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人誅心，顧道之名
“好一個開個玩笑！”
“顧道這是要殺人誅心啊！”
高樓之上，長寧公主嘴角噙笑。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顧道三言兩語，就讓八皇子陣營自亂陣腳。
左雲死，玉太扶被澹台青思斬斷雙臂。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快。
就算二品神通境強者可斷肢重生，但是丟掉得麵子可撿不起來。
反正左雲死了，顧道想說什麽就是什麽。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顧道，有點東西。
在場各大勢力強者，亦是如此認為，顧道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快速拔高。
一個隻曉得埋頭練武的天才不算什麽。
沒有成長為至強者之前都不算什麽。
但是這個天才大智若妖，讓人看不懂那就麻煩了。
未知才是恐怖。
而現在，顧道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的。
因為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麽，他準備怎麽做。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出乎意料。
而且他的破局之法，都是這麽的簡單粗暴，但是又不費吹灰之力。
......
鎮魔衛總部，火藥味越來越濃。
原本怒目而視的鎮魔衛指揮使已經紛紛坐回原位。
宮中二品強者被斬斷雙臂，這已經是極限。
那些中立的指揮使看向顧道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讚許。
竟然還能這樣。
南華和江無濤驚了，他們都以為今天要麵子裏子一起丟。
但是沒想到，顧道不僅頂住了。
還如此猛。
一人鬥戰一群人，一張嘴就整死了左雲這個二五仔。
這他娘的，有點妖啊！
他們本來以為他們是給顧道撐腰的。
但是現在看來，反而是顧道在帶他們飛。
那種感覺就像是跟著一品強者殺二品妖魔，不要太輕鬆。
更關鍵的是，顧道還是一臉風輕雲淡。
有人，再次破防了。
“嘭！”
林平燭將腰間除魔刀重重拍在桌麵。
“顧道，說案子！”
“左雲死了，你繼續追究，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詭辯！”
“詭辯？林大人莫慌，可否容許我再來講一個小故事！”
“顧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林平燭周身，危險的氣息彌漫。
他已經漸漸失去耐心了，從顧道出現到現在，局麵好像慢慢失控了。
顧道的種種行為，和他們推演的完全不同。
一切都脫離了掌控，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自從成為鎮魔衛三司首後，他從未如今日一般被動。
“林大人，讓他講！”
周玄業打斷了林平燭的話語。
他倒要看看，顧道還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這個局，他倒要看看顧道怎麽破。
左雲已死，王凝嫣還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其他人都是他的心腹，他不信事情還能再出變故。
“好，八皇子敞亮，那我就講一講一個小故事！”
“神都城中，有一戶平凡人家，一家四口，父母二人，姐弟二人。”
“幼子出生之時，母亡！”
“父為鎮魔衛衛主，常年不歸家，戰妖魔於東荒各地。”
“大周曆九千九百八十四年，父為國力戰而亡。”
“長姐如母，幼子從小在長姐嗬護中長大。”
“父亡後長姐提劍入鎮魔衛，成為鎮魔衛二司首，為國繼續效力。”
“幼子安心習武，在長姐的培養下，他的未來早已注定。”
“加入鎮魔衛，報效家國。”
“大周曆九千九百八十九年六月初六，長姐生下一子一女。”
“當夜，有強者襲殺而來，長姐力戰而亡。”
“自那之後，幼子夙興夜寐，跟隨老師習武至癲狂！”
“大周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幼子二十五歲，出任鎮魔衛代鎮撫使。”
“五月二十五，刺殺當今八皇子入獄。”
“原定六月初六問斬！”
“諸位大人，說這個小故事不是為了表達什麽！”
“也不能證明什麽！”
“我隻想說一件事。”
“我顧道，對父親顧方沒印象。”
“我的所有認知，都來源於我姐。”
“她說妖魔亂人間該殺，我就立誌殺盡天下妖魔！”
“她說鎮魔衛是普通人最後的壁壘，她以成為鎮魔衛為榮，那我顧道就加入鎮魔衛！”
“她說她平了這世間所有不平事！”
“她說她一人一劍能護佑這天下，能護得天下安寧！”
“但是她死了，她死在了這神都的醃臢之中。”
“我父死時，我沒哭，一是真不記得他的音容相貌，二是因為他是為國而死，他與皇主力戰十大妖魔，斬其九。”
“他死得其所，死的並不憋屈。”
“我姐死時，我也沒哭，因為我姐死的不明不白，死的不值得。”
“從她死的那一天起，我便發誓，一定要為她報仇！”
“無論是誰，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
“你會死，你背後的一切人都會死。”
“無論你是誰！”
顧道的聲音很冷，明明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是所有人都感應到了徹骨的寒意。
那種寒冷，無法形容，那種殺意，無法形容。
“好重的殺意，好強的心信，此子不死，又是一個顧方！”
鎮魔堂中，李明陽雙眸凝重。
此時的顧道，雖然依舊有些稚嫩。
但他卻不敢有絲毫小覷。
此子，若為敵，當趁他未成長起來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斬殺。
當然，最好是不與他為敵。
“我姐死之日，我便發誓，終生不娶。”
“除了報仇，我將繼承我姐的遺誌。”
“謹以此身許國，護佑天下蒼生。”
“若遇不平事，自當一刀已破之。”
“你們覺得我為什麽會多次拒絕江南王家的婚約。”
“是因為我已經斷了這念頭。”
“王小姐，在獄中之時，我已寫好書信！”
“自今日起，你我婚約作廢。”
“如此，可否？”
“謝軍，你個廢物說我貪戀美色！”
“你個廢物說我頭腦發熱？”
“你個廢物說我不理智！”
“現在你還能說些什麽呢？”
顧道罵著謝軍，目光卻直視八皇子周玄業。
因為這些話，謝軍壓根就沒說過。
全是八皇子說的。
八皇子臉上的慵懶瞬間消失，他看向顧道，麵色陰沉，烏雲密閉間孕育著雷霆之怒。
“顧道你放屁！”
“你明明就是故意煽情！”
“你明明就是為了脫罪故意如此。”
“休書是為了脫罪，講出你家的故事也是為了脫罪！”
“狡詐狂徒，休想！”
“謝軍，我和你賭命！”
“狴犴問心鼓，你同意我就立刻請出來！”
“你和我隻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去！”
“你敢嗎？”
顧道上前一步，手掌按住刀柄，昂首挺胸，氣冠全場。
他一臉坦然，仿佛賭上的不是他的命。
而是一個銅板一般。
“顧道，退下！”
“不要衝動！”
南華和江無濤同時出現在他身邊。
“好，好氣魄，來人，給顧大人請出狴犴問心鼓！”
林平燭眼中精光爆射而出。
顧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八皇子不敢賭命，用謝軍和你換還是劃來的。
萬分之一的概率，你不死誰死。
“不！林平燭，要賭你自己賭，我才不上！”
“誰上誰傻子！”
謝軍的喊聲傳來，他可不敢賭命。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生命隻有一次。
而且顧道可是上任衛主之子，誰知道他有沒有特殊手法可以喚醒那麵鼓。
他是江南名門謝家的子弟，他姑姑是當今謝妃，他胞姐是八皇子之妻。
他還有大好前程，他可不想和顧道這個瘋子賭命。
那個瘋子是真的敢。
廢物！
林平燭心中暗罵，周玄業麵色陰沉卻沒說什麽。
謝軍和左雲不一樣，謝家遠強於左家，而且以母親和妻子對謝軍疼愛程度來看。
他還真不能讓謝軍去賭命。
“廢物，以後別在我麵前出現，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顧道看向八皇子說道，緊接著他看向林平燭。
“林大人，謝軍不敢，要不您來！”
“您老人家光風霽月，鎮魔衛楷模！”
“想必是不怕死，不如我們玩玩！”
“我也想看看到底我能不能敲響狴犴問心鼓！”
瘋子！
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兩個字。
林平燭看向顧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顧道早就被他殺了一萬次。
但是很可惜，不能。
他，不敢！
如果他不怕死，如果他無欲無求，那麽他根本不會投靠八皇子。
他比任何人都貪戀權勢，所以注定了他不會與顧道賭命。
“好一個顧道，一人喝退八哥和林平燭！”
長寧公主異彩連連感慨道：“今日過後，他將不止是顧方之子，顧倩之弟!”
“他，就是顧道，鎮魔衛顧道！”
“他年，若他不死，天下英豪必有他一席之地！”
“絕滅情愛、大智若妖、天資妖孽的瘋子！”
“這樣的人物，誰能不怕！”
鎮魔衛總部，一眾指揮使眼眸再次垂下。
不過他們心中，也越發佩服顧道。
詭異，場麵再次陷入詭異。
“顧道，雜家和你賭命！”
就在這時，玉太扶站了出來，他死死盯著顧道。
嘴角帶笑，他看出來了，顧道是在詐胡，他不敢賭命。
“嗬！”
“你是個什麽東西！”
“你配和我賭命？”
“陰陽人，給爺爬！”
顧道不屑的看向玉太扶。
玉太扶傻眼了，他，皇宮二品神通強者，早已能斷肢重生的存在。
大周也不曾禁止他們重生斷掉的第五肢。
但是現在，他被無視了。
被罵陰陽人，還被看不起。
他怒了，煞白的臉上瞬間變紅，然後紅色加深變紫。
他看向四周，一名名鎮魔衛指揮使雖然沒有笑出聲，但是臉色也都憋紅了。
仿佛在拚命克製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他忍不住了，他要爆發。
“小畜生，你在找死啊！”
恐怖的力量如同火山噴發一般，他斷掉的手臂開始快速重生。
但是就在他準備前衝之時。
一柄刀攔在了他麵前。
“前進一步，本座斬了你！”
“啊！”
玉太扶仰天長嘯，恨欲狂但是卻無可奈何。
“諸位，還需要本官證明什麽嗎？”
“本官說的這一切，是不是能證明本官是冤枉的！”
“八皇子殿下，您說呢？”
“您是不是聽信左雲的讒言了？”
“他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你隻要說是，那這件事情就能打住了！”
顧道如同夢魘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竟然如此不知進退，他竟然敢如此不給八皇子麵子。
各大勢力強者不敢再眨眼，他們仿佛看見了暴怒的八皇子。
但是很快，讓所有人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八皇子臉上陰沉一掃而空，他看向顧道麵無表情說道：“既然顧大人說是左雲構陷的。”
“那就是左雲的錯，這件事到此打住吧！”
“嘶！”
“梟雄之姿！”
“大周的皇子，都這麽恐怖嗎？”
“這般心性，著實了得啊！”
李明陽止不住感慨，這一趟來東荒，讓他大開眼界。
中州勢力眾多，不乏皇朝，但是沒有哪個皇朝皇子能如大周這般恐怖。
他們浩氣學宮，入世為官，皆渴望輔佐這樣的皇主。
這種人物，在外必是一方梟雄，但是在大周，他盡然都算不上大周奪嫡第一梯隊的皇子。
這如何讓他不驚訝。
而另外一邊，顧方的兒子的表現，就更令他震驚了。
此子不死，必是下一個顧方，是真正可以鎮壓天下的人物。
要知道顧方當年在中州，也是打出了赫赫威名。
他的老婆，是中州姚家女，本來姚家看不上顧方。
但是最終顧方一人一刀鎮壓整個姚家，娶走姚家女。
他在顧道身上，看見了顧方的影子。
或者說，看到了同樣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