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談判

趙崇其實很想殺了荀誌祭奠死去的七百多士兵,但對方手下的十萬大軍是抵抗狼月國的主力,一旦荀誌死了,後果無法預料,他需要時間,而荀誌的十萬大軍可以拖住狼月國,爭取到發展的時間。

趙崇從十裏亭到新建的英雄陵園,他沒有看荀誌一眼,仿佛當這個人不存在,等他把所有事情做完,天色已黑,再想找荀誌,已經不見了蹤影。

“荀誌呢?”趙崇坐在回農莊的馬車上,開口對衛默問道。

“進城了,剛從皇宮裏傳來消息,他遞了牌子求見皇上。”衛默回答道。

“這人是老頭子的死忠啊。”趙崇歎息一聲。

“王爺,要不要……”衛默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如果要殺他,就不用費這麽大的力氣救他回來了。”趙崇搖了搖頭。

“這人不識抬舉,怕是不能為王爺所用。”衛默說。

“不需要他為本王所用,隻需他率本部十萬兵馬駐紮並州,頂住狼月國聯軍的進攻就行。”趙崇說。

“可是他能聽王爺的嗎?”衛默問。

“他不是說自己隻忠於老頭子嗎?明天本王進宮一趟,跟老頭子好好談談。”趙崇雙眼微眯道。

……

當晚荀誌求見趙承邦被小路子給擋了,一句皇上休息了打發了他。不過剛回到府上,立刻有人拜訪,是其至交好友兵部侍郎高勇。

“荀兄,你可回來了。”高勇說。

“文敏,京城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荀誌問。

文敏是高勇的字。

“安王爺殘暴之人,派了林蒿這條瘋狗,正在血洗整個京城的權貴,連皇家都沒能幸免。”高勇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這……他就不怕社稷不穩?”荀誌瞪大了眼睛。

“社稷已經不穩了,他的政令現在出不了京城,隻對司隸和冀州有用,其他各州都由咱們的人把持。”高勇說。

“皇上知道這事嗎?”荀誌問。

“皇上?皇上被這個逆子囚禁在乾清宮,根本沒有人身自由。”高勇回答道。

“這……”荀誌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荀兄,我們一直沒有聯係上你,現在好了,你回來了,敢問手裏還有多少兵馬?”高勇壓低了聲音問。

“在並州抵抗狼月國聯軍損失了一些,滿打滿算還有八萬多人。”荀誌說。

“八萬多,足矣,荀誌,皇上能不能重新臨朝就看你的了。”高勇說。

“呃?”荀誌愣了一下。

“三皇子和五皇子在益州,我們已經跟他們取得了聯係,不日三皇子將打出清君側的口號,倒時候荀兄倒戈一擊,趙崇必定完蛋。”高勇說。

荀誌沒有說話,如果他沒有見過趙崇,熊羆軍沒有將他從二狼山上救出來,那麽他很可能相信高勇的話,憑其八萬人馬倒戈一擊,就能讓趙崇完蛋,現在嘛……

狼月國二十萬大軍都被擊退,自己的八萬人,嗬嗬!

“文敏,這事等我見了皇上再說。”荀誌搪塞道。

“荀兄……”高勇勸說了一個晚上,但荀誌不是小孩,自然有自己的判斷和思想,愣是沒有答應,隻有一句話,見完皇上再說。

……

第二天,趙崇早早的去了皇宮,跟母後一塊吃了早餐,又陪著說了一會話,然後起身帶著衛默去了乾清宮。

趙承邦已經徹底放縱了自己,正在乾清宮裏看歌舞,舞者穿著薄紗,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父皇好雅致啊。”趙崇背著手走了進來。

音樂和歌舞瞬間停了。

“不要停,繼續。”趙承邦說。

趙崇卻是一揮手,衛默立刻將舞者和樂師趕出了乾清宮。

“逆子,朕連這點自由都沒了嗎?”趙承邦瞪著趙崇吼道。

“父皇息怒,兒臣有事說。”

“什麽事?”

“荀誌回來了。”趙崇說。

“呃?荀誌回來了,十萬兵馬回來多少?”趙承邦問。

“八萬多,兒臣讓他們駐紮在榆次城。”趙崇回答道。

“好,八萬多,憑借榆次城之堅,隻要糧食充足,足可抵擋狼月國軍進入司隸。”趙承邦說。

“荀誌不聽兒臣的,兒臣現在又不能殺他,所以想讓皇父跟他講講。”趙崇說。

趙承邦抬頭看著趙崇,說:“你在求朕?”

“父皇,兒臣隻是不想看到更多的百姓家破人亡,死於非命,如果荀誌能在並州拖住狼月國軍兩年時間,那麽兒臣便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重整河山,然後一舉滅掉狼月國這個千年之患。”趙崇淡淡的說。

“當然,如果父皇不幫忙,兒臣隻能殺了荀誌,至於他手下的八萬士兵,能為我所用者,兒臣會善待,不能所用者,全部坑殺,免得他們變成叛軍,禍害百姓。”

“至於狼月國的聯軍,這次在二狼山下被兒臣的熊羆軍和幼麟軍擊潰,一時半會還威脅不到榆次城,隻不過兒臣需要花費精力去對付他們,這樣重整河山的時間就會拉長,但最終結果改變不了,兒臣早晚會率兵親自滅了對方,永絕後患。”趙崇斬釘截鐵的說。

趙承邦沒有說話,他在思考。

“兒臣還是希望父皇能幫忙,荀誌是一員大將,八萬士兵也是悍卒,都是咱們天羽國的力量,死在內耗上,太可惜了。”趙崇繼續說。

趙承邦抿著嘴,微眯著雙眼,仍然不說話。

“父皇,要不你考慮一下,天黑前兒臣如果沒有接到你的回話,那麽荀誌就不會再看到明天的太陽。”趙崇說,隨後轉身帶著衛默準備離開。

“等等!”趙承邦開了口。

趙崇扭頭盯著他。

“你的士兵真在二狼山下擊退了狼月國軍?”趙承邦問。

“荀誌一會就來拜見父皇,父皇可以親自問他。”趙崇說。

“朕信你,畢竟呂青的二十萬大軍也不是你的對手。”趙承邦說:“讓荀誌來吧,你有一句話說對了,不能內耗了,再內耗下去,趙家的江山就完了。”

“父皇英明。”趙崇提起的心落了地,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想殺荀誌,因為那樣會很麻煩,而他天生就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當天中午,皇上請荀誌在乾清宮用膳,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麽,總之下午荀誌去農莊見了趙崇。

“臣拜見太子殿下。”荀誌說。

太子?趙崇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封了自己為太子。

“起來吧,坐,小衛子,上茶。”趙崇說。

“軍情緊急,臣就不坐了,來見太子殿下就一件事情。”荀誌說。

“何事?”趙崇問。

“臣會竭盡全力率部下在並州跟狼月國軍周旋,隻是糧草……”

“糧草你放心,本王不會讓手下的士兵餓著肚子打仗。”趙崇說。

“謝王爺。”荀誌道。

當天晚上,他率護衛離開了京城,前往榆次城。

趙崇在十裏亭送行,可惜荀誌沒有領情,趙崇笑了笑,沒說什麽,但衛默差一點出手殺人。

“王爺,高勇去過荀誌家,就這麽放他走了,萬一此人投靠三皇子……”衛默說。

“這人是老頭子的死忠,除非老頭子讓他率兵投靠老三。”趙崇說。

“萬一皇上真這樣說了呢?當時皇上跟他交談的時候,把所有人都趕出了乾清宮。”衛默說。

“老頭子沒那麽蠢,咱們回去。”趙崇上了馬車。

衛默看了一眼荀誌的背影,心有一絲不甘。

“走了。”趙崇催促道。

“是,王爺!”衛默跳上了馬車。

……

“王爺,小的也想挨衛總管的拳頭。”葛近山這天找到趙崇,跪在地上說。

“嗬嗬,你這是主動找揍啊。”趙崇嗬嗬一笑。

“求王爺成全。”葛近山說。

“為什麽?”

“鐵牛每三天挨衛總管一頓拳頭,開始的時候小的還幸災樂禍,但昨天他竟然無意之中使出一招錘意,小的這才恍然大悟。”葛近山說。

“算你有眼力,不過你說鐵牛使出了錘意?”趙崇瞪大了眼睛。

“對!”葛近山點了點頭,他想到鐵牛那得瑟的樣子,心裏就氣得要命。

“乖乖,果然是一個怪胎,這才幾天,不到一個月,鐵牛這二貨就領悟了?”趙崇喃喃自語,他感覺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自己身邊都是一些怪胎。

“求王爺成全!”葛近山的聲音再次響起。

“行,你既然想挨揍,本王就成全你,小衛子,別客氣。”趙崇說。

“是,王爺!”

接下來葛近山的慘叫便傳遍了整個農莊,那叫聲,讓人聽了都感覺毛骨悚然。

“唉,這些人,個個都愛受虐,不過從鐵牛的情況來看,本王這個方法是有效的。”趙崇躺在躺椅上,一邊享受著丹香喂的水果,一邊在心裏暗暗想道。

“不對,鐵牛是一個怪胎,不能用常人的思維看他,還是等等葛近山的結果再說吧。”

正想著呢,林蒿帶著鐵牛來了,鐵牛一聽葛近山的慘叫聲,立刻嚷道:“王爺,是不是小葛子來了?”

趙崇點了點頭:“他和小衛子在側院,你去找他們吧。”

“是!”鐵牛一路小跑,一邊跑一邊喊:“小葛子,你卑鄙,衛總管,別打了,來打我吧。”

待他離開之後,趙崇朝著林蒿看去:“林相有事?”

“王爺,司隸的田已經分的差不多了,流民也安置完了,學堂和孤兒院主要幾個城池都已經建好了,接下來就是深入鄉村,可以慢慢修建。”林蒿說。

“很好,林相辛苦了。”趙崇說。

“王爺,有一句俗語,江南熟,天下穩,江南是賦稅和產糧重地。”林蒿說:“可是咱們的政令根本進入不了徐州和揚州。”

趙崇微微點了點頭,自從荀誌離開之後,他也在考慮徐州和揚州的問題。

“林相有什麽好建議?”

“派熊羆軍南下,同時也要選拔一批文官一同南下。”林蒿說。

“文官的話,林相從安嶺和冀州的學堂找吧。”趙崇想了一下說。

“是!”

“熊羆軍不能去江南,讓段飛部去徐州,李子靈部去揚州,調安慧入京,任京城總捕頭,負責治安。”

“是!”

“徐州和揚州太過於重要,需要一個主持大局的人,林相以為誰合適?“趙崇問。

“閔盡忠、郭燦和程學三人皆可。”林蒿說。

“就讓盡忠去吧,任兩江總督,統領徐州和楊州的政務,並可以節製飛鷹軍和飛龍軍。”趙崇說。

林蒿表情一愣,這是給了閔盡忠天大的權力:“看來王爺很看重閔盡忠,未來接替自己宰相一職的人,可能是閔盡忠。”

“林相還有事?”趙崇問。

“呃?沒了。”

“那就回去寫聖旨,讓小路子用印,讓他們盡快啟程吧。”趙崇說。

“是,王爺!”林蒿躬身應道。

稍傾,他把鐵牛和葛近山兩人喊來,離開了農莊。

葛近山鼻青臉腫,卻在傻笑,鐵牛卻是一臉的不爽:“小葛子,你太陰險了。”

“牛牛,哥是替你挨揍,你要請喝酒。”葛近山笑著說。

“不要叫我牛牛,再叫跟你翻臉。”鐵牛吼道。

“牛牛,牛牛……”

“小葛子,看錘。”

“怕你!”

林蒿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罵了一句:“兩個二貨。”

“咦?自己怎麽也學著王爺說話。”

……

聽說挨揍能領悟意念之力,陳皮帶著幼麟軍來了,可惜不到半個時辰,馬孝帶著熊羆軍也來了。

趙崇的眉頭緊鎖了起來,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你們不要著急,現在隻有鐵牛成功了,他是一個怪胎,不算數,等小葛子如果也能領悟的話,再推廣。”

“王爺,葛近山也是一個怪胎,不如讓我試試吧。”陳皮說。

趙崇眨了一下眼睛,想了一下,葛近山自廢修為才幾年,就能跟鐵牛鬥個不相上下,還真是一個怪胎。

“王爺,讓我!”

“讓我!”

……

眾人搶著挨揍,也是一大奇觀。

“滾滾滾,別來煩本王,挨揍還搶,等普及了,你們別哭就行。”趙崇說,隨後將陳皮、馬孝等人趕出了農莊。

“王爺,你該進宮了。”丹香走過來說。

“進宮?”趙崇表情一愣。

“娘娘不是上午派人傳了話。”丹香說。

趙崇拍了拍額頭:“對對對,被那些搶著挨揍的二貨一吵,本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