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意
來到黑市時，剛好有人在和老人交談。
葉楓多等了片刻。
他離得遠，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麽，隻能看到老人時不時皺眉，似乎在不耐煩地趕那人離開，那人有些生氣，離開時還瞪了他一眼。
葉楓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小家夥，又需要什麽東西？”老人看向葉楓，臉色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我這次不買東西，我是來……”
正要拿出那塊靈石，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那把銀色手槍，葉楓心頭一震，冷汗頓時就起來了。
他忘了一件事——這裏地下黑市。
奴隸營的地下黑市！
靈石對普通人沒用，可金幣對他們卻有著致命的**。
一百塊金幣……即便老人不會為這點錢起貪念，可其他人呢？
若是自己擁有一百塊金幣的事情傳出去了，現在的生活還能這麽平靜嗎？他能保證葉洛安然無恙嗎？
不能！
葉楓狠狠捏了一把汗，幸好還來得及。
他抬頭看了眼老人，老人麵色如常，似乎什麽都沒看出來，或者說根本不在乎他在想什麽。
輕輕呼了口氣，他放下手，靦腆一笑，“我……我是想問問，能不能讓我妹妹來這裏做工……”
“小家夥，你似乎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老人點了點手指，“讓一個小姑娘來這裏做工，你不怕她出事嗎？”
“對、對不起。”
裝作不好意思，葉楓漲紅了臉，轉身就跑。
眼看便要跑出小巷，身後突然傳來老人的輕喊，“等等。”
瞬間，葉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把手放入懷裏，握住冰涼的手槍，側著身回頭看向老人。
閃爍的燭火下，老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陰翳，葉楓不敢放鬆警惕，抿了抿唇問道：“老人家，還有什麽事麽？”
難不成自己擁有靈石的事情，被發現了？
“小家夥，不用這麽戒備，過來談談。”老人把手放到櫃台上，證明他沒有對葉楓不利的想法。
猶豫了一下，葉楓走了回去。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得罪這個老人，能在奴隸營開黑市，不是有強大的背景，就是有著不為人知的能力。
“談什麽？”
葉楓目光緊張地看著老人。
右手垂下，借著櫃台和衣衫，擋住手槍。
老人微微側過身，在葉楓可見的角度，拿過一個擦拭幹淨的茶壺，又拿了兩個茶杯放到櫃台上，分別倒了兩杯茶。
其中一杯推到葉楓麵前，“明前龍井，現在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玩意兒。”
茶？
葉楓麵露驚訝。
茶這東西，隻有富人和強者才喝得起。
他這樣沒有靈根的廢物，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喝上一次。
不過這茶是老人給他倒的，會不會有貓膩？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老人，老人也在盯著他，似乎就是在等他喝茶。
沉默良久，葉楓端起那杯早就涼掉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如果老人真要害他，十有八.九他是逃不掉的。
不如拚一把。
“如何？”老人半眯著眼睛問道。
葉楓砸了咂嘴，搖頭道：“有些苦。”
“先苦後甜，宛如人生。”
“奴隸的人生麽？”葉楓苦笑。
奴隸一輩子隻有苦，哪有什麽甜。
老人並未辯解，端著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輕聲道：“我姓馮。”
“馮爺爺。”
感知到老人傳遞出來的善意，葉楓提著的心稍稍放回肚裏，不過握著槍的手還是沒鬆開。
“你妹妹叫什麽名字？”
“葉洛。”
“多大了？”
“十六歲。”
“明天叫她過來吧。”
“好……”
話音未落，葉楓愕然抬頭。
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馮林不厭煩地重複了一遍，“以後白天她可以過來，陪我這個糟老頭子聊聊天，晚上再回去。”
這是……答應了？
直到離開黑市，葉楓都沒想明白，為什麽馮林會答應。
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還是簽了賣身契的奴隸，身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一塊靈石一把手槍。
其他人或許會在乎這兩樣東西，但老人不可能在乎。
那為什麽還要幫自己？
會不會是發現了他那種奇特的能力？
不，不會的。
音符碎片隻有他自己可以看到，就算他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轟隆。
一聲雷響。
又要下雨了？
葉楓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趕去，哪知剛轉過一道彎，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光。
音符碎片！
葉楓麵露喜悅，趕忙走過去，把碎片抓在手裏。
光芒漸漸消失，掌心中出現了一塊熟悉的東西。
“金幣？”葉楓愕然。
他一共獲得了四塊音符碎片了，每一次得到的東西都不一樣，這一次竟然連金幣都出現了。
“每天兩塊音符碎片，這麽下去，豈不是要發了？”葉楓喃喃自語完，自嘲一笑，“想的太美了。”
這麽稀奇的東西，能獲得幾塊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有了能力，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武者，就算以後再也不能獲得音符碎片也沒關係。
收好金幣，葉楓直接回了家。
葉洛還沒睡，正等著他回來，“哥，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葉楓一臉茫然。
葉洛對他擠眉弄眼道：“你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你是私會小嫂子去了，什麽時候讓我見見她啊？”
哪兒來的小嫂子！
葉楓無語，“你這小腦瓜整天都在想什麽？趕緊睡覺去，我幫你找了份工，明天就去上班。”
“上班？”
“對。”
葉洛不解地眨了眨眼，“你不是說不讓我上班去嗎？還說沒給我找小嫂子，肯定是想支開我，好給你們兩個人留空間！”
懶得跟你廢話！
葉楓去洗了個澡，然後就睡了。
次日一早，他帶著葉洛去了地下黑市。
“馮爺爺好。”葉洛甜甜喊道。
來的路上，哥哥就交代過了，讓她乖巧懂事一點，她雖然不知道哥哥付出了什麽，才能讓她在黑市做工，但無論如何也不想辜負了哥哥的一片心意。
再次囑托了一番，葉楓就離開了。
卻不知道，垃圾站正有人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