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洞悉塵世
“洞悉自己的命運？那不就是預知未來嗎？”聽到這顆眼球能洞悉命運，王昊驚訝地問道。
“不不不，這不是預知未來，隻是能讓你看到命運之線而已。未來具體如何，還是要你自己去選擇。”林魅影說道，“你現在將印記放在雙眼之前，試一試吧！”
真的假的啊，這玩意能看到自己的命運？王昊半信半疑地將印記舉在雙眼之間：“這樣嗎？然後呢……？”
在王昊的雙眼凝視洞悉命運印記的一瞬間，他看到從自己的心髒部位放射出無數道命運之線，朝著遠方無限地延伸。
“這都是什麽？”王昊驚駭地看著這些命運之線，它們統一的起點都是自己的心髒，但是終點卻各不相同。有的向左，有的向右；有的筆直一條走到底，有的彎彎繞繞像迷宮；有些絲線甚至一個上天一個入地，天差地別。
林魅影的聲音在王昊耳邊響起：“現在你能看到這些命運絲線了吧？找到一條仔細看看，看看那是怎麽樣的命運！”
王昊咽了一口唾沫，試探性地伸手去觸碰離自己最近的一條命運之線。在觸碰到線的瞬間，腦海中突然湧進如同幻燈片一樣的畫麵。
這是一條自己選擇不去通神學院，而是退學回家的命運——在父母驚愕的目光之中，自己開始了無限期的家裏蹲，無論家人朋友怎麽勸說，自己都不願意離開家門一步。在對自己無可奈何之餘，大家紛紛猜測是不是在通神學院受了什麽刺激……
最終在許多年之後，父母離世，自己靠著地球聯合發的低保以及居委會的幫助，渾渾噩噩地活到了六十歲，然後可悲地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這TM什麽鬼東西？”王昊火冒三丈，“我怎麽可能退學回家？你知不知道我考上通神學院之後，親戚給了多少紅包？要是就這樣退學，我們家豈不是在親戚的麵前把臉丟光了嗎？”
林魅影無奈地一笑：“比起你為什麽家裏蹲，在親戚麵前丟人這個問題更嚴重嗎？”
王昊跳著腳將命運之眼摔到**：“難道我真的會遇到什麽事情，然後回家家裏蹲嗎？我今年才二十三歲，要家裏蹲三十七年？我不相信這是我！絕對不可能！”
“你別擔心，這隻是你無數命運中不值一提的一條罷了。”林魅影笑著安慰王昊，“如果你不滿意，看看其他的命運吧！”
王昊無奈地搖搖頭，伸手輕觸旁邊的一條命運絲線。這一次的命運比上次好了一點——自己依然從通神學院退了學，但並沒有家裏蹲，而是響應鍛錘星大開發的號召，去鍛錘星工作了。在這顆荒涼的星球勤勤懇懇地工作了五十年之後，自己光榮地退休，成了一個每天在公園裏下棋遛鳥的老頭兒。而鍛錘星也在像他這樣無數建設者的努力之中，成為了地球聯合的工業心髒，小到一台個人電腦，大到宇宙躍遷艦，都出自鍛錘星的工廠車間。
“這……怎麽說呢……”王昊抓抓自己的頭發，“感覺還不錯……但我並不想從通神學院退學啊？”
林魅影一邊忍著笑一邊說道：“越相近的命運絲線，你對命運的抉擇就趨於雷同。如果想看到你沒有退學的命運，就挑選遠一點的吧！”
原來如此，王昊點點頭，特意挑了一根和剛剛兩根距離很遠的命運絲線。
這一次的命運，自己的的確確地在通神學院完成了學業，成為了一名實力尚可的武者。畢業之後加入了星際拓荒軍，成為了拓荒軍的護衛。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待開發星球上荒廢了三十年的青春後，早早地退休，娶了個老婆過上了平平淡淡的生活。
“呃……”王昊放下洞悉命運印記，“這個命運……怎麽說呢……好微妙啊……”
林魅影聳聳肩：“怎麽？這不是如你所願，順利地從通神學院畢業了嗎？你還有什麽不滿的？”
王昊低下頭思索了半天，試探性地問道：“有沒有我加入遊騎兵的未來啊？”
“有沒有我成為遊騎兵的命運啊？”王昊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林魅影一怔：“你想加入遊騎兵？這可不簡單啊！沒有非凡的實力，他們都不會正眼看你的。而且據我所知，遊騎兵招人的條件越來越苛刻了。如果你隻有柳毅和孟麗兩人的水平，是有很大概率被淘汰下來的。”
“啊？為什麽？”王昊驚訝地問道。孟麗和柳毅在他眼裏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了，怎麽到了這家夥嘴裏變得這麽不堪了？
林魅影煞有其事地解釋道：“隨著地球聯合在星際中的利益越來越多，樹立的敵人也越來越多。遊騎兵自然需要提高自身的整體實力，去守衛地球的利益。至於柳毅和孟麗，他們兩個本來水平本來就不夠看。精英遊騎兵和王牌遊騎兵都在星際之間遊**，執行著一個又一個任務，哪有閑功夫去鎮守一座交通站？不然你以為‘遊騎兵’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
王昊漲紅了脖子，想要替柳毅師兄反駁幾句，可是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他對遊騎兵幾乎一無所知，而這個林魅影似乎懂得很多的樣子。
“好了，你不是想找當上遊騎兵的命運嗎？”林魅影指了指王昊麵前的命運絲線，“隻能是一根一根找咯！”
“這麽多絲線，要看到那年那月啊……”王昊抱怨一聲，伸手去查看一條新的命運絲線——這一條命運他十分悲慘，在參加星際拓荒的時候，遇到了一頭實力非凡的魔獸，為了掩護隨行的老幼們先撤，他豁出命去拖住了魔獸，最終壯烈犧牲，享年二十五歲。
“……不應該是這樣的吧？我怎麽早早死了？”王昊一臉糾結地問道。
“早逝也是一種命運嘛！”林魅影聳聳肩。
不行！我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命運？再來！
王昊像是上了頭一般瘋狂地查看剩下的命運絲線——有沒能從通神學院畢業的，有被通神學院開除的，有在練功時不慎將同學打死去坐牢的，還有通神學院倒閉的……
接下來他還看到了一些更離譜的命運——有反叛出地球聯合，去當宇宙海盜的；有被捉去當奴隸，終身在暗無天日的礦坑裏挖礦的；甚至還有霸占了一顆未開發星球，當上了一球之主的……
雖然這些命運可謂多姿多彩，但王昊統統都不滿意。什麽宇宙海盜，什麽宇宙奴隸，什麽一球之主！這都什麽玩意？
看著越來越煩躁的王昊，林魅影無奈地說道：“你發現一件事沒有？你的這些命運，其中全部都沒有我！”
“我的命運裏麵有你幹嘛？”王昊匪夷所思地問道。
“笨啊！你的命運裏沒有我，這說明你沒有幫我複活，自然也沒從我這兒學會太乙涅槃經這樣強大的神功。”林魅影有些得意地說道，“這樣的你怎麽可能加入遊騎兵呢？”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沒法反駁！聽你的意思，我沒有加入遊騎兵都是因為沒幫你複活咯？
林魅影笑眯眯地靠過來，頭貼著頭去凝望洞悉命運之眼：“來，讓我看看你的命運絲線！”
“你別離我太近了！”王昊下意識後退，“人鬼殊途，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你個頭！”林魅影一邊罵王昊，一邊挑好了一根命運絲線，“你來看看這個命運！”
這個命運線的他和林魅影一起進入通神學院學習，在她的指點之下，自己順利從通神學院畢業。之後他找了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苦練太乙涅槃經，終於順利神功大成，將林魅影死而複生。最後兩人攜手遊曆星際，好不快活！
“如何？”林魅影在王昊耳邊問道，“這一條命運如何？”
王昊已經沒法回答她了，此時的他大腦被一幀畫麵所占據，再也無法思考了。
那是一片無人的樹林，自己正雙手合十，掐訣念咒，正在施展這某種法術。而自己的麵前，正躺著一位穿黑衣的女子，露出側臉，伸出一隻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毫無疑問這是自己練成太乙涅槃經之後施法複活林魅影的景象。這中規中矩，沒有什麽出乎意料的。唯一能讓王昊呆若木雞的，是林魅影那驚鴻一瞥的側臉。
冰肌玉骨，巧笑倩兮；楚楚動人，傾國傾城……王昊願意用一切美好的詞語去形容這側臉。生活了二十三年的他，在軍校畢業的他，第一次明白了異性之美。他甚至懷疑林魅影為什麽會化作一縷香魂，死神都應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才對。
“王昊？王昊！你發什麽呆？”最終，還是林魅影的聲音喚醒了正在發呆的王昊，“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看到了丘比特……”王昊自言自語地說道。
“哈？你在說什麽啊？”
“不不不沒什麽，說來這條命運我還是沒成為遊騎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