人聽聞，讓他們越發慚愧。
風塵看著他們無語的模樣，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小聲說道：“細不了了，這就是最細的絲了。”
眾人麵紅耳赤，低頭不語。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強的氣海 這還用施展什麽驚人的術？
靈氣破壞力如此恐怖，用這“絲線”甩一下出去，巨石都要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