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奈的戴憨憨
老戴本來就坐立不安了,聽那林掌櫃這一番話,更是愧疚無比。
在天元大陸,斷了一個人的修煉之路,就好比殺人父母。
甚至比殺人父母還要嚴重。
天元大陸以武為尊,但凡是品級高些的武者大都能家傳不斷。
往往聽人說誰家家傳顯赫多少年多少代,那大都是武者家族。
武力為尊的世界,再多的財富也容易被奪走,功法武力卻是保護財富不失的唯一法門。
就是羽火國裏的一個皇親貴族,說不定還不如一個門派長老說話管用。
就好比說趙青龍和孫越。
他們倆和另外兩個八品武者在明府供奉,一年要拿走明府生意上將近十分之一的利潤。
飛雲雖然是個小城,但是小城的首富也是不可小覷的。
這時候的明府,就像明致遠前世的市首富一樣,已經不能用眼前固定資產的金錢多少來衡量他家的財富了,得用長期創造的價值的角度來衡量。
但是這一切如果沒有相當的武力來護佑,也是很容易就失散的。
這也是為什麽明致遠處心積慮的想要留下老戴,而他老爹明向天明明感覺老戴有些不托底,卻還心懷僥幸的留下老戴。
還有他爺爺明章元,什麽也不考慮,把一切歸之於自己孫子的運氣,也要留下老戴的原因之一。
所以。。。。。。隻有老戴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嗎?錯了。
老戴非常明白自己隻要突破一下底線。去學習著劫鏢,劫富,或者護佑一下黑暗地下的生意往來,種種無數財富來源的渠道。隻要他願意,就能馬上擁有。
一個擁有六品上實力的刀客,想要一點財富,在天元大陸還不是很大的問題。
不過老戴就是老戴,這是個剛極不易折,嫖久人也壽的老戴。
他雖然拖欠下了林掌櫃十萬兩白銀的鏢物款,卻仍然沒有走向極端,去毫無顧忌的掠奪財富。
在遇到明致遠的前一刻,他也仍然是個身懷幾兩銀子,隻想嫖一晚就走的品花郎。
他仍然還是那個兩袖清風的六品刀客。
此刻雖然老戴滿心愧疚啞口無語,不知道怎麽說好,但是明致遠不能這麽傻站著。
還有他那千靈百俐的表弟冷無雙,其實這包房裏的人都明白了過來。
大體發生了什麽事,大家都是聰明人,一聽就懂。
十萬兩白銀對於明致遠來說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咬咬牙也是能出的。隻是眼看值不值的問題了。
不過就算值得,他願意出,那也得把事情劃分個水落石出,有條有理才行。
明致遠略一思索,便打定了主意,他先是清咳了一聲,朝林掌櫃作了一個揖,這也是該當的。
人家為了替老戴償還十萬兩白銀的鏢物債款。活生生斷了家族子弟的修煉之路,要知道,能進入門派修煉的人,那都有修煉根基的。
這個揖做得明致遠心甘情願。
那林掌櫃見明致遠向自己行禮,趕緊也站起來還了一禮。
明致遠道:
“這位林掌櫃的,能否容我等了解一下,你和戴老哥之間的事情根由。”
那林掌櫃今日好不容易撞見老戴這個最大的逃債貨,也想把事情做個了斷,遂將事情的原委細細說了一遍。
也就是大家所推想的,林掌櫃請老戴護鏢送貨走一趟遠門。《話說老戴在護鏢業內還是有點名氣的》
但是途中出了意外,老戴被人劫失了鏢物,隨後被林掌櫃追討。
老戴這個賺多少就花多少,花完了再去賺的浪**貨又賠還不起這巨額的賠款。
那林掌櫃的東家也是個有能力的人,知道老戴是六品武者,就請來了神槍門兩個高手向老戴逼迫追討。
那兩位高手自持武藝高強,在追討賠款的過程中,對老戴屢屢下重手。
老戴是打不過,也賠不起。
那神槍門的高手下手毒辣,再糾纏下去,他恐怕自己老命不保,沒有辦法隻好一逃了之。
那位有能力的東家找不到老戴,隻能把事情著落在林掌櫃身上。
事情是由林掌櫃負責的,護鏢的人也是林掌櫃找來的。
現在鏢物已失,護鏢的人也找不到了。那就還得林掌櫃來賠付了斷。
那個東家這麽算,也無可厚非。
老戴一個人是吃飽全家不餓,可以一逃了之,而林掌櫃有家有業可是逃不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傾家**產的舉了無數外債給老戴填了這個窟窿。
自己也被東家因為辦事不力驅逐了。
這兩年裏,就靠著原先累計的一點業內熟人資源,給人幫幫閑,拉纖說合一些小生意,勉強維持著一家老小能夠餓不死的過活。
林掌櫃的小兒子因為驀然被中斷了修煉之路,從神槍門出來後,便意誌消沉,小小年紀終日以酒消愁。
眼見人就是廢了。
林掌櫃一家為了這事所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重大。
明致遠和其餘兩位一聽這事,就知道老戴確實把林掌櫃的坑得夠苦。
幾人正在感歎,冷無雙一對眼珠子在林掌櫃和老戴身上轉了一圈卻道:
“那神槍門幫忙追討鏢物賠付,按道理應該以追討銀子回來為主啊,可戴老哥卻說那兩位高手下手毫不容情,招數狠毒。
他一個不小心怕就是要命喪當場,這哪裏像是討債?怎麽看著像是有什麽仇怨要報複一般的?
老戴這麽大一個負債主,按理來說林掌櫃的前東家還得小心保全才對啊,這萬一把老戴打死了,誰來還銀子給他?”
明致遠連忙幫腔,也道:“此言甚是,按照那時候的情形。高手相迫性命攸關,戴大哥也逼於無奈不得不逃啊。”
林掌櫃也不他二人的話,隻向老戴道:
“戴大俠,今番既然遇到了,你就看看怎麽把那筆銀子還我吧。
林某家境,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全家勉力苟活,還要償還借下的外債。
這兩年委實是艱難,還請戴大俠給林某全家留一條活路吧。”
他話語說得十分悲涼又帶著點懇求。
老戴麵色十分難堪,但他先前沒有錢,現在還是沒有錢。
雖說在明府有吃有喝,明致遠三不兩時的也給他些銀兩閑花。
但他也都扔在雅琴姑娘手裏了,就算他能攢起來,那跟十萬兩白銀懸殊得就像九牛一毛。
老戴一陣躊躇後,艱難開口:
“林掌櫃,事情是俺老戴不對。當初俺就是還不起這筆銀子才不告而別,如今,俺老戴還是還不起這銀子,要不,就我老戴跟了你去,給你家做牛做馬。
你家小公子,我也可以家傳功法相傳,我老戴絕不藏私,盡力相授。反正老戴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看這樣可行?”
明致遠一聽,這可不行。
老戴還不起十萬兩白銀,不是因為老戴沒有能力賺銀子,是老戴沒有找到方式賺取銀子。
十萬兩銀子對明家也不算小數目,但是能買到一個終身合同的六品高手賣命也是值得的。
何況老戴雖然說自稱老戴,年齡也還不到三十,成長價值和潛藏價值還是很高的。
嘖嘖嘖,一個自帶家傳功法還可以破出門戶之見,傳授外人的六品啊。
現在看樣子,老戴這個憨批是想十萬兩就把自己賣身給林掌櫃了。
這可不能夠,要賣身也是賣給他明致遠啊,哪能便宜了這個林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