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何不作詩一首

華飛河眼中寒光閃爍,低聲道:“暫時不和他計較,先收斂一些,別丟了咱們上陽城的臉!”

那人哆嗦了一下,點了點頭,不敢再說話。

楚河瞥了他們一眼,隻要不找事,他也懶得理會。

接下來行程倒是相安無事。

隻是那些乘船的客商和其他職業的人,仿佛是故意的一般。

紛紛在船艙裏討論《水滸》,有時候說到精彩之處,甚至還拍著大腿叫嚷。

船上除了楚河和上陽城的儒生,幾乎人手一本《水滸》。

上陽城的人知道這些人是故意的,但他們卻不敢說什麽。

畢竟人家人多勢眾,哪怕自己這邊是儒生,地位崇高,也不能無故找茬。

他們隻能忍著。

眾人討論的是口幹舌燥,說的嘴裏都開始有些冒煙了。

但這書寫的實在是太精彩了,跌宕起伏,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白公子,您要不要看看這書,雖然是雜書,可是精彩的很。”

白日裏開口的那大漢笑嗬嗬走過來,仿佛自來熟一般,說著手中的《水滸》。

在他看來,楚河可比那些個儒生好相處多了,不驕不躁,讓人如沐春風。

但開口之後他就後悔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儒生,怎麽可能看這種雜書。

楚河笑道:“這書我看過了,確實挺好看,作書者也很用心。”

大漢也沒想到楚河竟會回答他,撓著頭傻笑道:“想不到您這種儒生竟然也看這種書,我還以為您不看呢。”

“儒修之道,哪兒分什麽詩詞歌賦,雜書之流,隻要是好書就可以看。”楚河笑道。

大漢聞言讚歎道:“白公子,您這見解果然不同常人。”

兩人交流了一番,這大漢非要拉著楚河一同討論書中劇情。

楚河也沒拒絕,就加入了其中。

他也知道了這大漢叫樊邑,這漢子竟然是個遊俠兒,還是八品裂石境的武修。

也幸好剛剛那什麽華飛河沒有招惹這位,不然九品求學還真不是這位的對手。

看到他竟和一個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華飛河不禁冷哼一聲,眼中充滿了不屑。

堂堂一個儒修,竟去和下九流的人打交道,還真是可笑,丟盡了儒修臉麵。

他怎麽想楚河也不會在意,因為此時楚河已經和那些人打成了一片。

討論聲一片,華飛河等人聽的煩躁,轉身就進了船艙。

而這些人還盛情邀請了楚河吃飯,各種酒肉管飽。

一直吃到日落,酒宴這才散去,但甲板上,眾人依舊在欣賞著周圍美景。

楚河舉起手裏的酒葫蘆喝了一口,良辰美景,還有美酒相左,確實很不錯。

難怪前世那些詩人都喜歡在乘船時吟詩作對。

三分之一的佳作都是在船上寫下,定有其緣由。

他喝著酒,賞著月,靜看兩側高聳青山,哪怕不借著船上燈光,也能看清下方波光粼粼的流水。

就在這時,船艙裏傳來一陣嘈雜聲音。

原來是白日裏那些上陽城學子又走出來了。

他們一個個麵露喜色,看著周遭美景臉上眼中盡是快意。

白日同飲眾人卻眉頭微皺,對這些人的到來很不歡迎。

但也沒辦法,都是乘船,對方還是儒生學子,他們也不能阻止人家賞景,隻是這麽好的氣氛就被破壞了。

“白公子,這些討厭的家夥又來了。”樊邑在楚河耳邊低聲道。

此時的楚河已經是醉意朦朧,他斜倚在欄杆上擺了擺手。

“無妨,有良辰美景,美酒在懷,咱們隻管自己舒服就好。”

樊邑聞言動容,這位果然是大才,他甚至感覺身旁這位白龍白公子將來定能成就大儒。

上陽城的學子們都開口了,他們一張嘴,眾人這才知道。

原來他們竟是打算以此良辰美景來吟詩作詞。

這倒是讓眾人刮目相看。

畢竟這是一方儒修為尊世界,詩詞依舊是大家主流追捧。

白日裏那名挑釁青年當即開口吟誦了一首七言絕句。

雖說有些辭藻拚湊,而且還極為牽強,但也引得眾人掌聲。

他得意的瞥了楚河一眼,笑道:“若論起作詩,誰能比得上華飛河師兄。”

其餘學子也紛紛捧場。

“不錯,華師兄乃是咱們上陽城第一才子,學富五車,作詩自然不在話下。”

“咱們不如讓華師兄吟詩一首,也算是為咱們去青年詩會開個好兆頭!”

“這個提議好!”

眾人紛紛表示讚同,這也引起了甲板上其餘人的注意。

他們也想看看這個上陽城第一才子,吟誦的詩詞到底如何。

“白公子,華飛河要吟詩了,您要不要起來聽聽?”樊邑小聲叫道。

楚河已經是醉眼朦朧,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天旋地轉。

他擺了擺手道:“不聽不聽,詩詞有什麽好聽的,我醉一會兒。”

樊邑無奈,隻好守在楚河身旁,生怕這位在醉酒之下一個翻身跌入湍急河水之中。

眾人圍繞之下,華飛河也站在甲板吹著風,發絲飛舞,手中折扇徐徐扇風。

“華師兄風采斐然啊!”

“是啊,華師兄非但有文采,也生的俊秀!”

又引來眾人讚歎聲,哪怕其餘人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醞釀了片刻之後,華飛河開口了:“朝辭東陽雲水間,兩岸青山作等閑。悠然入夜滿江月,扁舟一葉向西流。”

“好詩!好詩啊!”

“是啊,不愧是華師兄,短短片刻功夫便作出一首佳句,有大儒之才!”

一時間讚歎聲一片,大都是那些儒生學子開口,但是船上眾人也不得不承認,這詩聽起來是不錯。

畢竟他們也不懂,也隻能說,聽起來還不錯。

“嗬嗬,華師兄是有真才實學,不像有些人,空有賣相,卻丟盡儒生臉麵!”

又是白日裏那個找茬之人,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還是在譏諷楚河。

一聽這話,樊邑當時就坐不住了,他眼中怒火燃燒。

因為他已經將楚河當成了朋友,絕對不容他人侮辱。

他正要起身去教訓那青年,酒醉的楚河卻突然翻了個身,給他嚇了一跳。

驚的的急忙去拉住楚河。

然而楚河卻平躺在甲板上,眯著眼拿起酒葫蘆高高揚起。

酒水化作一道透明絲線滴入口中,他驟然起身,腳步踉蹌,滿身酒氣卻平添了幾分才氣。

“樊兄,良辰美景,何不作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