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喜
天朝的聖誕，對於武十一來說卻是個大損失。
因為在帝君過壽辰的十天時間裏，武十一的焚妖爐要閉火消煙，免得誰突然妖變，弄出讓大行朝難堪的事情。
這個消息早在距離聖誕大典開始的十天前，就發布下去了。所以武十一從老早就在規劃，這漫長的假期裏，他該幹嗎呢？
當然，雖說對於難得的假期心裏犯嘀咕，但武十一還是很暮正經事業的。
一絲不苟地燒妖生活，顯得單調而規律，枯燥而乏味。
這一段單調繁重的生活裏，唯一讓武十一看到一抹色彩的東西，隻有鳳娘母女。
就在帝君即將過誕辰的倒數第二天，水靈靈的小彩鳳在武十一吃早點時，突然找到武十一。
姑娘拉了拉他的衣角。緊跟著興奮地告訴武十一：“武哥哥。娘讓我告訴你一件大好事。”
“啥？”武十一低頭。
“我娘有喜了。”小彩鳳滿含激動道，“你的功勞最大，所以娘讓我叫你一起同喜。”
武十一震驚。
怎麽會有這種事？
滿打滿算，他也隻是在鳳娘那裏吃過十七八次餃子而已。
而且自己手臂上還有朱砂痣呢呀！
難道血珍珠給的臊子裏，加了什麽不該加的東西……
細思極恐！
震驚中，武十一感覺頭腦短路，神經失調，口幹舌燥。
不過，恰就在這個時候，鳳娘卻氣衝衝走到武十一的身邊，揪住了小彩鳳的耳朵。
“讓你胡說！”
“嗷，嗷，嗷！”可憐的小彩鳳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武十一看不下去了，就勸了一嗓子道：“童言無忌。嫂子給補充一下不就好了。何必為難孩子。”
聽了武十一的勸說，鳳娘這才鬆開小彩鳳的耳朵。
彩鳳怯生生躲在武十一背後。衝娘做了個鬼臉。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片刻後，鳳娘紅著臉告訴武十一道：“你別聽她瞎說！我是讓她你告訴我這兒有喜事了。不是我有喜了！”
“哦。我懂了。可，”武十一還是好奇地問，“啥喜事呀？為啥一定叫上我？和我有啥關係？”
“當然有大關係。”鳳娘含著感激告訴武十一，“這冬天，我得了五兩銀子，想開個餃子館。”
聽了鳳娘的話，武十一明白了一切。
開餃子館的事情，鳳娘曾經不止一次和武十一提過。
武十一也深知鳳娘包餃子的水平已經練的極高，早已經超過了他這個“發明人”，堪稱東洲第一。
所以在這個冬日，武十一沒少派老鼠，以神人的名義給她送碎銀子。為的就是成全她這個想法。
如今，鳳娘終於想開了。
而作為手把手教會她做餃子的武十一，也自然是她開餃子館的頭一等“功臣”。
有了這一道“喜”。武十一自然為鳳娘感到高興。
於是他問道：“我一定去。選好地方了嗎？啥時候開業？”
“我都問好了。”鳳娘告訴武十一，“就在這成華道口右邊多走幾步。方便你隨時來吃。店裏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的都現成。明天寅時放炮，卯時開張。頭碗熱還是你的。你不來，我不賣。”
“謝謝嫂子。”武十一聞言憨憨地點了點頭。而後撂下一句“不見不散”。
武十一走人之後，鳳娘望著他健碩而飄忽的身影，歎息了一口氣。
“多好個人呐，可惜了。”
“娘！你把他從童子院挖過來唄！”一旁的小彩鳳建議自己的娘親道。
“挖過來幹嘛？”
“當長工唄！”小彩鳳想當然道，“咱們家以後開店，少不了人手幫忙。武叔除了傻，哪兒都挺好。還會包餃子呢。”
“……咱現在還沒錢請幫工。”
“那就讓他過來當點別的差事，不要錢還倒貼的那種。”小彩鳳瘋狂暗示道，“隔壁老王說。咱們母女在京城裏，身邊不能總沒男人。容易出事兒。”
鳳娘當然聽得出彩鳳的意思。氣憤中，她紅著臉又要揪彩鳳的耳朵。
但彩鳳這次學激靈了，鑽桌子底下便跑了開來。
讓彩鳳住口後，鳳娘又抬起頭，望向武十一消失的地方。
鳳娘心理很複雜。
她感激武十一，但她腦子裏想得更多的，是那個在暗地裏幫助她，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人”。
……第二天。武十一如約來給鳳娘捧場了。
武十一是個很守信用的人。對鳳娘母女也是真心相幫。
畢竟，這可是他“發明”的餃子。
所以在鳳娘的“餃子館”開張的時候，武十一親自給點了炮仗，卸掉門板，燒了火灶。
因為武十一的無私。不知道真實情況的人，都還以為武十一是這新店的老板呢。
當然，武十一不在乎虛名。
不過嫂子的“頭碗熱”他是必須當仁不讓的。
當白如鵝，軟如兔的餃子出頭鍋的時候，鳳娘親自給武十一成了滿滿一碗。
“大兄弟。快嚐嚐！”鳳娘滿臉的期待道，“你吃了，我這店才算是真的開張呢。”
受到如此禮遇，武十一自然也很高興。
於是他接過餃子碗，但沒有立刻吃。
武十一已經習慣在冷風裏吃早點了，也為了讓餃子涼的更快，於是便將這碗餃子端到了門口。
而後，他在過往的客商、駝隊、使臣的好奇目光中，把一個個餃子破開，送進嘴裏。
胖乎乎的餃子被筷子捅開之後，滿是豬肉和香蔥的味道。
咬一口，油乎乎，吞下肚，暖烘烘。
武十一習慣性的無心舉動，卻在初春季節，乍暖還寒的早晨，具有殺傷性的效果。
頓時間，百十號個色人物停下腳步和馬車，都來問武十一這從沒見過的美食是什麽。
對問，武十一指指自己背後的飯店回答道：“餃子！裏邊還有。除了這個，還有新鮮的油璿，美味的燒餅。都好吃，而且不貴！人均消費十個銅板。”
呼啦！
一聲熱油樣的步伐中，鳳娘餃子館的門檻被踢裂了……
隻一天。鳳娘家的餃子館便成了和“上河居”齊名的京華名店。
除了販夫走卒，還引得無數文人墨客，登徒浪子盡折腰。
在這些饕客中，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格外明亮。
這個人，正就是塞幹王的五世子，帝後的親屬——王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