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林華
安尼克感覺到了右手有一股力量傳來，對麵的大漢使勁的把自己的右手往左邊壓，力量大概200磅上下吧，已經是普通人中的大力士水平了，可惜離安尼克的極限還遠著。
“不會吧，這小子居然僵持住了。”
“用力啊笨蛋，你不想要5鎊現金了。”
圍觀的人在起哄，他們認為這是一局意料之外的又是勢均力敵的比賽。
“你怎麽還不用力。”大漢漲紅著臉問道。
“哦，我在想事情，現在用力了。”說完安尼克調動起身上的魔力集中到右手和心髒處，狠狠往左邊一按。
“啪嚓。”伴隨木桌腿部斷裂的聲音，大漢也被拽下了木桶，趴在了地上。現場吵鬧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漢搖了搖腦袋，在地麵上爬了起來。認真的說道：“除了船長這條船上應該沒人比你力氣大了，真是自不量力挑戰你，願賭服輸，林華在那邊儲物間內，說哪裏比較安靜不會耽誤看書。”
安尼克尷尬的笑了笑，“不小心用力過猛了，承讓承讓。麻煩借個道，你們繼續，我還是啥也沒看到，不會和你們船長說的。”
一群廚子和水手組成的圍觀群眾給安尼克讓出來道路，目送走遠後紛紛問起。
“演的？不應該啊，這小子看起來瘦弱的像個剛入夥擦甲板的。”
“屁，你認為我差點飛出去的情況是演的，這小子應該和老大一樣不是一般人，我感覺他單手起碼有300磅的，所幸不是來找茬的，不然感覺這麽狹小的空間，人家能把我們這一群人放倒。”大漢揉了揉自己的腕部，上麵發紅印記說明他沒撒謊。
“林華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怕不是那家少爺出門玩真的看上她的廚藝了，想挖回去做飯。”大漢並不在意，把木板又搭了台子繼續開始了賭錢。
安尼克敲了敲儲物間的門，林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非常有老鄉的氣質。還是維持下基本的禮貌。
“你找誰？”一個黑色短發黑色瞳孔頭戴白色廚師帽的女子探出個腦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安尼克注意到她手裏還有本通用語入門。
“我找林華，應該是一位大廚。”
“我認識你？我就是林華。”
安尼克沒想到傳說中的塞利斯大廚居然是個女人，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小。
“啊，我以為是位紳士，沒想到是位女士，中午有幸品嚐到你掌勺的烤乳豬，想和你交流下廚藝，不會介意我打擾幾分鍾吧。”安尼克笑著問道。
“介意，如果你沒啥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忙了。”林華的回答出乎安尼克的意料之外。
“啊這，你在學習通用語啊，願意交流的話我能給你指條捷徑。”安尼克注意到林華的發音並不流利。
“你可以？”林華帶著疑惑問道。
“我可是國立艾格斯堡大學文法係的畢業生。”安尼克說到這時有點底氣不足，雖然自己的確是艾格斯堡大學的學生，但是附身之後所學的七七八八都忘了。準備用地球上通用寫作技巧來糊弄她算了。
“啊，快點進來。”林華讓出個位置安尼克擠了進來。
這是調味品的儲藏間，架子上擺滿大蒜洋蔥百裏香這些玩意，相對味道比外麵那群大漢的酒精味夾雜汗味是強了很多。
“你真是艾格斯堡大學的畢業生？聽說你們入學考試一百個才能留一個。”林華的語氣裏帶有一絲崇拜。
“沒那麽誇張，四五個參加入學考試大概能留下一個吧，那我的證件，雖然沒帶學位證書，這個應該能說服你吧。”安尼克掏出自己證件。
“這是？”林華接過證件，翻了下。“沒看出你是個警察。應該不會騙我。來說下你有啥技巧或者捷徑。”
“那我得了解下你現在的水平如何。”安尼克拿回自己證件，補充說道：“基礎讀寫有問題？”
林華搖了搖手，“我才被布克船長招募小半年，以前是在南大陸的餐館當後廚幫廚的。現在勉強能說大陸通用語，布魯蓋的語言還在摸索中。”
所謂西大陸通用語其實就是類似地球上拉丁語的地位，布魯蓋盧克這些王國各自的語言都很像，都是通用一套字母，區別隻是具體單詞和發音細微不同而已。
“那這你如果沒有其他追求的話，隻會通用語已經足夠了。”安尼克看著麵前這位年輕的大廚。
“不，我並不喜歡當個廚子，布克船長看中的也隻是我塞利斯後裔的身份而已，把這個當最大賣點，船上的食客也隻是衝著東方菜的噱頭而已，好不好吃都會假裝誇上一番。”
安尼克聽到這還真是認同了這位大廚的想法，中午的正菜自己還真沒啥想法，雖然在想事情幹擾了食欲。
“所以你的夢想是啥？”安尼克問道。
聽到這林華眼裏開始有了光，“建築設計師，我想設計出東西方優點在一起的建築。東方的建築空間感層次分明，還有色彩的搭配上更加協調，西式建築更加宏大，線條簡約。結合在一起應該更有美感。”
土木啊，前世四大天坑專業之一，沒想到在這碰到個癡迷的。安尼克撓了撓頭。“女建築師也不是沒有，不過布魯蓋這邊大多數是年長的男性才會承擔起這麽大責任。”
“嗬嗬，那也算進步了，父親跟我說在塞利斯女性不允許拋頭露麵的，一般生下來隻有當全職家庭主婦的命，隻有這近幾十年隨著蒸汽機普及，大批的紡織製衣廠招收了女工後。女性才允許出門工作，也漸漸放開了受教育權。”
收入獨立才能帶來人格獨立啊，安尼克沒能說出來，自己不是來和她討論平權的。“那為何你沒去東方尋求機遇。”
“沒，父親不幸被海盜洗劫後萬念俱灰跳海了，我這沒存款也沒東方那邊家人的去那邊也沒奔頭，留在這起碼布魯蓋是少數幾個願意開放女子入大學深造的，我想報個建築設計專業的。”
安尼克聽到心裏已經一涼，看來指望這位的線索估計要斷了，還是本著情分說了句。“那你要補的課蠻多的，建築設計不僅要學數學，對力學要求也很高。語言反而是最低要求，順帶問下你繪畫的技術咋樣。”
“啊，還要數學的嗎？繪畫方麵我倒是蠻有自信的，那看看我畫作。”林華說完抽出一張畫紙來遞給了安尼克。
看著眼前這張畫紙上，扭曲的線條和不科學的透視，安尼克頓時覺得林華還是繼續做廚師這份有前途的工作。
“這是張春遊圖吧，野餐桌邊上那些小狗還是蠻可愛的。涼亭也畫的蠻好看的。”安尼克經量在想讚美點。
“那是鹿，旁邊主建築是猴山。這是一副動物園的寫生。”林華解釋道。
安尼克費勁才才能勉強認出這玩意是鹿，急忙把畫作還給了林華，“你想考個建築設計專業現在第一要緊的是攢錢。你認為一個艾格斯堡大學生一年花銷要多少？往大了想。”
“50鎊到100鎊？”林華果斷說出了她認為的數字。
“學費是100鎊了，這還是國立大學有補貼的情況，其他學校可能要的更多，艾格斯堡租房都不便宜，我盡可能節約也要一年一百鎊的開銷，就算女生吃得少不打扮不追求新式服飾的話估計也不會少於80鎊的。考慮到學設計還要額外作圖要求，我覺得你先攢上600鎊，報個設計學院讀三年的專科也行。”安尼克說道這還是感謝起老約翰夫婦，四年花掉了他們八百鎊，也耽誤大哥的婚禮。
“六百？”林華吃了一驚。“那我要省吃儉用十年嘛？”
“哦，自學的話我覺得你最多能過讀寫的水平。想數學和力學能過關的話還是要去報個補習班，補習費用一周要五鎊差不多。感覺你這又要200鎊才能夠。”
安尼克說道這感覺對麵的林華像個霜打過的茄子，軟了下去。
“不能請船上的人來教我？”林華沒有放棄問道。
“嗯，數學的話大部分水手和廚師應該不會懂這些，你可以找航海長試試，我想一條船上知識最多應該是這個崗位了。力學估計你這每周五鎊是跑不掉的，哦順帶你這畫技還有很大的提高空間。”安尼克善意的提醒到。
“行吧，有啥賺錢的竅門嘛？”林華還沒放棄。
“加強你的廚藝，和船長爭取下能不能親自給客人親自介紹你做的美食。”安尼克思索了下回答道。
“為何？”
“碰到大方的客人恰好喜歡你的廚藝的話，親自給他介紹指不定會有小費的。你們船長不會沒收吧。”布魯蓋王國餐廳內給侍者小費是傳統了。
“不會，我晚上就和船長爭取去。你找我做啥，不會真的來找我交流廚藝吧。”林華的要求算是滿足了，反問道安尼克。
“給我張紙和筆，你認出這些文字嘛？”安尼克要了張白紙和鋼筆，在上麵寫了起來。
“文字？”林華奇怪的問道，這是唯一個來找自己問這些的，有來挖牆腳去其他餐廳做主廚的，有來問要不要一起走私的甚至還有個對東方狂熱喜歡上來就要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