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雪濟寧城
“胭脂。”
女子轉過頭不想繼續與林長生對視，他的眼睛明亮又銳利，叫人不敢直視。
“很美的名字，你這雙手應該去撫琴、烹茶，用來殺人可惜了。”
胭脂秀眉微蹙，她不喜歡被陌生人觸碰，想要抽回被林長生捏住的纖手。
“說說你的來曆。”
林長生鬆開胭脂慢悠悠地坐下，詢問道。
“我們出身一個影修門派，從小被師傅收養，秦王殿下有恩於師傅，我們奉命取你性命。”
哦……
林長生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受了他人恩情，卻讓徒弟來還人情出生入死，什麽狗屁師傅。”
胭脂氣的杏眼圓睜，她可以容許林長生折辱自己，卻不能容忍林長生侮辱她的師傅。
“你知道什麽？師傅對我們恩重如山，就算為師傅去死我等亦心甘情願！”
林長生指尖輕輕一指，胭脂脖子上的無形倏然落下，順著她潔白的脖頸落到了地上。
“你走吧。”
胭脂不敢置信的盯著林長生，放自己走？林長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絕對不會背叛師傅，你想耍什麽陰詭手段省省吧……”
林長生眉毛一挑，指向營帳之外。
“朕不想一件事說兩次，滾！”
他強硬的態度讓胭脂確信，他真的想要放她離開。
胭脂一步一步地後退，不敢用後背麵對林長生，走到營帳門口時胭脂忍不住問他：“為何要放我離開？”
胭脂深知自己的容貌有多美，也已經做好了被大夏皇帝侮辱的準備。
可林長生什麽都沒有做，問了兩句話就讓她離開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在貪戀我的美貌，起了惻隱之心！
話到了嘴邊胭脂卻說不出來，猶豫片刻胭脂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朕放你回去無非告訴秦王，他的小伎倆小手段朕統統不放在眼裏，他日朕必定要親自捉拿他，叫他跪在太廟謝罪！”
林長生的語調平緩，不過說的話卻狂傲至極，仿佛秦王已經成為了他的甕中之鱉。
“多謝……不殺之恩。”
胭脂不喜歡林長生狂傲的態度，殺手的習慣告訴她，狂傲自負的人死的快。
“這是我們門派秘製的‘清風山’，人中了之後會順著皮膚入侵到體內，權當謝過你的恩情。”
她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地上，林長生瞥了一眼，問她。
“端給朕的雞湯裏放的也是這東西？”
胭脂點了點頭，最後給林長生解釋，清風散不是什麽極毒的毒藥，不過能瓦解修行者體內的靈氣，讓靈氣紊亂。
假如林長生真喝了雞湯，在生死搏殺中必定不是他們一行人的對手。
胭脂一行人的刺殺，不過是林長生禦駕親征北上濟寧城的小插曲。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又出現了三次襲擊輜重車隊的人馬，幸好林長生早有準備，將其一一化解。
饒是如此大軍抵達濟寧城的速度也比原定晚上了一天時間。
大雪紛飛，寒意逼人。
“臣，大夏征北將軍常春，攜北方軍上下將士，恭迎陛下！”
常春神情振奮又激動，皇帝禦駕親征，對於從奉天關敗退下來的將士們來說太關鍵了。
無疑是給所有人都打上了一針強心劑，告訴天下人，林長生沒有放棄北方軍，有著與叛軍一教高下的信心！
“常將軍辛苦了，北方軍與叛軍激戰兩個多月實屬不易，走，進城說話。”
十萬生力軍，加上無數的輜重糧草，將濟寧城堆積的滿滿登登。
“陛下請看，對麵便是燕王軍的大營，早在昨日燕王軍便已經來到城下安營紮寨。”
林長生遠眺一眼，叛軍大營一個連著一個，鋪天蓋地。
五十萬精銳兵士，氣勢磅礴。
“既然昨日便來，為何不見進攻？”
援軍馳援濟寧城的消息早已傳遍大夏，林權不可能不知道，卻沒有趁著援軍未到先行攻打濟寧，著實奇怪。
“這一點臣也想不通是為什麽，興許是秦王過於自信，認為濟寧城手到擒來。”
咚！咚！咚！
燕王軍大營中傳來一陣陣擂鼓聲，就見軍營各處轅門大開，身披鐵甲的軍士列隊而出。
鼓點聲從弱到強，後麵幾乎是連成一片。
“殺！殺！殺！”
燕王軍內部大多兵士都是邊軍，邊軍久經戰陣是精銳中的精銳，喊殺起來聲勢驚人。
大軍來到濟寧城兩百步之外的地方停下，然後傳來軍士嘹亮的喊聲。
“燕王請陛下一敘，燕王請陛下一敘！”
林長生眉毛一挑，林權好大的臉，出兵叛亂還敢與自己說話？
“朕在此，林權你要說甚！”
數十萬將士看著林長生當然不能露怯，他領著城中眾將打開城門，出城與林權在百步之外相見。
大夏的兵士便是強弓手，射擊的極限範圍也就是一百步，雙方的安全距離都保持的很好，可謂心照不宣。
“上次與皇兄一別，已經是兩年之前了，時光漫如流水，算來一夢浮生，皇兄可有思念皇弟？”
林權皮笑肉不笑的與林長生打招呼，像極了勝券在握的上位者對下位者說話。
“想！”林長生腦海中回憶著原主的記憶，目光寒冷：“自從你領兵造反後，朕每天都在想著你，想著將你五馬分屍，想著將你撥皮萱草，想著將你千刀萬剮！”
林長生的記憶中對林權是恨之入骨，道陽宗是林長生的敵人，無論道陽宗做什麽站在敵人的角度上無可厚非。
林權是林長生的弟弟！卻起兵造反，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換做誰都要恨死他。
“哈哈哈哈！皇兄還是這麽喜歡說笑，皇兄你身邊的那群殘兵敗將能守得住濟寧城？實話告訴皇兄，本王就是在等你來！”
林權意氣風發的指著濟寧城上下，朗聲說道。
“本王要讓天下人看一看，他們為之信任、期望的君王，是如何在濟寧城一敗塗地，徹底的敗給本王！唯有我才是天命之人！”
林權的囂張激怒了北方軍將領，一位白袍小將催馬出陣，長槍遙遙指著林權。
“亂臣賊子豈敢在陛下麵前大放厥詞？北方軍薛仁在此，逆王可敢和我一戰！”
薛仁是北方軍年輕一代將領中的翹楚，年紀輕輕就修行到了煉體初階，一杆亮銀槍用的熟練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