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連環之計環環扣

小白龍出了府門,向北往城外走去,她走在熱鬧的街道上,並無大功告成之後的愉悅,反而是一種深深的失落和無措。

這條街上有家酒樓,樓上有個清幽雅間,此刻段霧靈正坐在裏麵。她透過窗戶縫看到小白龍從下麵走過,見她往城外走去,又見她穿了自己的衣服,不覺十分疑惑。

雅間之內,段霧靈的對麵坐著一個男子,竟然是贈予白禹開破濁劍的梅還空。段霧靈的目光從窗外的小白龍看向梅還空,頗為不耐煩地道:“你說了這麽多就是要我離開白禹開,好讓他和姬雪雁結親,是嗎?”

“沒錯。”梅還空站起身來到她的身旁,“你應該知道這是決定千百萬人和平的大事,你不應當因為自己一己之私,致使兵禍再起,生靈塗炭。”

原來她收到的信是梅還空寫的,約她來此一敘,隻為勸說她離開白禹開。

段霧靈低下了頭,歎道:“你可真能看得起我這弱女子,我能有什麽能耐害得生靈塗炭。”

“他是白帝之子,注定要為萬千百姓犧牲一切,更遑論是婚姻。”梅還空說著走到了她的背後,他緩緩伸出右手從她頭頂移過,一股微風吹過她的秀發,吹斷了三根頭發,輕輕飄落,被他的左手握住。

整個過程十分輕柔細微,心事重重的段霧靈毫無察覺,更無一絲防備。片刻沉思之後,她堅定了信心,斷然道:“我不會離開他的。”

“你再好好想想清楚,是一人的幸福重要,還是千百萬人的安定重要?”梅還空說著走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看向窗外,左手隨意向外一伸,那三根頭發便飄落窗外,落在了街上一個賣棗的貨郎身上。

那貨郎抬頭看了梅還空一眼,將飄落的頭發拿在手裏,挑起扁擔就走,往城外走去。他就是梅還空的心腹隨從鵬義。

“我想清楚了,他舍不得我,我更不會棄他而去。”段霧靈道。

“這是你最終的決定?”梅還空重新坐回原位,含笑看著她。

“我不會因為他艱難困苦而離去,更不會因為他在爭鬥中煎熬而放手,我想永遠陪著他,這不是因為我自私,而是隻有我才能慰藉他那不安的內心,也隻有他是最懂我的人,我們離不開彼此。”段霧靈道。

“年少時光,兩小無猜,真是令人羨慕。”梅還空瞧著她,笑得有些苦澀。

“你不勸我離開白禹開了?”段霧靈問。

“不勸了,勸也勸不住。”梅還空道。

段霧靈默默點頭,不再覺得梅還空有多討厭,感覺站在他的立場上說這些話也是正常。

梅還空拿出一塊玉佩,放到段霧靈的麵前,道:“我知道你是學劍的,這是一套劍道功法,隻要你勤加修習,必有大成。”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之有愧。”段霧靈趕忙道。

“這是我給你們的禮物,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將來你們會看清我的意圖,希望你們不要怨恨我。”梅還空說完便走了出去。

段霧靈聽了一個莫名其妙,隻覺得此人果然神秘莫測。她起身目送著他離去,然後將玉佩拿在手裏,微微輸入靈力便探查到玉佩之中記載著一套頂級劍道功法,她又驚又喜,想要道謝,卻發現外麵已經沒有梅還空的蹤影。

片刻後,段霧靈走出了酒樓,準備回去。可她剛來到街上,便看見小白龍返回來了,她好奇地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小白龍道:“我看見溫元乾追著梅還空出了城,手裏還拿著刀,喊著要殺他報仇雪恨。”

段霧靈大驚,急忙道:“快帶我去,不能讓他出事。”說著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向城外飛奔。

小白龍見她如此焦急,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在意梅還空的。”

“我是擔心溫元乾,他根本不是梅還空的對手。”段霧靈道。

小白龍一愣,隨即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嗔怪道:“人家都給了你那麽好的一套劍道功法,結果你還心向著別人,你可真是不知好賴。”

段霧靈心中一緊,暗道:“你怎麽會知道酒樓內的事情?”但她並沒有問出來,隻說了一句:“那你希望我向著誰?”

小白龍一言不發,心事重重,二人之間忽然有了芥蒂,一起鬆開了牽住的手。沒多久她們便出了城,在小白龍的帶領下,往東北方向飛去。

而在另一頭,城西之地,白禹開和孔仁正在一個賭場抓獲了五名使用假金銀的人。這些金子和銀子竟然能夠漂浮在水麵上,既讓人震驚,又令人憤怒。

孔仁正拿起一錠金子,用力一捏,碎裂成了粉末,飄撒落地,濺起一陣木屑味。原來這些金銀竟然是木頭變成的。孔仁正厲聲問道:“說,這些你們是如何得到這些金銀的?”那五人嚇得跪伏在地,哭天搶地,哀呼冤枉。

孔仁正轉身對白禹開道:“此事太不尋常,我聽說過用石頭和銅鐵變化為金銀的事,那需要精確操作,以同等重量的石頭或是銅鐵變為金銀,勉強做到以假亂真。我從未聽聞過用木頭變化為金銀的事,如此敷衍了事,豈不是太容易露餡了?”

白禹開看著眼前的假金銀,心中暗道:“若是拋開動機不談,僅僅從作案手法判斷,木頭可以變形為金銀,這是違禁功法——點金術。這木頭變為金銀而能長久不顯形,這必定是頂級木屬性功法。”頂級木屬性功法,被禁用的點金術,據此白禹開隻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他的授業老師梅還空。

不管對方是誰,能夠用極容易被識破的木頭變化為黃金,而不是用石頭或是鐵,那說明對方是希望假黃金能夠被第一時間識破。白禹開明白這一點,隻是想不明白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麽。

“現在怎麽辦?”孔仁正問。

白禹開正要回答,忽見前方風中往飛馳而至,頃刻間出現在麵前。風中往一來就道:“屬下前來護駕。”

“護駕?護什麽駕?”孔仁正大惑不解。

風中往忙道:“小白龍說有一批人密謀要行刺公子,讓我去城南保護公子,我在城南轉了一圈,並未找到你們,天幸在這城西找到了公子。”他神情焦急,左右張望,卻不見有任何異常。

“城南?我們一直都在城西,從未去過城南。”孔仁正道。

“什麽……”風中往大吃一驚。

“快回。”白禹開預感到了不妙,急忙轉身返回。風中往緊跟其後,知道自己被小白龍所騙,心中憤恨與自責同時湧現。孔仁正命令手下將那五人帶回去關押,自己隨後也追過來。

沒過多久,三人回到了小院,進屋一看才發現夜芒輝已經不知所蹤,除了昏迷不醒的潘謙和宋大嶽,再不見任何人。

風中往大怒,對著守護在外的手下發火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犯人被救走了都不知道。”眾手下低頭不語,皆覺得十分奇怪。

白禹開救醒潘謙和宋大嶽,向二人問道:“是誰迷暈了你們?”

潘謙道:“是小白龍用迷藥迷倒了我們。”

“也是她騙了我,看來她就是夜芒輝的同黨。”風中往走過來道。

就在此時,白禹開忽然看到地上一滴一滴的血跡,從夜芒輝躺著的地方一直延伸道偏廳的窗戶上,雖然血跡間隔較大,但還是被細致入微的他發現了。

白禹開沿著血跡來到窗邊,然後一躍而出,再沿著血跡的路徑向前追去,在花園中繞行,最終來到後門,走到了街上。風中往等人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