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國士
一個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一雙人，兩座城，兩世眷戀。
三個人，三座城，三生三世…
十餘年前，九陽城楚府。
一泓清泉，幾尾錦鯉雀相互逐食。
三個同齡光景孩童，正在泉邊嬉鬧。
不遠處涼亭，一襲白衣的神女看著天真無邪三孩童。
臉上散發母性光輝。
“昊天，你說塵兒到底是跟傾城那丫頭相配，還是跟知雪般配呢？”神女展顏而笑，就連孫子名字都想好了。
楚府紈絝楚昊天，瞥了眼三個小天真，聳肩道：“傾城丫頭是顧家魔女的孩子，性格強勢如天，唯獨對小塵像換了個人，至於知雪嘛…她當楚家媳婦我沒意見。”
“要不…兩個都娶了？”
楚昊天：“……”
怎麽輪到自己孩子，滿滿的雙標？
楚若塵的雙標，遺傳生母。
“傾城姐姐，等等我啊。”
小男孩滿頭是汗，腳下速度加快。
“塵弟，快點過來喂錦鯉啦，不要魚兒快餓死了。”
女童跑到清泉邊，開始投喂錦鯉。
“塵哥哥，傾城姐姐，知雪也要喂。”
三歲的知雪追上來，眨眼三人打成一片。
孩童間相互置氣，不過幾息間。
下一息，極有可能三人又在一起過家家。
這便是童真…
有人，窮極一生都沒有童真。
更有人，花費一生時間治愈童年。
三個小人兒開始喂食錦鯉，毫無禁忌打鬧在一起。
無論天性使然，還是異性相吸，三人都感覺對方將會永遠陪在自己身邊，如同此刻五歲的顧傾城，四歲的楚若塵，三歲的知雪在一起的每一天…
“娘親說等我長大了，要嫁進楚府給你當媳婦，塵弟怎麽說？”
顧傾城一臉天真，問向四歲的楚若塵。
“呀，傾城姐姐什麽是媳婦呀？”
三歲的知雪，乖巧問道。
“媳婦…媳婦就像我們過家家一樣，長大了我們還要在一起過家家，好不好？”四歲男童想了想，脫口而出。
正是這句話，楚若塵的一生發生了改變。
“塵哥哥，娘親說今天我們三個要交換禮物呢，你給我和傾城姐姐都準備什麽了呀？”知雪一臉期待。
“給。”楚若塵順手掏出兩個精致錦盒，逐一遞給顧傾城和知雪兩女童，轉身又低頭投喂錦鯉，兩個女童一下子就被錦盒吸引。
連錦鯉都不喂，粉雕玉琢小臉綻放絕美笑容。
那笑容就連逐食的錦鯉紛紛冒出水麵，想要一窺究竟。
兩女小心翼翼打開錦盒，映入眼簾兩柄周身雕著百鳥朝鳳神靈圖的匕首，女童仔細揣摩手中晶瑩剔透匕首，模樣愛不釋手。
兩女發自內心的開心，微翹嘴角有著化不開的歡喜。
“塵弟弟，這是什麽？”
“辰哥哥，這是什麽？”
女童異口同聲問向男童，舍不得放入錦盒。
一直牢牢握在掌心，一直不曾離身。
一如此刻，顧傾城掌心忽然間多了柄匕首。
匕刃，雕神凰。
“我也不知道，娘親告訴我這兩樣東西是奶奶傳給她，然後娘親說日後要傳給你們兩個。”男童若有所思道。
“我這柄是鳳。”
“我這柄是凰。”
女童齊聲道。
嗡，嗡。
楚府後山有低微鳳鳴凰啼響起，就一下，很輕微。
“昊天…你聽到了？”
“得…白撿兩個童養媳。”
楚昊天極度無語，這也太兒戲了吧？
盡管眼前三個小天真，本就是兒戲…
誰也想不到今日一幕，三人命運似紐帶牢牢維係在一起。
“塵弟弟，我和知雪妹妹商量了一下…你聽好了…等我們兩個長大就嫁入楚府給你當媳婦，你不準拒絕，就這麽說定了！”
顧傾城俯身在知雪耳邊，輕聲耳語幾句。
“這就是我們的回禮！”
顧傾城霸氣宣布道，女童嬌笑跑開。
男童：“……”
“不可以想他了…呼…”
桑槐樹下，顧傾城急忙甩了甩頭。
不再往下回憶…
……
青雲姑蘇，淩霄後山。
知雪嬌軀一顫，掌心捏著一柄匕首。
匕刃，暗刻百鳳！
十息後，少女俏臉罕見嬌羞一片。
“傾城姐姐…”
知雪登高望月，眼神飄向遠方。
“也不知道少主…究竟還記不記得當年約定…”
少女呢喃道。
知雪端菜走向廢墟大殿，這座廢殿有了生氣。
殿內，滄溟，楚若塵，霍萬三，陸寂，潘觀和曲瀾席地而坐毫無形象，白天時楚若塵四土匪下山采購食材，足夠三月之用。
眾人圍桌而坐，知雪乖巧坐在楚若塵身畔，隻不過白衣少年心髒十息前曾輕輕一抽，楚若塵看了眼知雪，發現少女神色沒有變化。
不再多想。
“等會！”眾人剛要動筷時，陸寂急忙阻止道，“師姐，下手輕點，我們已經餓了好幾頓了。”
不能讓曲瀾先動筷，否則還吃個屁…
“格局小了，咱有朱雀樓紫金卡，山珍海味管夠！”
楚若塵壕氣衝天道。
“楚魔王說得對！”
曲瀾聞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桌麵食物吞下一半。
風卷殘雲的速度，讓人瞠目結舌。
“瀾姐姐，慢點，別噎著。”
知雪乖巧道，曲瀾眼眶逐漸泛紅。
“謝…謝謝…”少女哽咽道，“以後不準衝動了！”
霍萬三三人聞言皆沉默。
楚若塵道：“都是我殺的。”
曲瀾：“不能忍？”
“我是劍修，忍是不可能忍的，這輩子不能忍！”楚若塵搖頭，“我忍，敵人得寸進尺，對敵人別說忍，下手要狠才能站得穩！”
楚若塵聲落，淩溟沉默。
陸寂三人眼中放光，曲瀾欲言又止，隻是眼眶越來越紅。
“楚魔王說得對，我記得十三歲那年誤入南城一處妖獸秘境，那天倒黴遇到一頭戾虎，我跑他追，我插翅難飛！”
“有時候，後退隻會讓自己身陷絕境！”
潘觀道。
“淩老頭，這麽聰明的潘子你是怎麽忽悠上山的？”
陸寂道。
“緣分，都是緣分。”
淩溟老臉一紅。
“不過潘子說得對，我陸家雖在北城有幾分薄麵，但比陸家更強勢的世家一旦出手，必然斬盡殺絕，斬草除根，修武世界本就如此，正如楚魔王所言，這輩子都不能忍！”
“淦，幹杯！”
陸寂舉杯道。
眾人一飲而盡，昨天他們彼此根本不認識對方。
今日四土匪，初遇仗勢欺人的幽冥弟子。
從今往後，四個人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淩霄宗弟子。
排名，不分先後！
淩溟沉默不語，自顧自埋頭喝酒。
百息後滄溟離席，很快四個少年埋頭幹飯。
幹飯人，幹飯魂，幹飯方為人上人。
沒辦法，曲瀾在場不吃快點毛都吃不到。
“瀾姐姐，我帶你去廚房吃吧，那裏方便些。”
知雪善解人意，俯身耳語道。
曲瀾聞言，罕見臉色有些羞紅。
然而難擋美食**，她…去了…
淩溟去而複返，手中多了一枚令牌。
“你小子，何時招惹十萬八千裏之遙的東離公主？”
淩溟不解道。
“淩老頭，酒可以亂喝，話不要亂說！”
楚若塵滿臉黑線。
“自己看！”
淩溟甩給楚若塵一枚令牌。
三人走進一看，齊齊倒吸冷氣。
國士無雙！
東離皇朝國士無雙，是什麽神仙職位？
“東離老皇主，封你國士無雙。”
淩溟道。
楚若塵愣住，印象中自己壓根沒離開過青雲。
“塵哥，你這玩意能免死不？”
霍萬三問道。
“何止免死，東離國士世上僅三人！”
淩溟道。
嘶…
陸寂和潘觀兩人瞪大眼睛，一副見鬼模樣。
“少主配得上世上任何封號！”
知雪道。
“知雪，我這十六年可曾離開過九陽城？”
“少主並未離開過。”
楚若塵：“……”
見鬼了！
這才剛剛教訓幽冥弟子，就有人雪中送炭。
楚若塵並不想要這枚令牌，但淩溟交給自己自有他的用意。
“這小子有免死金牌，你們三個沒有，跟我來！”淩溟深深看一眼楚若塵，轉而對著霍萬三三人道，“接下來，麵對生死試煉吧！”
“臥槽，淩老頭你又來？”
霍萬三苦不堪言。
生死試煉？
那他娘的完全是送命！
“胖子，這世上還有什麽讓你害怕的事？”
“好像沒有吧。”
“走啊。”
陸寂率先邁出大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潘觀隨即跟上去。
“我湊，淩老頭你想弄死我們三個明說！”
百息後，淩霄山巔傳來陸寂聲音。
此時此刻，陸寂三人站在懸崖峭壁上。
身下萬丈深淵，湍急瀑布，千裏獸林，荊棘密布…
“胖子，潘子，要不咱跑…”
不等陸寂說完‘路’字，屁股被人踹了一腳，陸寂悲催的被淩溟一腳踢下懸崖峭壁。
“淩老頭，我自己來。”
霍萬三縱身躍下。
潘子深吸一口氣，跟著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