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苦中作樂——自我錘煉
第十九章 苦中作樂——自我錘煉
在亡靈聖泉中浸泡了半天的骷髏法師雙眼中的靈魂之火一陣閃爍，撅著屁股，吭哧吭哧的爬了出去出去，飛快的跑出了法師塔。
快要被靈魂、肉體上雙重痛苦折磨的發瘋的雷動根本沒空理會自己這個第一位追隨者的異樣舉動。
沒有幾分鍾，骷髏劍手克裏斯又巴巴的跑了回來，這一次的他的屁股後麵又多了兩名骷髏兵，更確切的說是骷髏搬運工更合適，三隻骷髏的手中連拖帶抗的帶了數量眾多的各種各樣的骨骼，看上麵殘存的血肉就知道，很多都是剛從屍體中剝離出來的。
三名骷髏將手中的骨骼往亡靈聖泉旁邊一丟，克裏斯帶著兩名骷髏搬運工又跑了出去。
前前後後跑了將近數十趟，整個亡靈聖泉旁邊都被各種各樣的骨骼所堆滿。
別看骨骼數量不少，分類卻相當仔細，每種骨骼都是分開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頭骨、左臂骨、右臂骨、左大腿骨、右大腿骨、脊椎骨、肋骨等等，絲毫不亂。
望著大堆戰利品，克裏斯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就這半天的功夫，他可是將整個戰場上高級戰士和高級亡靈的骨骼給搜刮抽取了幹淨。
不過這隻是他忙碌的開始，他手中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小錘，對著骨骼一陣敲敲打打，露出一副傾聽的神色，那種神情就像一名要求異常嚴格的鐵匠，正在辨別原材料的品質，兩者確實有著同工異曲之妙。不過克裏斯要打造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具新的身軀。
他現在的身軀不過是從骷髏堆中隨手抓來的替代產品，臨時拚湊起來，別說是不符合骷髏劍手對自己身軀的審美要求，就是功能也有著嚴重缺陷，左腿和右腿明顯一個粗一個細，走起來路來是，左腳一米六，右腳一米五，他總不能拿這樣的殘缺產品在亡靈聖泉中浸泡吧！
那就是徹底的暴殄天物。
別看克裏斯是一個渾身沒有半絲肉的骨頭架子，但是他的肢體語言和表情相當豐富。
興奮的時候，全身上下每一個骨骼都在輕快顫抖，發出“咯咯”響動，就像在演奏一曲歡快的小夜曲。
失望的時候，全身骨骼都變的軟趴趴的，就像在一瞬間骨骼缺鈣一樣酥軟了，那種垂頭喪氣的模樣，就像鬥敗的公雞。
憤怒的時候，同樣也是全身骨骼顫抖，不過這一次就不是輕快的咯咯響了，而是嘎吱嘎吱，類似於磨刀聲音，等到憤怒到極限的時候，全身的聲響就會居然收起，那是他進攻的最後征兆。
當然，他所能表達出來的情緒遠遠不止這些，這是普通亡靈骷髏所沒有的，那些無智慧的家夥，連所謂的情緒都沒有，更別提表達了。
挑選骨骼這種活，克裏斯顯的輕車熟路，很快便有一具除了頭顱之外的全新的骨架子的造型擺了出來，顯然他並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挑選合適的骨骼隻是第一步，這一次克裏斯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倉促的將新的骨骼裝到自己的身上，而是神情莊嚴的盤旋坐在地上，將新骨架子中的一段捧在自己的胸前，那段脊椎骨緩緩的漂浮到了空中，一股碧綠的靈魂之火緩緩的從克裏斯的骷髏雙手中冒了出來。
在一股無形魔力的牽引下，脊椎骨開始了緩緩的轉動，接受著來自靈魂之火的煆燒，神奇的是那段脊椎骨的形狀正在緩緩的進行著改變，變成克裏斯理想中的模樣。
對於克裏斯來說，這種用靈魂之火煆燒的工作是非常耗力的一件事情，沒有幾分鍾，他雙眼中碧綠的靈魂之火，很快就變成了綠色、淺綠色、深黃色、黃色、淺黃色、深橙色、橙色、淺橙色、深紅色、紅色，越來越暗淡。
等到雙目中靈魂之火變成了紅色的時候，克裏斯立馬警覺的收手，若是再繼續下去，他的靈魂之火就徹底熄滅了，也代表它徹底OVER，到時候就算再被亡靈法師召喚來，它也會變成像它身邊站的那兩名骷髏兵一樣，傻傻的，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思維和意識。
噗通！
丟下手中的脊椎骨，克裏斯翻身跳入了亡靈聖泉中。
深紅色、淺橙色、橙色……綠色、碧綠色，僅用了十秒不到，克裏斯腦中的靈魂之火就完成了逆向恢複，速度之快，讓人堂目結舌，這就是亡靈聖泉的威力，就算是早有準備的克裏斯也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心中隻能由衷的感歎，“亡靈聖泉就是亡靈聖泉，難怪那些高級亡靈對它趨之若鶩，若是有這麽一個超級寶貝在，想死都是一件難事，嘎嘎……我喜歡。”
一小段脊椎骨的煆燒就讓克裏斯來來回回的跳了十四遭亡靈聖泉，可想它現在用的這種骨架重塑術究竟有多麻煩，也隻有有亡靈聖泉它才敢這麽做。
到最後，克裏斯嫌來來回回的在亡靈聖泉中爬來跳去的麻煩，幹脆盤膝在亡靈聖泉中開始了骨骼鍛造，骷髏頭顱中靈魂之火消耗一點，亡靈聖泉就會補充一點，而且補充速度遠比消耗快的那種，克裏斯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靈魂之火供給不上了。
另一邊雷動的慘叫依舊不絕於耳，平均是每二十秒鍾響起一次，而且這種響起時間正在被不斷拉長，淒厲程度相對一開始來說也減弱了不少。
隨著在光明聖泉與亡靈聖泉之間來回躥動，雷動身體的對於兩種聖水侵蝕的抗性越來越強，用一句專業的遊戲術語來說，他身體對光、暗兩種元素的抗性直線上升。
這種情況的產生幾乎是必然的，這與碳基生命自我進化的能力密不可分。
碳基這種脆弱的生命體之所以在宇宙中分布這麽廣、存在這麽悠久，他們的進化能力是至關重要的因素。
它們進化能力最重要的體現就是在適應生存環境上麵，它們能夠根據外在的環境，改變自身內裏的機構，從而尋找一種與外界環境能達成平衡的內在條件，等到平衡達成的時候，自然就代表著他們已經適應了這種環境，並獲得了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去的權利。
而現在雷動的身體將這種能力發揮到了極致，有光明聖泉在可以保他的肉體不死，有亡靈聖泉在可以抱他的靈魂不滅，他隻需掌握中其中的微妙平衡便可以了，當然其中的疼痛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大餐，當疼痛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就變的不再那麽難以忍受，至少雷動的忍疼能力變的越來越強。而他那一遍遍被摧毀、又一遍遍再重塑的身體正在尋求著光明與黑暗之間的那種微妙平衡。
不過作為兩種極端的能量，這種平衡並不是那麽容易尋找到的，這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尋找到的。
不過努力之後，還是有所收獲的，至少雷動能在兩個聖泉中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兩種聖水對他身體和靈魂侵蝕到難以忍受的程度，所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
正在進行轉變的不僅僅是雷動的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態。
從最開始受詛咒後的恐懼與憤怒，到進入光明聖泉開始治療所需要承受難以忍受痛苦的抱怨與排斥，再到後來習慣了靈魂肉體上雙重痛苦的那種習慣與冷靜，最後到了現在的思索與摸索。
這是一個完整的心煉旅程，讓他的心理在短時間內成長了一大截，讓他變的更為成熟，若是換在平時，這個過程或許需要他數年甚至數十年的過程，但是在靈魂與肉體遭受的雙重折磨下，這個過程所需要的時間縮短了數千倍，乃至數萬倍。
難怪古人雲——苦難是人最好的磨刀石，品嚐過苦難的滋味，才會學會成長。
而痛苦同樣也是苦難的一種，尤其是那種難以想象的痛苦更是其中的一陣。
雷動能夠承受的住這種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已經展現出了他非凡的毅力，這與其前一世時不時就會突然來上一下的心髒絞痛密不可分，那一次次的疼痛讓的意識對於疼痛承受的底線越變越高，越變越凝實，若是換做是普通人，猛不丁的來這麽幾下，不直接意識潰散——痛死了，那也得當場昏迷，或者在痛苦麵前畏懼不前，最後活活的衰老而死。
雷動不是沒有想過將自己的身體一半伸到於光明聖泉中，另一半伸到於亡靈聖泉中，讓自己的靈魂出於亡靈聖水的滋養中，肉體處於光明聖水的滋養中，從而減輕自己身體上的痛苦。
等到試過之後，雷動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傻太天真，並不是每一個奇思妙想都能夠成功的。
兩種高級對立能量在體內相遇的結果隻有一個——戰爭，雷動的身體則成了它們的戰場。
兩軍交戰，受到傷害最大的一向都是飽受蹂躪的戰場。
別說是減輕痛苦，爆炸性的能量差點將雷動炸成了碎片，即便是在光明聖水的滋養下也花費了半天的功夫重新修複過來。
雷動現在隻敢老老實實的按部就班的來，再也不敢搞事。
雷動現在的想法變成了，格鬥中對於身體疼痛的忍受機會是必須的，既然現在的疼痛是無法避免的，自己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還不如將其轉化成一種忍痛訓練，磨練自己身體對疼痛的承受能力的同時，錘煉自己的意誌，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現在自己的身體不停的摧毀重塑，未嚐不是一種淬煉。
百煉之鐵方為鋼。
此理對於身體同樣通用。
自己的身體現在就是一塊劣質的未經任何雕琢的頑鐵，先前雷能夠達到高級戰士的水平，並不是他對自己的身體有多少的錘煉，純粹靠的是日複日、永不休止的體力勞動，以及煉獄半巨人對於戰鬥上的特殊天賦，才能取得現在的成就，這還是付出身體損傷作為代價的，若是換做其他經過嚴格訓練的半巨人戰士，，到了他這個歲數，最起碼也是五階白銀戰士打底。
雷原先的身體看似強壯健康，那純粹是占的年輕力壯的便宜，事實上，積年累月的重複超負荷勞動和長期在皮鞭的蹂躪下，早就布滿了無窮隱患，若是沒有特殊機遇，能夠達到眼前的高級戰士，已經是他此生的極限，而且等到其邁過壯年之後，各種隱患都會冒出來，直接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