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果足夠強
“走！”
衡陽沒有在意江北玄的叫囂，更沒有江北玄那種淡然，當即看向東黎肅聲道：“不惜一切代價，護送他們離去。”
“是！”
東黎等副峰主領命，帶著江北玄和陳夢瑤就要離去。
“走？”
湮重華遙指江北玄，肅殺道：“誰都可以走，但他走不掉！”
衡陽做出這般決定，意味著什麽他怎會不知。
定是望月山和天地閣已經得手，劍平生他們即便還未隕落，此刻也必是絕境，將最終希望寄托在江北玄這個妖孽身上。
他怎會容許。
拋開天地閣的條件和其他因素不談，這死胖子三番四次稱他老狗，不將之碎屍萬段，都難解心頭之恨。
“一劍湮天！”
湮重華徹底爆發，可怕的劍勢蘊藏著恐怖的湮滅氣息，直接貫穿空間，朝江北玄襲殺而去。
那恐怖的劍威，讓得無數人心頭震顫，諸多實力較弱的天武，都不敢迎麵，便是一些副峰主，都是神色驚變。
他們想躲，卻沒有躲。
因為他們的使命，是要不惜一切保護江北玄，這其中，包括他們的性命。
錚！
迎麵的一位副峰主擋在江北玄麵前，不退反進的呼嘯而出，拔劍斬出一道驚天劍虹，筆直的迎上湮重華的劍氣。
噗嗤。
下一刻，清脆的聲響傳出，就看到湮重華的劍氣輕易斬碎他的劍虹，餘威不減多少，瞬間斬至。
那位副峰主的身軀陡然震顫，隨即身上的劍勢開始衰竭，氣息急速流逝，最終從長空墜落。
這一幕，讓得江小胖神色輕顫，沒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
死了！
一位副峰主人物為他戰死？
“走！”
東黎等人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波瀾，紛紛緊握手中的劍，將江北玄和陳夢瑤兩人層層護住，無視麵前一切，朝外殺出。
“本座要殺他，誰也帶不走！”
湮重華踏步虛空，周身的劍勢越來越強，澎湃的劍氣近若實質，隱約間像是有幾分入勢的樣子，能讓劍氣凝而不散，無比恐怖。
長劍順勢斬出，頓時劍氣縱橫，但凡阻擋在他麵前之人，皆被他一劍斬殺。
身為第二峰劍主的他，在宗主不在的情況下，本就是仙劍宗最強之人，至少劍平生沒有暴露真正實力前，他就是最強。
莫說是普通天武，就算是東黎他們這些副峰主人物，也絕非其敵。
如他所說，他想殺誰，此間的確難逃。
“湮滅！”
湮重華強似無敵，沒人能夠阻擋他腳步，他快速殺到東黎他們麵前，一劍湮滅斬出一道劍罡，無盡劍威直斬江北玄。
東黎等人紛紛拔劍。
咻！
就在湮重華的劍罡狠狠斬下時，一道劍虹突然激**而來，璀璨的劍芒綻放，劍氣縱橫捭闔。
強絕似無敵的一劍湮滅和那道劍虹碰撞時，再無剛才那般摧枯拉朽之勢，竟是再難落下，最終同時崩碎。
“嗯？”
湮重華瞳孔驟縮，瞬間凝視衡陽。
隻見此刻的衡陽威勢暴漲，散發出的氣息竟直逼天武巔峰，不但震退了寒翊烽，還能碎他劍氣。
這絕非衡陽該有的力量。
“暴靈丹？”
湮重華凝眉，“不對，你在催動秘法，你找死！”
“劍主！”
東黎等人色變。
“帶他們走！”
衡陽未回頭，手中長劍震顫，劍氣源源不竭，鋪天蓋地的湧向湮重華，同時還一同斬向寒翊烽。
一人，強戰兩位劍主。
“是！”
東黎等人強忍心中悲痛，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帶著神情有些恍惚的江北玄還有陳夢瑤禦空而去。
湮重華和寒翊烽還想阻止，卻被衡陽逼退。
催動秘法，不惜拚命的衡陽，劍威瘋狂暴漲，已然不弱兩人，除非他們也願意拚命，但他們敢嗎？
“留下他們！”
第二峰和第三峰的那些副峰主想追，但五峰天武卻是拚命阻攔，衡陽劍主都敢拚命，他們還有何懼！
最終，東黎等副峰主成功殺出重圍，甚至還有一些五峰天武一道殺出，竭盡所有去護送江北玄他們。
仙劍宗下。
墨雪他們也在這一刻回到這裏，看到江北玄和陳夢瑤都在，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些許。
“衡陽呢？”墨雪凝聲問道。
“衡陽劍主催動秘法，在戰湮重華和寒翊烽。”東黎神色有些悲痛，如果沒有意外，衡陽劍主的結局可想而知。
聞言，墨雪和穆一劍神顫。
前有封瑜，現有衡陽。
都要拚死力戰嗎？
“我去助他突圍！”穆一劍不願接受，作勢就要殺上首峰。
但就在這時，身後遠處虛空，已經傳來沉悶的破風聲，伴隨著一粒粒黑點朝這邊急速馳來。
是鬼麵閻羅等人。
看到他們追來，墨雪的臉色更加難看，隱約間已能猜到一些事情，她一把拉住穆一劍，“走，不要辜負了他們，一定要送走陳楓和江北玄！”
“墨雪劍主！”東黎開口想問什麽。
“望月山和天地閣精銳盡出，他們的目標是仙劍宗！”墨雪沒有解釋太多，隻說了一句便帶著陳楓他們繼續逃。
東黎神顫。
他們終於知道局勢究竟有多嚴峻了。
兩宗精銳盡出，還有湮重華和寒翊烽這兩個叛徒裏應外合，仙劍宗，的確難以抗衡。
而陳楓和江北玄這兩個逆天的妖孽，或將是宗門未來最後的希望。
“墨雪劍主，一定要保護好他們。”東黎看著墨雪道，臉上的凝重、憤怒消失了，隻有平淡。
“你……”墨雪看著他。
東黎笑了，沒有說話，隻回首看眼火光衝天、殺伐慘叫不斷的仙劍宗，還有諸多弟子四散而逃，以及各種妖獸奔跑呼嘯。
他的笑容有些苦澀。
從未想，崩塌來的如此之快。
隨即，他深吸口氣，執劍朝遠處的那些逐漸放大的黑點衝去。
其餘副峰主沉默半瞬，同樣堅定而去。
包括南司劍。
就算是仙劍宗崩塌，他們也要做點什麽，仙劍宗可以倒，他們可以死，但希望不能破滅。
“走！”
墨雪看著遠處快速爆發的碰撞，咬著牙道，轉身踩住一頭呼嘯的飛禽，而在轉身的刹那，她的眼眶有淚。
飛禽背上，陳楓的臉色陰沉如水，雙目赤紅。
此刻的他，心中充滿了無盡恨意，恨湮重華，恨望月山，恨天地閣，更恨他自己，恨他沒有足夠強的實力，不僅保護不好蘇淺語，還要連累整個仙劍宗。
如果他足夠強，誰敢招惹他？
如果他足夠強，仙劍宗就不會有這麽多人為他們而死。
如果他足夠強……
可惜，隻是如果。
此刻的局勢，他無力改變，即使此次服用造化果閉關，他收獲頗豐，不僅煉成寂殺劍訣第三式，還破境靈武五重。
但在這般風暴下，他依舊隻是螻蟻，什麽都改變不了。
他看著漸行漸遠的仙劍宗，看著不知多少身影倒下，他的雙手漸漸緊握，鋒銳的指尖陷入肉中也渾然不覺，神色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陳楓立誓，今日若不死，他日定會屠盡你們滿門！”陳楓一字一句的道，無比的堅定。
心中的恨，徹底化作變強和複仇的執念。
“還有我！”
這時，江北玄不再恍惚，神色同樣堅定無比，眼中滿是複仇的怒火。
“你們想屠誰滿門？”
這時，身後傳來冷漠戲謔的聲音，就看到鬼麵閻羅帶著三位閻羅追殺而來，漸行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