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樣，你當了我的路
趙墨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點過，不太好意思，連忙撓頭解釋：“當然了，我也斂點小錢，但那是做做樣子，以掩護我的真實身份，嘿嘿。”
“趙公子，西岐散宜生到翼州時，可是親口說過西伯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哦。”
坐在一旁觀察已久的妲己忽然插話，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什麽，散宜生否認了我的暗子身份？可看蘇護的表現，他依舊選擇相信我，他怎麽想的？……趙墨猛然一頓，皺眉推測。
有了，他應該是這個邏輯。
趙墨道：“蘇娘娘，試問哪個有德之主會出賣自己的暗子？”
這句話說的就很考究了。
有德的主子當然是不會出賣自己的暗子。
反之，出賣自己暗子的就不是有德的主子。
姬昌是有德之主嗎？
當然是。
所以……
“沒錯，我正是這樣想的！西伯侯德行彰顯，天下有口皆碑，當然對自己人竭力掩護，換做是我，也一樣如此。”
姬昌的鐵粉蘇護拍打大腿，十分興奮，覺得自己的思路跟偶像不謀而合，是非常自豪的事。
趙墨微微一笑。
其實蘇護忽略了另一個考量，就算西岐真有暗子布置在王宮，姬昌為了自身利益也會堅決否認，不然，他不怕紂王找他算賬麽？
切，頭腦簡單的武夫……妲己瞟了名義父親一眼，紅唇輕啟道：
“趙公子，你說我父親不送禮也不耽誤我在宮裏的前程，可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日後的事無人知曉，蘇家上下幾百條性命也不是憑你幾句話就能安穩的。”
“那蘇娘娘的意思呢？”
“我覺得禮還是要送的，不能因小失大，這個錢不能省。”
咦，這狐狸精為何熱衷於人類的送禮陋習呢？
趙墨略微轉念，旋即明白。
它受女媧之命前來斷送紂王江山，此時的它也沒把握紂王是否會迷戀蘇妲己。
因為男女之事是很難說的，不是皮囊長得漂亮就一定暢通無阻。
倘若紂王對蘇妲己興趣不大，費仲尤渾又在旁邊煽風點火，它能否完成任務，真不好說。
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盡量不要樹敵，如果能把費仲尤渾拉入己方陣營，則更好，送點小禮又算什麽？
不過，趙墨雖然理解它的動機，卻不等於接受它的動機。
我迫切需要提升人品值，如果這次蘇護送了禮，世人一定會罵我，說連蘇護這樣剛正不阿的人都被我帶壞，近墨者黑的惡名就更加坐實了。
不行，我不能允許我的名聲雪上加霜。
何況我知道後麵的劇情，蘇護根本無需送禮，反倒是紂王獎他獻女有功，給他送了大禮。
“蘇娘娘，我不建議侯爺送禮，不止是為了侯爺的清名，而是我擅長推演之術，前兩日我專門做過卜算，確定蘇娘娘入宮後會前程似錦，無需理會費仲尤渾。”
趙墨望著妲己如花般的麵孔，淡定說道。
這個世界的人都相信占卜和天數，凡是說不清楚的事就往這上麵靠，錯不了。
“趙老弟，你擅長推演？”蘇護很是驚奇，對趙墨虎目凝視。
他雖然剛直不阿，心裏卻也是忐忑的，畢竟事關家族安危，關係到翼州百姓，如果有天數支持，那就安穩多了。
“是的，我以前曾經得過西伯侯的指點，雖然隻是皮毛，有時卻能僥幸窺到天機。”
趙墨在心裏補充一句……是的，我上輩子買過一本周易入門，回家翻了翻，沒看懂。
“原來如此，名師出高徒，那我就放心了。”
蘇護大大鬆了一口氣，拳頭捶捶掌心，麵露喜悅。
“趙公子，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像懂推演之術，要不，你當場為我父親顯露一手，如何？”
臉蛋嬌紅笑口盈盈的妲己提議……小樣，我千年的道行都沒出聲，你也敢說自己懂卜算？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我如何讓你出醜。
“這……”
趙墨略微沉吟。
從前麵的互動看，妲己對他很輕視，完全不像蘇護那樣尊重有加。
不過這是合理的。
在妲己這個千年狐狸眼中，它和姬昌是一個級別的盟友，趙墨不過是盟友麾下的一個小囉囉。
雙方的地位相差極大，如何尊重得起來？
除非弱勢一方顯露出不可忽視的實力。
嗯，我何不利用眼前的機會折服這隻狐狸精，日後或許也能借用妲己的影響力自保……趙墨拿定了主意。
“侯爺，蘇娘娘，恭敬不如從命，在下就算一把侯爺來朝歌途中遇到的趣事，如何？”
“太好了，快取些銅錢給趙老弟。”蘇護連忙吩咐溫龍。
他倒不是對趙墨不信任，而是對占卜之術實在好奇，尤其是這個手段來自他的偶像姬昌，蘇護就更有興趣了。
溫龍從兜裏抓出一把銅錢，遞給趙墨。
趙墨微笑拒絕：“不好意思，我測天數不用銅錢，隻用龜殼。”
撒銅錢的技術太嚴謹，不適合我，還是龜殼方便，可以隨便胡侃。
蘇護奇道：“我從未聽過西伯侯用龜殼占卜……”
“秘術，隻傳本門弟子，這裏都是自己人，我破例展示。”
趙墨淡定解釋，臉絲毫不紅。
“那好，你快去取個龜殼來。”
蘇護再次吩咐翼州好跑腿溫龍。
溫龍起身出了帳篷，很快又走了回來，手裏拿著一個血淋淋的龜殼。
野外的旱龜頗多，捉一個很容易。
“侯爺，請給我一盆火。”
趙墨把龜殼拿在手中，麵對蘇護仰視的眼神，沉聲說道。
很快火盆送來，趙墨把龜殼架在火焰上烤。
旁邊三雙眼睛緊緊盯著他。
趙墨微微一笑。
來到這個世界，他從未做過占卜之事，根本不清楚如何燒龜殼，如何判斷裂紋。
但是沒關係，這隻是道具。
天機的內容早就在他的腦海裏，隻不過換個方式講出來，如此而已。
趙墨正想著，一不小心，龜殼掉進了火裏，他連忙把它夾出來，吹掉上麵的灰，繼續再烤。
不過這個插曲令他手忙腳亂，神棍風範受損。
“趙公子，你以前真的弄過這個？為何動作有些生疏？”
妲己柔柔發問，語氣中卻明顯帶著譏諷。
她現在越來越確定這家夥就是個騙子，油嘴滑舌，而且不安好心，隻有蘇護這種傻瓜才會相信他。
小樣，你若不礙我的事，我都懶得理你，可你現在擋住我做任務了，我便把你踩入塵埃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