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王道士的酒
“你怎麽知道我的愛好！”王道士緊張地問，“你，你偷窺我！”
武十一巧舌而答：“小姐姐。男人聞酒味，就和女人聞香水一般敏感。當然……你也不知道啥是香水。你是道爺，隻用‘法香’。對吧！”
“那你又怎麽知道我洗手禿嚕皮！”
武十一無語地舉起自己的手。
“為避免妖氣侵體。我也是常年洗手的高手。所以，我和你有一樣的傷。你看看，咱倆的傷耦合吧？”
王道士徹底被武十一整無語了。
為了避免尷尬。她拿出自己最拿手的倔強道：“你這樣懟我。不怕我一掌劈了你？”
每次王道士使出這招，那些畏懼的人都會屁滾尿流，跪地求饒。所以她用的特別順手。
但武十一不是個愛畏懼的人。
而且她對他都使了三次了，手不酸的嗎？
所以武十一回答道：“你不會。因為你是王道士。”
“……”王道士的手握緊。
見王道士氣焰下去了。武十一又講：“別緊張。我說那些，隻是想讓你想想。你這些年有多累，最終又獲得了什麽而已。”
說完這些，武十一走了，頭也不回。
在他背後，王道士呆呆地站立。
她想不通……
為什麽這個童子，敢這樣和她說這種話。
因為他瘋？
可瘋子，又為什麽會說出那種話？
……武十一才不管王道士怎麽想呢。
出了口氣後，他回到自己房間裏，躺在桃妖**，翻來覆去地睡不好。
今天的事情太讓人痛心了。
也讓武十一意識到，自己想要在這個罪惡的世界裏活下去，隻有變強一途。
篤定心念後，武十一修煉得更加勤奮。
為了把晨練和桃妖床的好處發揮到極致，他早睡早起，保持良好的習慣和運動規律。
於是，武十一的武道迅速從三品初步，向大圓滿邁進。青玄真氣也漸漸向二品靠攏。
這其間，沒發生什麽特別凶險的事情。不過還是有讓武十一記憶深刻的焚事出現。
就在湯聽瑞去世第六天時，王道士又找了一趟武十一。
她告訴他道：“明天，你朋友的屍體要焚了。”
“哦！”武十一點了點頭。旋即又道，“我想送他最後一程。你能幫我辦嗎？”
“你？”
“嗯！”
“為什麽？”
武十一想從湯聽瑞的身上知道有關於妖皮癬和不正常死亡的秘密。也想彌補沒見到老友最後一麵的不足。
但他卻對王道士說道：“我的心情你懂。畢竟……你也燒過自己的同伴。雖然不是親手。”
王道士沉默片刻，旋即點頭。
之後，她又告訴武十一：“其實那天你說的那些話……有點道理。我確實不快樂。但……”
下邊的話，王道士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武十一則在對方猶豫的時候，接茬道：“你是想說，王道長天生就不是為了凡人的快樂而活著的。”
王道士心中一顫。
她詫異地問：“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
他當然知道，因為王道士他太熟悉了。除了沒見過她的臉。
還記得有一次“妖生回放”的時候，武十一曾看見王道士劈死一隻二尾的狐狸精。
狐狸精可不一般，乃是四足妖物之首，靈性號稱獸族最強。
故而那妖物雖然還沒修煉出人形，但已經能言善蠱了。
那善蠱人心的狐狸精也曾經問過王道士類似的問題。
“我聽聞你自出道，殺大妖一百一十一，小妖四千百七十八。儼然就是一台殺戮機器。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濫殺？可有一絲愧疚，可有一絲快樂！”
對問，王道士的掌停了一下。
那也是王道士斃妖時，武十一已知唯一的一次停頓。
但也隻是一次停頓而已。
在之後，道人一掌劈下。同時口中堅定道：“我不是為了尋樂而活！”
一句狠話，一句狐屍。
武十一順口就給搬運了。
武十一和王道士說這些，倒不是想教訓，拿捏誰。而是因為跟她套近乎，真心是業務需要。
畢竟，《極陰寶鑒》裏有一半的妖精都是她抓的。
要不是和她處好關係，增進友誼，順便照顧好她的身心健康。那武十一以後還怎麽展開工作，獲得福報。
所以，武十一深知一個道理，王道士的精神和身體健康，攸關自己的康莊大道。
所以武十一最後又善意地提醒道：“弓弦繃得太緊，容易斷。”
提醒完王道士，武十一便在集合的鑼鼓點中往宮裏去了。
宮裏的事情，全和王道士點頭的一樣。
這一日，武十一在見到總管太監後，直接領取到了人字號爐二間的牌子。
在之後，他進入焚妖間，看見了躺在屍**的湯聽瑞。
此時的湯聽瑞，四肢僵硬，渾身黑氣。
或許是因為害怕湯聽瑞屍變，有人在湯聽瑞的腦門上貼了一道符籙。
在武十一學道入品之前，從來都不知道這些花花綠綠的符籙是什麽意思。
但是在得到《文始真經》之後，武十一明白了很多。
比如眼下貼在屍身上的，那就是一道典型的“定屍符”。是防止死人屍變傷人的。
這道符籙很暴力，據說貼著這道符籙的人不光不屍變，會連帶著魂魄也不能入輪回。
太損了！
憤怒中，武十一把符籙撕扯了下來。
隨後，湯聽瑞立刻睜開了滿是黑氣的眼睛！手爪開始以看得見的速度生長出指甲。
看來王道士說的對，妖皮癬的人，果然妖變迅速。
但武十一不慌。
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焚妖老童子，類似情況他見得多了。
平靜地走到儲物櫃處，取來朱砂，點在湯聽瑞的額頭，並輕聲呼喚了幾句“薑太公在此”。
隨後湯聽瑞平靜了，臉上的黑氣也消散了不少。
這是道家的朱砂鎮魂法，也能定屍。但不如定屍符那麽霸道。
武十一不信六道輪回。但希望如果有魂魄轉生的話，他來世能投胎個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幸福人吧。
哎！湯兄，兄弟送你上路。
三鞠躬後，武十一將湯聽瑞的屍體送入焚妖間。
片刻後，一股青煙緩緩飄出，被武十一吸入頭腦。
《極陰寶鑒》起，妖屍過往出。
很快，湯聽瑞命運多舛的一生浮現在武十一麵前。
湯聽瑞生於一個家道中落的官宦之家。早年學儒，後又學醫。出入有馬，張口有飯。
但因為父親早逝，眾叛親離，就連訂了婚的表妹也棄之不顧。
實在活不下去了，湯聽瑞鋌而走險。仗著自己是童男之身，應聘了焚妖童子。
總之，湯聽瑞的生前平平無奇。但是隨著“妖生回放”，武十一卻驚愕地發現他死後的經曆可大有問題！
通過那些，武十一也終於知道了一些真相。
有關於妖皮癬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