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衍卷
在獸王的前方,案幾之上,一軸畫卷筆墨未幹,山川河流納於其中,幽僻處筆墨飄渺、清遠深邃,壯闊處深厚華滋、鬱勃蒼莽。
韓易不懂得品讀書畫,隻覺眼前畫卷雄壯兼並細膩,筆墨老道,便道:“此幅畫瑰麗雄奇,巧妙自然,是為神作!”
獸王嗬嗬一笑,繼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這幅畫遠遠不能稱為神作……”
“哦?這是為何?”韓易看向幾上畫卷,線條勾勒到了極致,在他的印象裏,幾乎沒有見到過比之更為優美的畫卷了。
“古之賢者,將水墨丹青分為三品,其一為能品,二為妙品,三方為神品。遵依古製,不逾規矩,繁減去存得法,清雅乎正,謂之能品。筆法超絕,宛轉有情趣,疏密無拘束,增減得法,依顧有情,謂之妙品。氣的生動,出於自然,輕重有法,屈伸有神,筆到意到,謂之神品。”
獸王站起身子,走到一幅壁掛的畫卷之前,眼神飄渺:“我這幅畫卷徒有其表,未得其意,雖有超然筆法,卻最多也隻能算作妙品而已!”
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獸王收回眼神,道:“神品,能傳其神,達其意,繪其勢,天地道法,皆蘊藏其中,如此筆法,非遠古聖賢者莫能及也……”
韓易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心裏暗自嘀咕獸王和自己說這些做什麽。
“你是否很奇怪,我為何同你講這些無用的東西?”獸王似看穿了韓易的小心思。
韓易如實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和你說的正是關於修煉上的東西!日後你總會明白的……”獸王一點壁上一幅金絲畫卷,道:“這幅畫卷是我師門所傳,是真正的神品。在這幅畫卷當中你看不出任何刀削斧鑿的痕跡。”
韓易目光觸及畫卷當中,頓時如同陷入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當中,細雨蒙蒙,有空穀幽蘭,耳畔甚至還有蟲鳴鳥叫之聲……這種感覺,就像是把你生生扯進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真正的神品已經融入了道,道法造化,在畫卷之上形成了“眾生”。
天地無處不美,西原雪域、南荒莽林、北漠黃沙,或者東澤雷池、亦或是中州皇庭,諸子廟宇,凡此種種均各有千秋。天地之道,混沌無垠,無數法勢妙理,隱蔽於天地萬物當中,世人睜眼難見,隻有慧眼如炬,才能發現天地之美,大道之美。
眾人雲,作畫乃寫自然之性,亦寫常人之心。
聖人雲,立象以盡意,畫不能美,不如不畫!
這便是聖人和凡人的差距!”獸王侃侃而談,言語當中卻蘊含著絲絲落寞之意。
韓易依然沉浸在那一幅神品畫卷當中,耳畔響徹獸王的言語,心頭如洪鍾響徹,心境也漸漸開闊,此時此刻,天地之間,韓易如化身天地一株青鬆,耳畔清風輕拂,山巔大雁飛落!
“道法三重境界,其一道法古人,其二道法自然,其三道法造化。”
“道法古人者,食古人遺留之物,雖偶得一二精要,受用無窮,終無法證得大道。道法自然者,能窺模天地之勢,刻為陣紋,飛天遁地,瞬間萬裏,玄妙百般然卻非大道本源,唯有道法造化者,才是真正的奪取造化本源,融為己身之勢。
天地之勢,奇妙無窮,窺其造化,方得要領,始證大道也!”
說完,獸王看向韓易,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我這有一卷天衍卷,是我天衍派曆代相傳之物,我就傳給你吧!”
獸王這麽一說,韓易頓時從畫中意境驚醒過來,連連擺手,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嗬嗬……不是什麽貴重之物,隻是教人如何繪畫而已!”說著獸王便將那一卷書塞到韓易手裏。
韓易咽了咽口水,臉上浮現出狐疑的神色,上一次獸王交給自己《封獸訣》、《徒手五式》和獸王玉牌的時候也說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次又是這樣……“如果你也不能描繪出天衍卷當中的真義,希望在你有生之年將之交給有緣之人!”獸王又道。
韓易眨巴著眼,將天衍卷收入虛機袋中,道:“這點我一定能辦到。”
“好了……小子,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想通了,要拜我為師?”獸王孔武有力的大手拍在韓易的身上。
韓易隻覺如同一座大山橫貫在身上,隨時都會奔潰倒塌一般……“不……不是……”韓易尷尬地笑了笑,道。
“哦?那你為何來找我?我可是很忙的……”獸王戲謔道。
“我想要成為獵獸師,但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你能夠教我!”韓易昂起頭,看著獸王,認真地說道。
“哦?哈哈哈……”獸王禁不住大笑起來,覺得這個小家夥挺有意思,硬是不肯認自己做師傅,卻又想要學東西,也不知道整個太荒大陸多少人跪著求自己收徒自己都未答應!
“你願不願意告訴我?”韓易再次鄭重其事地問道。
“好!”獸王點頭道:“你問吧!”
“怎麽才能怎麽成為一名獵獸師?”
“想要成為獵獸師首先必須是獵獸學徒,怎麽樣?你現在是獵殺學徒了嗎?”
韓易抿了抿嘴,又問道:“好!那我問你,如何成為一名獵獸學徒?”
“想要成為獵獸學徒,隻要通過我百獸閣的資格認可的測試任務便可……我百獸閣認可的獵獸學徒和獵獸師,整個太荒大陸各大勢力都會承認的!”獸王道。
“那好!我要接你們的獵獸學徒資格認可的測試任務。”
“你?現在?”獸王略微詫異地看向韓易,道:“丹海境界?忘記告訴你了,有史以來記載的境界最低的獵獸學徒都是彼岸六重境界!”
“這你就別管了,你隻要給我發放這個任務就可以了!”韓易道。
“嗬嗬……這種小事情我不負責,你可以去和剛才帶你上來那個小妹妹說。”獸王眯了眯眼,又道:“韓易,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