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三始殿，鍛皮後期
如今說什麽對吳莫有吸引力，那無疑是實力。
能提升實力，對他來說在什麽地方都沒區別。
但吳莫心中還有猶豫，道：“前輩修為高深，晚輩自然相信前輩能做到剛才所說的，隻是百年時間晚輩實在不能應答。”
榆瀾答非所問，“你覺得你突破到三秘境需要多久？”
這點吳莫沒有認真思考過，他想到大師兄二師他們，說出一個比較中折的說法，“十年內吧！”
吱！
他剛說完，小宣就吱一聲，滿臉不信。
榆瀾倒沒有表示什麽，道：“十年還是有機會的，人族不比瞳靈狐族，對修行有天然的親近。”
“年輕人，這樣，我也不等你多長時間，我會盡力給你幫助，如果你十年內能突破三秘，那你隨時可以離開。”
吳莫問道，“如果沒突破呢？”
榆瀾笑道：“到了十年你還是可以離開。”
這下吳莫就不解了，這不是他占便宜嗎？
榆瀾自然知道他想什麽，道“：條件是你在萬獸山脈內修行期間一直帶著小宣，假如十年內你能突破，離開時也帶著小宣，以後要護她周全。”
“帶著她？”吳莫皺著眉頭，心中千萬個不願，他對這小狐狸真沒什麽好感。
要說十年突破三秘，他是真沒太多擔心，十年都突破不了，那不就是個廢物嗎？
如果是這樣，他還是安心待在這萬獸山脈吧！因為不管他哪個目標，這種修行速度都不可能完成。
小宣則比他更不滿，她才不願離開榆瀾出萬獸山脈，還是和這個討厭的人族。
榆瀾笑著安撫小宣，繼續道：“當然，十年你沒突破三秘，說明小宣可能感應錯人了，自然不需要你帶著。”
話已至此，吳莫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榆瀾是個強者這應該不會有錯。
他對修行一知半解，便宜師父洪雲更是隻見了一麵，修行路上很容易走彎路，有榆瀾的教導無異是雪中送炭。
況且對方說的對自己真沒什麽損失，唯一的就是要和這討厭的小狐狸相伴，不過倒也不能接受。
沉思了好一會，吳莫才抱拳道：“那往後就勞煩前輩費心了。”
榆瀾對他的話中話淡然一笑，也不介意，把小宣放在石桌上，說道：“那你先和小宣熟悉一下，以後也算是同門了，我去為你尋件東西。”
話音剛落，榆瀾的身影毫無征兆的消失了，看得吳莫一陣失神。
吱！
小宣的吱聲讓他收回思緒，吳莫看去，就見對方憤瞪著他。
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切，打架我都不怕，對眼還能怕？你那芝麻小眼能瞪過小爺？
然後就出現了一幕名副其實的大眼瞪小眼畫畫，誰也不服誰……
………
………
………
榆瀾是第二天回來的，這期間吳莫就一直和小宣在院子中。
讓他驚疑的是，榆瀾似乎受傷了，絕美的麵容有些蒼白，一襲青衣雖還是不食人間煙火，可仔細看卻能看出絲絲褶皺。
小宣一下子就竄到了榆瀾的懷中，像是一個小孩子終於等到家長回家了。
榆瀾先是溫柔的揉了下小了宣，然後才看向吳莫，道：“跟我來。”
吳莫不知要做什麽，但還是乖乖的跟著其來到院後瀑布前石頭鋪墊的空地。
陡然，榆瀾嬌軀一震，吳莫看到一個暗金色的鐵疙瘩出現在其手中，定眼看去，那竟是一座超級迷你型的小房子……
就在吳莫好奇時，就見到榆瀾把小屋一拋，隨即便迅速變大，不一會就成為一座三層十多丈高的巨無霸，如一尊恢宏的殿宇矗立在這片幽穀中。
變大的殿宇周身散發著淡淡幽光，透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看的吳莫瞠目結舌，這是自成空間嗎？？？
榆瀾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這是三始殿，非常適合煉體，你以後可以在裏麵修行。”
吳莫一愣，詫異道：“給我準備的？”
榆瀾看了他一眼，道：“瞳靈狐不擅長煉體，三固境隻是個過渡，這三始殿含有雷風火三種模擬法則，對人族或注重煉體的生靈來說確實是一件不錯的法寶。不過裏麵同樣有危險，越到中心威力越大，你自已把握分寸。”
聽她這麽一心，吳莫心癢難耐，三固也相當於基礎的煉體，是為以後修氣做準備，說白了就是越受虐，隻要不死必須會有收獲。
就你是做俯臥撐一樣，可能開始隻能做十個，但隻要你咬牙做第十一個，那麽下次做十一個就會輕鬆許多，慢慢的自會往十二十三個進步，這就是人的潛能，極限就是這麽突破的。
“前輩，我現在能進去嗎？”
榆瀾點點頭，“你想什麽時候進去都行，這就是為你準備的，也是給你的補償。如果堅持不住就出來，萬不可太過執著。另外，在外麵的時間，你必須帶著小宣，讓她在你身上修行。”
就算沒這個好處吳莫也隻能讓小宣跟著，當即顧不上回笑，爽快的點頭就走到三始殿門前。
三始殿怎麽看和普通大殿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就是看不出這是什麽材質製成，一扇厚重的淡金色門緊閉。
吳莫用手推了一下沒有推開。
也沒意外，運足力氣猛的再次一推…
然而他渾身股肉鼓起，臉色憋的通紅，門還是紋絲不動。
暗自較勁了許，吳莫終於放棄了，轉身尷尬的看著榆瀾。
人家給你準備修行場地，你竟然連門都推不開，這種事不尷尬還有什麽事尷尬？
一旁的小宣見他吃癟，就和人一樣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小眼睛都快看到天上去了……
榆瀾臉上也有笑意，卻不是嘲笑，更像是會心一笑，道：“三始殿的門是往外拉的，你肯定推不開。”
呃……
吳莫聞言久久無語，再看向淡金門，果然上麵有一個類似叩門一樣的鐵圓環，忍不住背對腹誹榆瀾：不早說，看來你也不像表麵那麽“正經”嘛！
他試著拽著鐵圓環用力往外拉……
嗡…
和塵封已久的聲音般，淡金色門應聲緩緩露出一道縫隙，還挺容易開的。
但下一刻，吳莫咻的一下往後退了一步，摸著頭心悸的看著眼前那扇高大的門。
剛才，在門打開的同時，一股非常濃鬱的炎熱撲麵而來，讓他一時不防，頭發都被溶了一大堆……
身後傳來榆瀾的聲音，“三始殿第一層放有一朵天地異火，名為青天炎，號稱可焚一切，盡量裏麵這朵青天炎還未成長，但其威力同樣不可小覷。進入三始殿沒有能幫你，還是那句話，量力而為，以你現在的修為，在最邊緣應是你能承受的極限了，千萬不要魯莽，不然我也救不了你。更不可覬覦青天炎，不然就是自尋死路，連三始殿現在的擁有者也不……”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餘，榆瀾語氣一緩，“你進去吧！”
吳莫挺了挺身體，臉色瞬間變得肅然，聽榆瀾的話這三始殿很不一般，冒然的舉動可能有性命之危，這可不能大意，想做事的前提是實力強大起來，實力的前提那就必須有小命，不然一切都是突談。
邁著堅定的步伐，那樣子頗有些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靠近門時，那種高溫度的氣息刺次襲來，就像是這扇大門關著它，裏外就是兩個世界。
吳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把手再次拉住鐵圓環，稍微用勁，門縫越來越大，溫度也越來越高，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發絲在逐漸卷縮起來了，連身上的衣服也開始變形。
實力實力，我要強大！
似在為自己打氣，又像抗爭這種溫度，他內心無聲呐喊，一咬牙猛的一步跨了進去…
咣當！
在吳莫進去的一瞬間，大門像有感應一樣，迅速的自動關上了。
但此時吳莫心思完全不在這裏，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一片青色的世界，越往裏顏色越鮮豔濃鬱。
在三四十米外，大殿的最中心，也是青色最璀璨的地方。半空中，飄浮著一團青綠色到妖豔的火焰……
它隻有蠟燭火焰那麽大小，在這密封的大殿內，無風自動，左右輕微搖曳，頗有生生不息的意境。
至於吳莫，此時他如同在一個火爐中。
這種溫度太過恐怖了，吳莫初步估計至少有上百度，如果是水，這已是沸騰點了。
為了待會出去不至於光屁股，他三兩下把衣服扒光，放在最靠門的位置，而他就站在衣服前。
吳莫覺得，這個位置已經是他現在的極限了，再往前一步或許就會被燒熟了，至於頭發眉毛早已消失不見了……
身處這種環境中，吳莫不驚反喜，因為就在此站了這麽一會，他已經感覺到那早有異動的修為越發劇烈，就像是自己體會憋著一股氣，但卻被一層膜擋住，現在這股氣起聚越多，很快就會衝破這種膜，而等衝過去後，就是他突破到鍛皮境後期時。
……
三始殿外，旁邊便是銀河流水。
在吳莫進去的那一刻，一直平靜的榆瀾陡然臉色一變，一口鮮紅的血水從那張櫻唇中吐出，在鵝卵石地麵上畫出一幅淒美的圖畫。
在此嘴角邊，那絲絲紅豔觸目驚心，配合著那張絕美容顏，是那麽的悲涼。
在地上的小宣露著驚慌的神色，吱吱一聲蹦上榆瀾的肩頭，用毛絨絨的腦袋蹭著那張無瑕臉頰，焦急萬分，綠豆小眼還帶著不解，吱吱吱個不停，似乎在詢問什麽。
榆瀾擦去嘴角的血跡，除了神情透著虛弱外，並沒有因剛才的事有絲毫波動，如往常一樣撫摸著小宣，柔和低語道：
“姐姐沒事。”
吱吱吱…
榆瀾秀臉上愣了一會，含笑道：“姐姐又不是真的無敵，至少這片山脈中就有連我也不敢隨意招惹的存在，比如這赤猿王就是其一，這老猴子也小氣，不就是個不知時代的三始殿嘛，還和姐姐打生打死的？”
隨即又收起了笑容，美眸中閃過一抹黯然，抬頭望向遠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姐姐這一生是不可能走出這個山脈了，雖與世無爭，但終究還是如囚牢般，連自己的自由都不能掌控怎敢說無敵？”
如果吳莫在的話一定會驚訝，因為這與榆瀾告訴他的不一樣，她竟自稱是小宣的姐姐？
小宣在榆瀾兩邊肩膀來回跳，又吱吱的不停叫…
“小宣，瞳靈狐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預測，在某些方麵其實沒有開道時那次不可觸摸的預感重要，這次的預感可以說決定瞳靈狐的一生，你選了這個人，姐姐自然希望他能變強，另一方麵是為了讓他承情，這一世不會負你。”
“姐姐當年沒把握好，走了很多彎路，到底還被“禁固”在此。你是姐姐的狐尾所化，而狐尾是瞳靈狐最重要的東西，姐姐相信你，在你這一世，一定能掙脫困瞳靈狐的束縛。而裏麵那個人，就是你將來的幫手。”
小宣搖著腦袋一臉狐疑。
“不光是你，在你帶他來幽穀那一刻，姐姐也看了一下，雖然不清晰，但還是能感受到這人身上有某個地方是瞳靈狐所需要的，或許是在其體內，姐姐也看不出來。隻是可惜，姐姐的預測在兩百年前用掉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忍忍，這樣姐姐也不會來這幽穀，姐姐那唯一至友也不會因此殞落。”
說著，榆瀾神情難得嚴肅，“小宣，你要記住，長大後預測千萬不能隨便用掉，如果能行，可以選擇忘掉瞳靈狐這一天賦，或許將錯就錯，瞳靈狐一族能走出不一樣的路來。”
小宣就如一個懵懂的孩童，雖然似懂非懂，但在榆瀾麵前並不像在吳莫麵前那麽無所顧忌，眨著小眼睛很認真的在聽。
一人一狐又安靜了很久，紛紛盯著三始殿，三始殿表麵風平浪靜，根本看不出其內有多狂暴……
又過了片刻，榆瀾似想到了什麽，輕聲道：“小宣，既然選擇了他就要和對方搞好關係，萬不可再太任性。”
吱吱吱！
小宣一臉不滿，瞪著三始殿，似乎是在瞪吳莫。
榆瀾眼神慍怒，嚴厲道：“小宣，瞳靈狐不同於它族，修為靠時間來堆積，以後或許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可能要依靠他，如果你一直如此，別人為何在你困難時候幫你？”
又歎息了一聲，緩下了語氣，“姐姐當初與蘭琪情如姐妹，雖不是同族雙方真誠以待，任何時候都願為對方付出，哪怕是生命。。你選的這個是人族，人族自古以來在修行界得天獨厚，認了他後，除非你不想改變命運，不然必須改變態度。你要知道，瞳靈狐一族以往不是沒有不甘之輩，但因沒有與開道認同者搞好關係，最後在需要對方幫助時，無奈變成了認其為主，這是何等的憋屈？更為憋屈的是至底還是沒能改變成功。”
榆瀾就如一個長者，耐心的開導小宣，最後在小宣不甘不願吱了聲後才欣慰的摸了摸的頭，眼神再次落在了三始殿，幾次閃爍，不知在想什麽！
………
………
三始殿一層，還是那片青色世界，還是那種滿是熾熱流轉的環境，青天炎還一如既往的在大殿中心歡快跳躍，似不知疲倦。
吳莫此時身無寸布，全身肌膚赤紅，如同充血般。
認真看去，還能看出那種皮膚表麵有一層淡淡的綠光流動。
他已經離大門有兩步之遙，前麵他一直站在距大門一步時，始終感覺差了絲東西，讓他充不滿氣衝破那道屏頸。
在半個時辰前，他終於狠下心，再次向前了一步……
這一步，又是一步一世界，溫度更高了，幾乎要溶化他整個人。
吳莫也狠，咬著牙就是不退，因為他想突破……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強忍著那種被灼燒的痛楚，不去理會身體上迅速冒出的肉香味，不到十息時間，他就清晰的聽到體內一道輕微的“哢”聲，隨後整個人狀態一下子就變了，不再那麽難以忍受，肌膚上被灼傷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除了有些赤紅外毫發無損……
吳莫知道，他突破了，讓這麽跨了一步就從鍛皮境中期突破到了後期，感受著身體的力量明顯的增強，這讓他有些幼稚的想到，修行也不是太難嘛！
是不是自己再向前跨一步就能突破到鍛皮圓滿了？
那一直跨到青天炎旁邊，起碼有個三十步，那得到什麽境界？
隨後，他扇了自已一巴掌，暗罵自已得寸進尺，要是修行真這麽容易，豈不是滿世界都是至尊強者？
不過嘛！
三十步不行，跨一步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而這近半個時辰，他就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去跨？跨了有沒有什麽後果，如果有，來不來得及後退，會不會被一下子燒死？
吳莫很是糾結，一方麵是想快速進步。一方麵又想起榆瀾的警告。
擦，拚了！
猶豫了半天，他突然怒目圓瞪，一摸光滑的腦袋，覺得自己還能扛，向前邁了……一個特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