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劉百川之死
“公子！”
小雅幾個起落，追上了沿著山道緩緩往下走的蘇晴。
“畫撿回來了。”
“你是故意把畫扔下去的？”蘇晴回頭看了眼小雅說道。
“沒有啊！是那陣橫風來的突然，我沒拿捏住。”
“小雅，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八品高手，你那兩根手指能夾斷生鐵，卻夾不住一張紙？當本公子傻麽？”
小雅臉色一垮，“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麽無塵一個出家人身邊有這麽多人恭維喝彩，而公子的名聲卻那麽不堪？
論樣貌，論人品，論風采，論才華，公子哪點不如人家？公子可以低調不張揚，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能不為公子正名。”
“下次別這樣了，略顯刻意，美中不足。”
“公子沒看到無塵和尚看到公子的畫作時是和表情？”
說著做著無塵和尚的表情，“可是天一公子大駕光臨了？天一公子既然到了為何不現身一敘？”
“天一公子？誰啊？”
“江州第一才子李天一，也是一品風流人物。評談中說他文采蓋世，詩畫雙絕。
去年參加了江州秋試，奪第一名解元。如果他能在明年秋試高中狀元將是本朝第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就因為他，蘇家今年無人參加州試。”
“那麽小雅，這個無塵公子的風采如何？”
“走的匆忙，沒注意看。”
“這個回答，甚合我意。”
“大人——”
正在這時，一道呼聲從山下台階上傳來。李捕頭一邊喊著一邊狂奔而來。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蘇晴臉色猛地一變，“出什麽事了？哪裏出事了？”
“劉百川死了。”
蘇晴臉色一沉，這個消息確實讓蘇晴始料不及。
“在哪裏？”
“城外的青竹林中。”
“帶路。”
坐上馬車，在李捕頭的帶領下直接出了縣城來到了城外的青竹林之中。已有捕快拉出了隔離繩索，十幾個捕快正在一具屍體周圍的不遠處四下尋找。
蘇晴來到屍體前，低頭一看確實是劉百川。
雖然和劉百川不相熟，但看到他的屍體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絲難過。嚴格算起來，劉百川也是為了自己才被殺的。
“劉百川死亡時間？”
“昨天晚上，三更前後。”
“隻有他一個人麽？”
“從現場的交手痕跡看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劉百川，另一個腳印一深一淺不知道是瘸子還是獨特的步法。
這點我也想不通，劉百川為何會孤身一人而來，如果是麵見雷斌的話他完全可以帶上人手或者叫上我們。孤身赴約，豈不白白誤了性命？”
“死因呢？”
“胸膛中了一掌，震碎心脈一擊斃命。”李捕頭說著扯開他的衣襟，一個烏黑的掌印印在劉百川的胸膛之上。
“天絕掌。”巧蝶看著掌印淡淡的說道。
“你認識？”
“公子在確定他們是三絕門傳人之後我特地翻查了一下，三絕門分別是天絕掌，玉骨拳，奪命腿。三種武功本是一體的，算是武林中一門絕學。此掌印應該是天絕掌。”
“你們還發現了什麽線索沒有？”
“沒有！現場隻有兩個人痕跡，也沒有什麽遺留物。”
“將屍體收斂起來，隨我去個地方。”
蘇晴再次坐上馬車，帶著一眾捕快推著屍體來到了城南鐵匠鋪外。
清脆的打鐵聲音遠遠的傳來，馬車在鐵匠鋪的門口停了下來。
徐鐵峰拄著拐杖從打鐵房走了出來，視線直接落在了被兩個捕快抬著進來的屍體身上。
“師弟！”
徐鐵峰驚呼一聲，手中的拐杖哐當一聲落地，身體頓時不穩跌倒下來，跪倒在劉百川的麵前，頓時老淚縱橫。
“師弟……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蘇大人，我師弟怎麽會……”
蘇晴視線落在了徐鐵峰空空如也的褲管之上，又落在空****的衣袖之上，最後才落在他滿臉淚痕的臉上。
“你看看劉百川的胸口。”
徐鐵峰扯開劉百川的衣襟，“天絕掌！雷斌！你真下得了手啊！天絕門就剩我們師兄弟三人，你竟然還下的了手……今天殺了劉師弟，下一個是不是就想殺我了？”
“你為何一口認定殺人者是雷斌？”蘇晴淡淡的問道。
“因為天下將會天絕掌的隻有雷斌。”
“你們都出自三絕門，為何隻有雷斌會？”
“天絕門的門規，門下弟子隻能選擇三絕中的一種修煉，隻有親傳弟子才可以修煉三絕。
我們三人都是普通弟子，我修煉的是絕命腿，劉師弟練的是玉骨拳，雷斌練的是天絕掌。
三絕門被青龍會所滅，門下弟子唯有我們三人僥幸活了下來。再加上劉師弟協助官府緝拿雷斌，殺他的隻能是雷斌。”
蘇晴點了點頭，“徐鐵峰，你昨天夜裏在哪？”
“蘇大人是懷疑我？先不說我已武功盡廢，就算我武功沒有盡廢，我也不會天絕掌。”
“本官沒有懷疑誰，隻是例行詢問而已。”
“昨晚我就在鋪子裏，最近農具需求的有些大，我打了大半宿的鐵，到了三更後才上床休息的。”
“本官知道了，你如果有雷斌的消息立刻報告官府，切勿像劉百川那般托大，孤身一人去城外約見雷斌，白白葬送了性命。”
“草民明白。”
從鐵匠鋪出來，剛剛回到朱雀街道之上，蘇晴突然讓馬車停了下來。
“李捕頭，監視徐鐵峰的弟兄呢？讓他過來。”
大約一刻鍾，兩個身著便裝的捕快來到了蘇晴的麵前，“屬下拜見大人。”
“這些天徐鐵峰在做什麽？”
“這些天徐鐵峰足不出戶，一直在打造農具。”
“他有接觸過什麽人沒有？”
兩人從懷中掏出一疊紙遞給蘇晴，是徐鐵峰最近的記錄。
徐鐵峰幾乎足不出戶，接觸的百姓也就是來找他買農具的百姓。
“三天前徐鐵峰買了一車的冰？冰的價格不菲啊，一般地主人家都用不起他買來做什麽？”
“小的打聽過了，是給淬火用的，用冰淬火的鐵器更堅固。”
“昨晚上徐鐵峰在什麽地方？”
“應該在家裏，從天黑後起，他就一刻不停的在打鐵，一直到三更後才停下熄了燈睡覺的。”
“你親眼看到了？”
“這倒沒有，大人不是讓我們暗中盯著不要打草驚蛇麽？打鐵聲一直沒停，這應該做不得假。”
“大人，您是懷疑徐鐵峰？徐鐵峰沒了一手一腿，就是個廢人。而且現場留下了兩個人的腳印，都全的。就算凶手坡腳，可徐鐵峰根本沒有腿啊。”李捕頭在一旁說道。
你去查查看誰最後見到了劉百川，劉百川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或者關鍵線索。他敢孤身一人去城外見雷斌就非常可疑，作為一個老江湖難道這點警覺都沒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