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們都欠我哥一個公道
日暮將晚，華燈初上。
無雙城中，熱鬧非凡。
這是無雙城的習俗，朝行百裏，夜至主家。
待黃昏到來，陰陽相會，則是良辰吉時。
尤其是秦家這種大家族，自然是要風光全城。
而此時，浩浩****的迎親隊伍，已經快要到秦家門口。
秦戰一身紅袍，孤傲無雙。
麵色冷峻，冷漠對待路人的道賀。
很快，隊伍來到秦家大門之前。
“新人到。”秦家新任管家賣力地扯著嗓子。
隨即，整個秦家都變得莊重起來。
緊接著就是漫天紅花飛揚，煙火衝天。
蒼穹都被渲染，夜如白晝。
可以說，這種盛況，在無雙城之中都是空前絕後。
秦家之中，宋嵐和秦守兩人眼中也是激動不已。
尤其是宋嵐。
現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甚至已經看到，今日之後，秦家崛起，而秦戰風光當世的畫麵。
片刻後，秦戰和一身嫁衣的林傾城來到正中央。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格在他們身上。
“人中龍鳳啊，這場婚禮絕對是老夫生平僅見。”有人感慨，趁機獻出諂媚。
“不錯，唯有戰公子這樣的絕世天驕能配得上劍莊傾城女。也唯有林姑娘這樣的絕色，才配得上戰公子。”
“不錯，兩人才是絕配。”
……
有人開始，自然有人接話。
轉眼間，場中就是一片恭維之聲。
秦戰嘴角浮現一抹得意。
宋嵐更是已經喜形於色，平日的高高在上，也變得和藹了幾分。
“夫人，時辰到了，現在月朗風清，正是吉時。”管家上前提醒。
宋嵐點點頭，而後走到逍遙宗的長老麵前：“李長老，傾城是你的徒弟，不如這婚禮就由你來主持？”宋嵐說道。
這李長老，便是逍遙宗的外門長老，李臣。
李臣微微沉吟，而後點頭：“也好。不過另外兩門的道友還在，隻是老夫一人，未免單薄。清風宗的宋老鬼，還有鑄劍穀薛老哥，一起來吧，為他們做個見證。”
李臣說道。
此舉自然是為了造勢，為秦戰這天驕之名徹底轟動。
而他口中的另外兩人，一個是清風劍宗的宋遠，一個是鑄劍穀薛仁。
兩人點點頭，他們自然也知道李臣的意思，當下也不推辭，直接上前一步，和李臣縱身一躍，飛縱到秦家在中央位置打造的一個高台上。
李臣一馬當先：“佳偶天成，天地共鑒。”
“今有秦家麒麟子秦戰，無雙劍莊千金林傾城，結為夫妻。”
“我逍遙宗李臣。”
“老夫清風宗宋遠。”
“鑄劍穀薛仁，願為兩人做個見證。”
三人紛紛開口。
而台下眾人則已經目瞪口呆，內心波濤洶湧。
三大宗門證婚！
這是何等的殊榮？
這已經等同於直接告訴眾人，秦戰以後就是他們罩著的了。
台上，秦戰仿佛置身在光芒中心，這一刻，他感覺自身存在，就如星辰耀眼，無人能比擬。
就連紅蓋頭下的林傾城，心中也是震驚起來，芳心亂顫。，
可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出現。
“你們……可以等等嗎？”
聲音很輕，但在場中卻如同掀起驚雷。
因為此時，所有人都沉浸在震驚之中，等待李臣繼續。所以這聲音出現，直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一個單薄的身影吃力的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
她將鬥笠給摘下，漏出一張尚顯稚嫩的臉龐。
“霜兒！”
宋嵐和秦守都是一驚，怎麽都沒想到，這時候秦霜兒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霜兒，退下，你哥大婚之日，你來搗什麽亂。”宋嵐眸子裏隱藏怒火，嗬斥一聲。而後一個眼神示意，就招呼人上前。
台上秦戰眼中卻是一冷：“等等。”秦戰一擺手，將秦家嚇人給嗬退。
而後看向秦霜兒：“霜兒，我問你，秦南在哪裏？”
秦戰眼中冷意閃爍。
秦霜兒的出現，讓他心中殺心大起。
一月戰約，他同樣想要證明自己，想要用秦南之血，斬除心中之魔。
“我……我不知道。”
霜兒連退幾步，連說話都帶著顫抖。
隻是她最終還是停了下來，而後將後背的長劍給取下來，雙手緊握，抱在懷中。
就好像這樣能給她一些安全感一般。
“不知道？”秦戰聲音一愣，徑直從台上走了下來。
他一步步靠近霜兒。
“你不知道秦南在哪裏？嗬，我看他是做了縮頭烏龜吧。”秦戰冷笑一聲。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哥才不是縮頭烏龜。”
霜兒一臉急迫，麵對秦戰的逼迫，她終究是無力招架，急的快要哭了出來。
“好啊，既然不是縮頭烏龜，那你告訴我，他在哪？”
秦戰咄咄相逼。
“他……我……”霜兒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什麽？你什麽？你還抱著劍來？你是想破壞我的婚禮嗎？”秦戰身上氣勢一震。
轟！
霜兒的身體在這壓迫下，踉蹌幾步，直接跌倒。
“來，你不是不知道你哥在哪裏嗎？那我來試試看，他不是最疼你嗎？要是你死在這裏，他會不會出現？”秦戰繼續逼迫。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此時霜兒卻掙紮著站了起來，
將手中長劍給拔出來。
隻是，她終究才十三歲，而且沒有修行，長劍在她手中，都需要兩隻手舉著。
隻是這動作，卻引得哄堂大笑。
在他們看來，霜兒的出現，更像是一個笑話。
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
縱然拔劍，也隻是徒增笑料。
“他……他不會來了，再也不會來了。”霜兒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劍，低聲說道。
說著，她眼中淚水決堤。
但是下一刻，她將頭緩緩抬起，看向秦戰，又看向宋嵐，又看向秦守。
她的眼中，充滿恨意。
“是你們！”
“你們奪了我哥的劍魂，還派人來追殺我們。”
“是你們，一步步害死了我哥。”
“你們奪走了我最愛的人，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霜兒字字泣血，淚水之中湧動的不是悲痛，似乎悲傷已經麻木，隻剩痛恨。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怎麽回事？奪劍魂？劍魂還能被奪嗎？”
“小姑娘太無知了，劍魂與生俱來，怎麽可能會剝奪。”
“就是，而且之前秦家和無雙劍莊已經聯名公告，是秦南那畜生，不尊禮法，妄圖非禮，才招惹惡果。”
有人開口，對秦霜兒的話表示不信。
但也有人表示懷疑。
因為秦戰崛起的太突然，仿佛一夜之間成名。
他們不知道，就未必代表沒有這種手段。
於是雙眼視線都落在秦戰身上，仿佛要看秦戰怎麽回答。
而秦戰臉色也是一凝。
這種目光直擊他內心。
他心中本就有秦南之影，現在別人的這種目光，就讓他感覺無法忍受，仿佛被戳穿。
“住口。”
可就在這時宋嵐卻忽然開口：“家門不幸，不僅出了一個不懂禮法，胡作非為的秦南，還出了你一個信口開河，汙蔑至親的反骨女。”
宋嵐惱羞成怒一般怒聲嗬斥。
“你說他死了，那正好。那也是蒼天有眼。”
“不過，雖然他死了，卻不帶代表能償還你的罪孽。搗亂戰兒大婚，你也死罪難逃，來人把她給我關進地牢之中。”宋嵐冷聲說道。
霜兒身體一顫。
似乎聽到地牢二字，有著本能的反應。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倔強開口：
“不用你罰我，我就是來拚命的。”
“我知道，我鬥不過你們。”
“可是，你們奪走了我哥，你們都欠我哥一個公道啊。”
“而且，我沒哥哥了，我也就對活下去沒什麽希望了。但我知道，我哥也不想讓你們好過。”
“所以，我來了。”
霜兒說道。
哀莫大於心死！
而她此刻，就是來送死的。
想用自己的生命，為秦南說一句話，將秦家的嘴臉給撕破。
隻是，她失望了。
這裏，她說什麽，都不會有人聽，也不會有人信。
她眼中湧動著悲痛，可是淚水卻已經幹涸，連語氣都變得平靜無比。
可她……終究還是舉起長劍，對準了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