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紅袖添香,佳人在側
這天上午。
桂花巷,一個農家小院突來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敲擊聲。
走進小院,便看到一名身著粗布衣服的年輕人右手舉著木錘,膝蓋間還夾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木頭,和一個類似於三角錐形的大鐵片。
那根木頭的角度倒是比較清奇,竟然能剛好跟大鐵片貼合,再加上兩者可以貼合的那一麵上,還分別有著幾個凹槽與相對應的凸起。所以青年一陣敲敲打打之後,那根造型奇特的木頭竟然和大鐵片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做完這些之後,那青年這才將連接在一起的物體捧到了眼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不錯,不錯。終於將這犁頭給組裝好了。還好他們都是按照圖紙上麵的規格嚴格加工的,要不然啊,我還得費一番功夫給改造一下。”
沒錯,現在這大鐵片和木頭貼合之後,還真像是一個耕犁的犁頭。
此時太陽初升,陽光正好。
春日裏那稍顯柔和的陽光照射在青年身上,將青年映照的極為不凡。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
景致一直不理解這句話,不過,此時此刻她對這句話卻極為認同。
她正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撐著下巴,將目光一直放在院裏那忙碌的青年身上。剛剛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家的路明遠簡直猶如天神下凡,不屬於人間。
不管其他人怎麽看,至少她景致剛才就看呆了。
沒錯,這小院中的兩人便是景致和路明遠了。
就在昨天,景致和路明遠兩人便已經舉行了訂婚儀式,也獲得了兩家人和親戚朋友們的祝福。
從此以後,他倆就真的算是一家人了。
以後他倆也會相互扶持,相互付出,相互陪伴,直到永遠。
當然,因為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住在一起或者過夜什麽的,肯定是不行的。
這點路明遠的丈母娘昨天可是專門對兩人叮囑過的,說結婚前可千萬不能幹壞事。
當時聽到這話,路明遠簡直是一臉的懵逼。
他路明遠是這樣的人嘛,他明明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潔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怎麽會幹壞事?
而且,丈母娘怎麽會把他想的那麽不堪?
所以,在同樣在場的景致強忍的笑意中,路明遠使勁拍了拍胸口,義正辭嚴的答應了丈母娘的“合理”的要求。
沒辦法啊,這是兩人訂婚後,丈母娘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他路明遠總不能拒絕吧。
他心裏其實是相當願意了。
當然,如果要忽略掉他那充滿淚水的眼睛的話。
哎,沒辦法啊!有苦他也隻能壓在心裏。
不過讓路明遠感覺更傷心的是,這次自家阿致竟然不幫自己,隻在那兒一個人偷笑。
哎,人心不古啊。就連一直支持自己的阿致都變了。
想到這兒,路明遠更傷心了。
按預計,兩人結婚還早著呢,估計還得好幾年。在這期間,現在隻能看,不能吃,這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
關於這個過程,接下來的幾年裏,路明遠都將一一體驗。
說回正題。
現在已經是兩人訂婚後的第二天了。
一大早,路明遠就去鐵匠鋪和木匠鋪將自己前幾天訂製的零件取了回來,接下來他又要忙碌自己新神通的事情了。
而景致呢,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竟然也不在酒樓裏記賬了,硬是要跟過來。
路明遠沒辦法,隻能從了。
而且,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再說,紅袖添香、美人在側,這可是很多人的夢想呢。
事實上,這也是他路明遠兩輩子的夢想。上一世沒能實現,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可不會假意推辭,或者故作姿態。
他路明遠可是一個實誠人。隻幹順心的事情。不順心的,強迫不得。
再說小院裏。
一陣忙碌過後,半晌,路明遠才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這一刻,他終於將自己取回來的那一大堆零件成功組裝成了成品。
而且還是合格的成品。
一旁的景致見到路明遠完工,幾步之間就跑到了跟前。但是見到路明遠手中的成品,她眼裏卻滿是疑惑。
“明遠,你這是耕犁?這個怎麽用?我怎麽沒見過這樣的?”
路明遠手中的耕犁,看上去就是一個木質把手,連接著一根細長的榆木杆子,榆木杆子的另一頭連著一個犁頭。
這個犁頭,景致倒是認得。不過,這真的是犁?
說實話,要不是路明遠提前跟她說過,而且那榆木杆子的另一頭確實連接著一個犁頭,她景致是怎麽也不會相信,這個簡單的工具是個耕犁的。
而且,這個耕犁怎麽用?
它上麵好像也沒有能讓耕牛拉著的地方。
難道是那個把手?
也不對,先不說能不能綁上的問題,就那個細木杆子,估計耕牛兩下就能給它弄斷了。
那這是?
麵對景致的疑問,路明遠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直接回答道:“這確實是耕犁,手拉犁。用手拉著的。”
沒錯,這個犁其實就是上一世農村地區常見的手拉犁,路明遠現在這個是縮減版,沒有輪子不說,連犁杆都是木頭的,肯定不結實。
不過,短時間內應該不影響效果。再說,路明遠隻是做出來試一試而已。又不是真的用它耕地。
在給景致解釋完之後,在對方一臉驚奇的目光中,路明遠將手拉犁拖到了自家院子裏的菜地裏,試著拉了下。
鐵犁下地後,果然可以將菜地裏的泥土翻轉過來。
見此,景致的眼睛頓時閃過一道亮光。
“竟然真的可以犁地,明遠你可真厲害。”
景致還以為這大部分用木頭製作的耕犁不起作用呢,沒想到竟然真的可以犁地,而且看深度,竟然還不淺,有十來公分呢,應該夠用了。
見到小妮子那崇拜的眼神,路明遠心中一喜,緊接著他把頭一揚,朝景致眨了眨眼睛,迎著陽光,就好像是一個驕傲的孔雀。
“那當然啦,這天下間就沒有我路明遠做不到的事情。阿致,我跟你說,你這小丫頭可撿著寶了,以後可得對我好一點,要不然我可就跑了。”
景致瞥了眼路明遠那嘚瑟的樣子,沒有打擊對方,依舊笑意盈盈。算是認可了對方說的那些。
驀地,她想到一個問題,“明遠,這手拉犁一定是你發明的吧?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呢。”
“額~”
麵對這個問題,路明遠收起了剛才那副驕傲的神色,他先是沉吟了片刻,思量了下,這才開口:
“其實,這手拉犁不是我發明的,古代早就已經有了,我現在隻不過將其改造了下,改造的更省力,更方便了而已。”
“古代就有?那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關於路明遠說的古代就有手拉犁的事情,景致表示自己確實沒有聽說過,甚至她也從來沒有見到過手拉犁,所以她剛才還以為這手拉犁是路明遠發明的呢。
沒想到竟然鬧了個大烏龍。
“古代確實有手拉犁。在用畜力之前,耕地都是人力的。那個時候的耕犁要麽是用手拉的,要麽是綁在人腰上的。所以有手拉犁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哦!”
景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心中想到,也是哦,總要耕地的,不用手拉怎麽辦?
片刻後,她卻感覺有些不對,“誒不對啊,那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手拉犁?更別說見過了?而且書上也沒有。”
“其實,我也沒見過。”
誰知,路明遠接下來的這個回答卻出乎了景致的預料,她一臉驚奇的看著路明遠,“你沒見過,那你怎麽確定古代就有的?而且你這個怎麽弄出來的?總不能是突然冒出來的吧。”
“額,這些都是我根據書上的記載推測出來的。
手拉犁肯定是有,但是長啥樣?這我就不知道了。
書上隻說用畜力耕地之前,是用人力的,但是書上卻沒有圖紙,也沒有詳細的說明這手拉犁的構造,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古代的手拉犁到底長啥樣?
現在這個都是我根據現有耕犁和書上的記載推測、甚至改造而來的。”
說完,路明遠還在心裏補上了一句,其實,這手拉犁是我從上一世的手拉犁模仿而來的。
當然,這話可不能說出口,路明遠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他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你自己推測甚至改造出來的?沒有圖紙,沒有圖像,甚至沒有結構說明。那也就是說,這個手拉犁其實就是你發明的唄。明遠你可真厲害。”
聽到路明遠說手拉犁的存在和構造隻是他的推測,景致頓時又開心起來了,繼而又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對方。
就在這時,路明遠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不聽不聽,我家明遠最厲害”的感覺。
說真的,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享受別人崇拜的目光,原來這種感覺真的很爽、很爽。
猛然間,路明遠搖了搖頭,將這種感覺徹底甩了出去。
還好,自己的這個崇拜者是自己最親密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妻,要不然自己可就要飄到天上去了。
到時候沒人拽著,那不得摔慘了?
想到此處,路明遠有些警醒,自己以後可得小心一點,別被人當槍使了。
《鄒忌諷齊王納諫》有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對此,古人早有警戒,自己可不能犯。
除了自己最親密的人以外,其他人給自己獻殷勤,甚至捧自己,那都可以看作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畢竟還有一個詞叫做,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