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三千螻蟻，共祭天道
他通過一年的觀察，有一定的歸屬感。
但絕不是被洗腦了，身為新時代的有為青年，什麽場麵沒見過！
他隻是覺得這些人很可敬。
老不惜命，壯不愛軀，少不怕死！
這些，都讓他有些熟悉，莫名的心情沉重。
赤炎黃牛歎息，蹣跚著走出了院子。
就在這時，木雲天終於發出了自身的精神波動。
“希望你還能活著回來！”
赤炎黃牛身軀頓時一顫。
“好！”
它並未轉身，但本來虛浮的步伐，再次邁出去後，卻變得更加有力了。
木雲生作出了選擇，心裏莫名的輕鬆了很多。
據他所知，綠洲內不一定有圖騰，但所屬人類的入階綠洲必有圖騰。
這個世界，圖騰對於綠洲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圖騰亡則綠洲內的人類亡。
此外，他不清楚身為樹木，在這個世界裏能不能修煉化形。
即便可以，估計也會需要很久很久。
如今綠洲既然已經被木族占據，自己也被發現……
或許是真的與木族有緣吧……
此外，入夢神通雖然看起來很強大，卻有著極大的限製，至今未真正成功一次。
所需的一些特殊的條件，他尚未弄明白。
即便成功入夢了，本體樹的安全，也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前世種種，已成過往。
今生為樹，天生圖騰！
自當有所選擇，有所作為！
……
轉眼到了秋季，木雲天樹上的果實即將成熟。
這一日，綠洲內沸騰起來，到處彌漫著喜悅之情。
三千餘人張燈結彩，紛紛以各自的方式，慶祝著今日的到來。
十天前，捕獵玄階妖獸的隊伍返回。
四五十人出去，回來時少了十餘人，大部分人也都受了傷。
但這些人並未悲傷，反而充滿了喜悅。
因為他們完成了任務，活捉了一頭玄階中期的鐵背蜥蜴。
這便意味著，他們可以進行祭拜圖騰，因此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旭日升，光輝灑滿大地。
此刻三千餘人，男女老幼，甚至是剛出生的孩子。
皆是整整齊齊，站在了院子內。
院子擴張了數倍，足以容納這麽多人。
木延生佝僂著身軀站在了最前方，身前擺了一個供桌。
正前方，便是木雲天的本體樹。
側前方有一碩大石台，體長超過十米的鐵背蜥蜴，被綁得結結實實。
鐵背蜥蜴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麵，脖子上的一圈鱗甲，已提前全部剝離。
旁邊有一魁梧如山的大漢，拖著近三米長的大刀，正在閉目養神。
便是還有傷在身的赤炎黃牛，此時也嚴肅地站立在旁邊，與大漢和鐵背蜥蜴成三角狀。
三千餘人皆是盛裝，看起來麵無表情，但眼睛深處都帶著希望之色。
現場寂靜無聲，格外隆重、嚴肅。
木延生整理了一番儀表，取出了數十個玉盒。
一一打開，有各種金、各種玉、各種石等等。
五彩斑斕，大的有拳頭大小，小的隻有指甲丁點。
那供桌桌麵，是由整塊不知名黃色玉石雕刻而成。
上麵有著極為複雜的圖案、紋路、凹糟等。
木步海上前，一一把玉盒內的東西，放到供桌上。
特定的順序，特定的位置。
木延生一直緊緊地盯著，見未有紕漏，才暗鬆了一口氣。
各種物品構成的複雜圖案，開始熠熠生輝，極為不凡。
木雲天精神觀察圖案，隻覺得一陣眩暈，頓時不敢再看。
木延生看到供桌設置成功，抬頭看了看日頭，拿出了一份祭文。
“叩天地！”
隻見他高聲喝道的同時，直直跪倒在地。
“碰……”
在其身後的三千餘人，齊刷刷地跟著跪倒在地，並跟著木延生一起叩拜了一次。
此刻，木雲天隱隱感覺到有股神秘、蒼茫、悠遠的氣息浮現。
緊接著，便聽到木延生蒼老，卻依舊渾厚的聲音響起：
“天地悠悠，日月有序萬靈長……”
“大道蒼茫，浩浩****無窮盡……”
“卑微螻蟻，乞天苟命！”
念到此處，木延生再次叩拜了一次。
木雲天頓時感覺到那股神秘的氣機，一下子增強了很多。
浩瀚、深邃。
他隱隱有種被關注之感。
“今我木氏一族願祭拜此靈樹為圖騰，世代守護、祭祀……”
“我等在此立誓，若有背離，則天地共棄……”
“任由天火焚之，地沙覆之……”
“天道冥冥，望鑒之！”
說完木延生第三次叩拜，其後三千多人也齊齊叩首。
這一刻，木雲天瞬間感覺被一股浩瀚、蒼茫的氣機鎖定。
“血祭！”
那一直閉目，手持三米大刀的如山壯漢，聽到木延生喝聲，頓時睜開雙眼。
他集中自身全部的力量，雙臂瞬間暴粗了一圈。
舉起散發著刀芒的大刀，對著鐵背蜥蜴除去鱗片的脖頸怒劈而下。
一顆碩大的頭顱瞬間掉落，殷紅血液激射而出。
轟……
濺射的血液並沒有落地。
鐵背蜥蜴的頭顱、身軀、血液，瞬間燃燒了起來。
這種燃燒很詭異，似火非火，無熱，無灰燼，像是蒸發。
一瞬間，天地風雲變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有烏雲聚集，有莫名的氣機浮現。
隱約間，蒼茫的烏雲背後，有一眼睛輪廓浮現。
“木氏一族祭血！”
木延生再次喝道，並把手中的祭文拋向供桌。
接著，他便取出了一個匕首，顫顫巍巍地劃破了自己手掌，任由暗紅色的血液流出。
“我木步海祭血，從此願為圖騰血裔，子孫世代守護圖騰……”
“我木步浩祭血，從此願為圖騰血裔，子孫世代守護圖騰……”
“我木雲生祭血，願為圖騰血裔……”
“我木青言祭血，願為圖騰血裔……”
“我木二狗與兒子木小貓祭血，皆願為圖騰血裔，子子孫孫都願意……”
……
頃刻間，三千餘人齊齊呐喊、咆哮！
他們取出早已備好的刀具，劃破了手掌。
便是還在繈褓中的孩子，都被父母用刀劃破手臂，流出鮮紅色的新鮮血液。
在這一刻，空間似乎在凝固。
祭文在燃燒，那幾十件貢品也在燃燒。
三千餘份血滴先是漂浮了起來，接著便飛向供桌。
轟……
幾十件燃燒著的貢品，像是被助燃了般，瞬間變得激烈十倍。
火光變得浩大起來，映照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