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抱歉,我不能拜諸位前輩為師
麵對眾多質疑,甚至已經定罪的眼神,姬軒然頂著壓力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為自己反駁道:“狂瀾宗本就打算來搶人,我隻是恰好和他們有過節而已。”
他的辯駁和他的臉色一樣,很蒼白,在數千道審判的目光下,顯得是那麽的渺小,就如同一隻螞蟻在數千巨人的陰影下,為自己發聲。
那些弟子厭惡地看著他,甚至都沒有聽進去他的解釋。
那名矮胖老者嘴角的胡子氣得顫抖,臉上的橫肉擠在一堆說道:“你還敢狡辯!”
“華木!”金鳴道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感受著整個廣場對姬軒然的惡意,感到極其的氣憤。
這麽多年的諄諄教誨,全都教到了狗身上嗎?
“怎麽,金鳴難道你還覺得我說錯了嗎?”
“狂瀾宗是來搶人的不錯,但如果不是因為他,狂瀾宗也沒那個膽子敢這麽強勢地搶我天劍門的弟子!”
這話讓金鳴啞口無言,就連姬軒然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方確實是因為自己讓他丟了臉麵,才一怒之下說出了那番話,讓整個天劍門都蒙了羞。
“都這樣了,還敢來天劍門,真是厚臉皮!”
“就是,要是我,都羞愧得不敢來,夾著尾巴跑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紀了在這些小輩麵前爭得麵紅耳赤,好意思嗎?”另一個玄色長袍的峰主見氣氛僵硬了起來,連忙站出來打圓場,緩和氣氛。
華木甩著衣袖,咕噥著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三座仙山上方的一個懸浮島嶼上傳來了一聲斥責:“華木,都這麽多年了,你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你那急躁的脾氣!?”
“都帶壞這些弟子了!”
語氣雖然嚴厲,聲音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好奇地想要看一眼。
金鳴三人領著數千門眾拱手喊道:“師兄|門主大人。”
姬軒然抬頭看去,隻看到一個麵白無須鶴發童顏的老者,騎著一隻仙鶴飛了下來。
仙鶴修長的腿立在白玉廣場上,姿態優雅,若有若無間有著縹緲仙意。
背上的老者笑起來慈眉善目,擺弄了一下手中的拂塵,攏了攏寬大的潔白衣袖,看著姬軒然說道:“這小娃娃明明才是這件事最無助的受害者,反倒被你們指責成了罪魁禍首。”
“難不成,他就應該任由狂瀾宗的人宰割嗎?”
“你們啊你們,老糊塗了不說,還將我天劍門這麽多弟子都帶壞了,每個人都回去給我抄錄《仗劍錄》三百遍,已作反省!”
南小婉臉上擠出了兩個小酒窩,叉著腰得意地站了出來,點頭應和道:“就是就是,你們天劍門終於有個懂事的老家夥了。”
“小丫頭,再敢亂說,小心老夫撕了你的嘴!”華木凶神惡煞地瞪著她,抬起手作勢就要嚇唬她。
門主撫摸著胡須笑嗬嗬地說道:“無妨無妨,小丫頭說得也沒錯,你們啊,都給老夫再加三百遍。”
“是……!”數千弟子齊聲回應,隻不過沒有什麽精神,語氣哀怨,說是回應,倒不如說是哀求來得合適。
金鳴羞愧地來到了門主身邊,拱手剛要請罪,卻被他給抬手製止了,隻見他眯著眼說道:“如今狂瀾宗越發地強盛,我天劍門排在七宗末尾,被欺負也沒什麽好說的。”
“但願這新一批的弟子爭氣吧。”
說著很是期待地看向了姬軒然,連帶著那些弟子長老也都好奇地看向了他。
“小娃娃,剛才的事,我也已經聽說了,此事你不用在意,你並沒有錯。”
“現在,你可以選擇一個你喜歡的峰主拜師,當然老夫也閑了這麽多年,也想收個徒弟了,嗬嗬。”
拜峰主為師,意味著可以直接成為核心弟子,拜門主為師,基本上等同於成為了天劍門當代年輕弟子第一人。
無論哪一種,傳出去,都是極為耀眼的殊榮。
那些原本埋怨他,想要和他拉開距離的那些新弟子,此時感到一陣羞愧很難堪。
一聽到師兄也想收他為徒,華木頓時坐不住了,站出來說道:“師兄,你都一把大年紀了,就不要出來蹦躂了,我看啊,這小子還是如我門下最好。”
旁邊穿著玄色長袍的黑岩道人好笑道:“剛才就數你鬧得最歡,怎麽,現在又惜才了,腆著臉要和我搶人了?”
“小娃娃,來我黑岩峰,我就是你的師傅了。”
華木全當沒有聽到他的話,在他看來這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姬軒然天資罕見,自然讓他也起了收徒之心。
“你管我。小子雖然老夫剛才脾氣不太好,但是你隻要你肯來,老夫必定好好教導你!”
“略略略,臭不要臉,皮真厚。”南小婉站在姬軒然身邊,對著華木吐起了舌頭,毫不避諱地嘲諷了起來,氣得華木吹胡子瞪眼。
好在姬軒然及時拉住了她,不然也不知道這小妮子還會說出什麽來。
姬軒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麵對著整個廣場上數千人的目光,這其中不乏武皇大能。
看了一眼身邊的金鳴道人,見他隻是笑著沒有幹預,於是頂著壓力,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來,手都在緊張的不停地收放著,冒出了熱汗。
門主等人見他這般反應,微微點頭,也跟著期待他的選擇。
當姬軒然抬起頭的時候,所有人都支起了耳朵看著他。
隻聽他說道:“抱歉,我,我不能拜諸位前輩為師。”
雖然聲音不大,卻在這天劍門裏不停地回**,一遍又一遍地在眾人的腦海裏回響。
此話一出,頓時讓整個廣場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疑惑,互相探討了起來,漸漸地這裏變得喧鬧。
本就錯愕的木華被他們這麽一吵,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吵什麽吵,都給老夫閉嘴!”
南小婉也被他的選擇給弄迷糊了,偷偷地拉扯了一下姬軒然的衣服,在他耳邊小聲地問道:“姬陽,你是不是說錯了?”
後者隻是搖頭,表明自己沒有說錯。
門主沉吟了一會,有些難以接受地問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姬軒然抿著嘴點頭,雙手已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都失去了血色。
他的心裏很緊張,害怕對方動怒。
但他並不後悔做出這個選擇。
金鳴道人也對他的選擇倍感意外,本不想幹預他,此時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姬陽,能說說原因嗎?”
“雖然我天劍門排在七宗之末,但我等三位也是武皇,在這天水帝國也是極具分量的強者。”
“門主就更不用說了,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說到最後,金鳴道人的聲音略微顫抖,害怕他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前輩,姬陽很清楚。”漸漸地,姬軒然緊繃的心也開始放鬆了下來,反正都已經說出來了。
至於原因,他抬頭便對上了數千雙好奇的眼睛,抿著嘴想要掩蓋緊張的心情,才放鬆,心又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