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生如埃塵，向陽而生
李牧順著劍氣襲來的方向挪動，隨即便是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山洞的牆壁上是爆開的血肉與骨渣，還有些許衣物。
“一個山洞竟然讓一個散仙境的老家夥守著，看來應該就是在這裏了。”
第一天來就找到，李牧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他徑直走進山洞，山洞不大，僅可供一人通過。
李牧速度極快，不過幾息時間便走到了山洞的盡頭。
即將要進入其中的時候，卻被一道透明的結界所阻隔。
“結界？”李牧輕疑一聲，“這地方竟然還有結界守護？”
李牧緩緩抬手，玄力爆發，直接將那結界撕開一個缺口。
但他並沒有把這結界破開，雖然他並不怕被發現，但還是小心行事來的好。
越過結界，周遭空氣中彌漫的氣息就變了。
周圍的空間全部被血色吞沒，就好像是血液灌溉了一般，恐怖，驚悚。
“蒼劍國竟然還有這種地方？”李牧呢喃著，一滴血紅色的**便滴落在李牧的手上。
血液帶著一種強烈的腐蝕氣息，如果不是李牧的身體經過了龍神之髓的淬煉，這一下足以將他的手指貫穿。
李牧湊近聞了聞，瞳孔驟然收縮：“這味道是……血？”
緊接著，李牧抬頭看去。
天空同樣是一種怪異的血紅色，乍一看並沒有什麽，但如果仔細觀看的話可以看出。
那天空中，好像有血液在流動，就好像形成了一個完善的係統一般。
“這個方向是……”李牧目光放在前方，“在下麵。”
李牧亦步亦趨的前進著，一邊走一邊將自己的氣息留下。
因為這個地方大同小異，幾乎沒有什麽差別。一旦深入的話，很容易迷路。
保險起見，還是留一手來的好。
大概前進將近一個多時辰，那血液的流動方才拐彎，然後匯入了一個偌大的血色氣旋之中。
李牧停在原地，一手扶著下顎，思忖道：“不對啊，這血液流動的位置，不一定對應著下麵啊。”
“也有可能……是上麵！”
現在的李牧就算是前往神界，也是那個統領五百小世界的強者。
所謂藝高人膽大，李牧直接一躍而起，來到那血液匯聚的氣旋之中。
整個氣旋偌大而又中空，所有血液都被這個氣旋所吸收。就好像在吞噬萬物的黑洞一般，不斷的將周圍的萬物吸收，吞噬。
“這氣旋，有古怪！”
李牧雙目微凝，他本想直接進入。
但轉念一想，這種地方如果被他人侵入的話，一定會被人發覺的。
保險起見，他隱藏氣息後，雙手撕開了空間，然後直接進入了那氣旋之中。
果不其然，這血液氣旋之中別有一番天地。
整個空間完全是由血液灌溉而成的，空間壁壘由流動的血液凝聚而成，至於中心，則是一個龐大的血色旋渦。
就好像人體的心髒，連接著周身所有的血管，在不斷的吸收，吞吐著血液。
李牧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著，他趕忙屏蔽嗅覺，以免被這血腥味引的胃裏翻江倒海。
他緩緩來到那個漩渦跟前，在那旋渦的中央，好像孕育著一個生命體，但李牧並不知道那是什麽。
李牧試圖發動神識一探究竟，但神識進入那生命體中，竟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
“我的神識竟然無法穿過？”李牧訝然。
“咿呀……”
酷似嬰兒的叫聲傳來，就好像由萬惡之源匯聚而成的邪嬰一般。
聲音入耳侵魂，雖並不強悍，但卻帶著一股恐怖的威懾力。
緊接著，周圍的血液忽然翻騰了起來，就好像被煮沸的水一般，迅速將李牧包圍。
“不好，”李牧暗叫不好，隨即便直接撕碎空間逃離開了。
回到原本的空間，李牧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遁入空間，重新回到了房間之中。
因為剛才那一瞬間給李牧的心悸，讓李牧不由自主的想迅速逃離那個地方。
自從偷天換日之後，李牧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種來自內心的心悸感了。這種感覺一旦出現，就會讓李牧發自內心的不自在。
“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李牧眼睛半眯，緩緩呢喃著，“看來這蒼劍國，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啊。”
“嗯？不對，等等。冷宮……出事了？”
咚咚咚…
“淩凡，睡了嗎？”門外李靈的聲音傳來。
“這大半夜，他來幹什麽？”李牧疑惑一聲，趕忙回應，“哦，是陛下啊，我剛準備休息。”
聽到回應，李靈就直接推門而入。
李牧順勢迎了上去：“陛下這麽晚來淩凡的房間，是有什麽事嗎？”
“淩凡啊，我來之前答應過你爹爹，必須讓你安然無恙的回國。所以……明天的淘汰賽，我希望你能放棄。”
李牧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放心吧陛下，我不會有事的。”
“淩凡啊，你有信心是好事，但凡事講究一個量力而行。如果你不聽勸阻的話，很有可能適得其反啊。”
李牧故作沉思，道：“陛下，可是先生告訴過我。生如埃塵，定當向陽而生。”
這話讓李靈楞了半響，他看向淩凡的目光變的深邃。
簡單的一句話，讓李靈的記憶直接被拉回了五十年前。
那個時候，李牧天資卓越，五歲就被封為太子。而他，隻能活在李牧的陰影下。
他抱怨，痛恨。但沒用，天玄大陸實力為尊。
李牧的光環太過強大，就好像一棵猛烈生長的參天巨樹，而他，就是那樹下渺小的花草。
他自暴自棄，幾度抑鬱。
但卻被李牧的一句話所治愈。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也永遠忘不了那句話。
“陛下，陛下，您怎麽了？”淩凡說。
“哦，哦，”李靈反應過來，“沒事兒，你先生說的有道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留下一抹微笑，拍了拍淩凡的肩膀，便直接離開了。
李牧目送李靈離開，麵容上三分歎息，三分遺憾，四分悔恨。
“永遠都被人壓下一頭的感覺，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最深愛崇拜的那個人。”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就是事實。有些時候，我們也要學會接受現實。承載你本該承載的一切，就是成長。”
這些話他沒有親自告訴李靈，因為冷宮中，李牧的替身……死了。
就在剛剛，李牧的意識中，那道黑影破空而入。
用一種酷似偷天換日的秘法控製了他，然後用劍氣，貫穿了他的胸膛。
而替身最後傳遞來的畫麵中，黑影中的人像，正是李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