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天神算
大楚國國都——郢都城西，有一處占地麵積頗大的庭院。
這庭院裏鬱鬱青青，亭台水榭，樣樣俱全，看上去竟有一股詩境之美。
但是就這些看上去也隻是一平常庭院，郢都裏麵到處都有，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進入此庭院內部，你才會發覺不同。此庭院內部防守極為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甚至可以說是連隻蚊子飛進去都要經過一層層允許。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能在都城內部有如此布置？
莫非……
此庭院的中心，矗立著一個約莫五百平米的大殿。
突然，一個看上去有些虛幻的青色鳥雀突兀的出現在了大殿前方不到一丈的虛空中。這青色鳥雀出現後，竟～徑直飛向了大殿。
一隻青色鳥雀直接飛往大殿，這並不奇怪。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沿著青色鳥雀飛行的方向看去，它如果照直了飛的話，明顯會撞在那青磚鑄就的古牆上。
照青色鳥雀的速度，這要是撞上去，明顯會撞個頭破血流。它也不知道躲一躲，繞一下路。
莫非……這青色鳥雀傻了不成？
不過看上去不應該啊……
大約一息後，青色鳥雀已經飛到了古牆跟前，此時它已經極為靠近古牆，隻離了大約不到半尺的距離，但是此刻它居然還沒有半分減速的意思。
這時，它想減速應該已經來不及了吧。
看來～這青色鳥雀要血濺當場了。
就在兩者相撞的當口，驟然間，青色鳥雀的頭部竟然毫無阻礙的沒入了牆體。緊跟著，青色鳥雀的全部身子也快速的沉沒了進去。這情形，就好似這古牆將這鳥雀整個兒吞了進去一樣。
牆體的另一邊，即大殿內，同一個位置，一個青色的鳥雀驟然間從牆體浮現。
先是頭，接下來是身子，最後是那青色的長尾巴。
出來後，青色鳥雀穿過大殿內的一個個身影，徑直飛到了大殿東方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人麵前。
停留在桌子上後，青色鳥雀還“啾啾”的叫了兩聲。
白袍中年這才停下手中的毛筆，看向麵前的青色鳥雀。見到青色鳥雀，白袍中年毫不意外。他心念一動，驟然間靈氣翻湧。緊接著白袍中年閉眼片刻，隨後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片刻後，白袍中年催動神通，青色鳥雀撲棱棱的扇動了兩下翅膀，飛了起來。
依舊是穿牆而過。
待青色鳥雀飛到大殿外的半空中時，猛然間，青色鳥雀消失了，不見半點痕跡。
不過依它消失的地點和飛行方向來看，這青色鳥雀想必是原路返回了。
此時再看大殿內那白袍中年。
見青色鳥雀飛走後，白袍中年沉思了片刻後，驟然起身，他掃視了整個大殿一眼，看了看大殿內同樣忙碌的身影，和那時不時飛來飛去的青色鳥雀，匆匆走向了後院。
此時，殿內那百十餘個身影依舊忙碌的坐在案前，他們或是筆酣墨飽、筆走龍蛇，或是撥弄身前的青鳥，再或是交頭接耳……
但是，他們都對白袍中年毫不理睬，看都不看一眼。對此，白袍中年竟也絲毫不在意。
或許是習慣了吧。
大殿後院的一個大廳內。
剛剛那個白袍中年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個一襲青衫的中年文士麵前。
突然，中年文士小聲嘀咕了一聲：“這麽說～瀟湘書院那邊也不知道消息？”
白袍中年也不答話，他知道自家上司這可不是在問他。
果然，隻聽中年文士接著說道：“行了許河，你先下去吧，繼續關注那方麵的消息。”
白袍中年，也就是許河點頭稱是，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許河離去後，中年文士坐在椅子上靜想了片刻，猛然間他敲了下右邊的木桌，隨後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
……
大楚國郢都郊外十裏處的紫陽山上，有一處道觀，名為紫陽觀。
傳聞這紫陽觀‘先天神算’天下無雙，能算天、算地、算眾生，甚至可以算前世、算今生、算未來。
所以紫陽觀一直香火鼎盛，前來拜訪的香客絡繹不絕。
這一日，平時無人能進的紫陽觀後院，竟然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一襲青衫，打扮很是簡單。
不錯，這位客人就是那位中年文士。
此時，這中年文士正和一名身穿道袍的道人相對而坐，品茗相談。
這道人須發皆白，但卻麵色紅潤，一看就是一個會養生的大家。
他便是這紫陽觀的觀主‘天機道人’，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卻出來見那位中年文士。
“王院長，你們天樞密院就真的沒有查到其他消息？”
中年文士，也就是王院長，苦笑一聲，回道：“不瞞道長，真的沒有半點消息，要不然我也不會前來老叨擾道長。”
其實中年文士也不想過來求助，但是誰讓那人藏得那麽深，竟半點消息都沒漏出來，隻有天道虛擬網裏麵的一個名字，這怎麽查？
但是上麵一直在等著一個結果，他不能不盡力，要不然不顯得他們天樞密院失職了。
所以中年文士隻能前來試試先天神算的威力，看能不能找到對方，雖然他也沒抱多大希望就是。
但是，他也沒輕易放棄，指不定道門這裏就有從不外傳推算神通，可以輕易找到對方呢。
不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他隻能先放棄了，等以後對方露出破綻再說了。
天機道人聽對麵的王院長說沒有其他線索，他眉頭微微一皺，心裏已然知道這次估計是沒結果了，不過不試一試，對方也不甘心，所以天機道人隻能道：“王院長，你先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貧道，貧道盡力一試。”
……
片刻後，天機道人搖了搖頭。
中年文士見狀，心下一沉，雖然他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天機道人解釋道：“王院長，貧道可是已經拿【五大神數】、【推背圖】、【連山】、【歸藏】、【周易】等等試了個遍，但是都沒有任何結果。”
中年文士聞言，知道按目前的信息來看，推算不出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要知道眼前的天機道人可是道門裏麵最擅長推算的宗師之一了，對方極為擅長【五大神數】，也就是【紫微鬥數】、【南極神數】、【北極神數】、【鐵版神數】、【邵子神數】。
天機道人都不能推算出來，那麽天下間應該也沒人能推算出來了。
這下他可是徹底死心了。
不過天機道人都推算不出來，他也算是有了個交代，自己已經盡力了。
事實上，對方能推算出來的話，那才叫可怕。
“麻煩道長了。”
“不麻煩，其實貧道也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不過終究還是信息太少，隻有‘佚名’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在天道虛擬網裏麵的，再加上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溝通過，所以相當於天道給其遮掩了身份。
如果有了更多的信息，比如和對方在天道虛擬網裏麵交流相談，那麽推算的難度應該就能降低了一大截。”
中年文士聽到後，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其實他們天樞密院也有專門學推算神通的，隻是擅長的方麵不一樣，在這憑空找人方麵的造詣不高，遠遠不如眼前的天機道人。
但是他也知道，推算神通是根據已知的信息來推算未知的信息。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推算出結果。那麽同樣的道理，知道的越少，也就越不容易推算。
最糟糕的是，現在【雞兔同籠】的創作者‘佚名’的這種情況，隻知道對方在天道虛擬網裏麵的名字，再沒有其他交集，那和不知道對方的任何信息沒有一丁點區別。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一個精通推算的宗師級強者，花費一輩子時間，將整個天下的城市一個個全部過一遍。
隻要沒有其他信息，那也是白費功夫。
不過嫌信息少？
看來，得引誘對方多透漏一點信息了。
哪怕是錯誤的信息也好。
總好過現在什麽也不知道。
王院長可是知道，關於推算一道，知道的信息越多，就越不容易出錯，哪怕有人故意發出來一些誤導類信息，隻要信息夠多，都可以從容的避過去。
有了打算的王院長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他知道對麵的天機道人確實盡力了。
其實，如果這天機道人隻知道這點信息就能推算出結果來，那麽天下間應該就沒什麽能瞞得過道門了，到時候說不定道門就危險了。所以不管這天機道人今天推沒推算到結果，給王院長的答複應該都是沒推算到。
王院長也早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所以他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道長，據您猜測，這個‘佚名’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什麽身份？
是一個數術大家？還是平常的販夫走卒？再或者是書院畢業的學子？”
“這個嘛！其實都有可能。不過對方創造的這個神通名叫【雞兔同籠】，你們可以從這方麵查起。”
“雞兔同籠？這是《孫子算經》上的題目。道長的意思是～可以查一下哪些人精研數術。”
“這也是一條線索。
不過《孫子算經》已經被傳到天道網上麵近千年了，每個人都可以學。再加上‘雞兔同籠’還是一個《孫子算經》裏麵一個比較簡單的題目，大多數人應該都學過。
所以，王院長，你們最好先把精研數術的全部查一遍。
能找出來了更好。
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隻能等對方露出破綻了。”
“謝道長指點。”
“還有，這個神通的名字裏麵還有一個新詞，叫做‘數學’，你們也可以從這個查起，看以前有沒有人說起過這個。”
王院長眼神陡然一亮，這確實是個線索，不過這工作量可就大了，也不知上麵會不會讓他們將幾年的精力耗費在這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