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抱薪者之死

“忠叔!”

許諾愕然的看著麵前這跛著一條腿的男人。

廬先生更是雙目驟然一縮,震驚的看著這個將軍府的跛腿管家,剛才那一瞬間,就連他都沒有看清這家夥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而且剛才他那一擊看似隨意,可至少也用了八成力道,準備直接殺了這許諾的。

卻……被這個男人輕鬆夾在了指間!

這麽多年,他從未聽有人說過,將軍府的這個管家竟有如此之高的修為!

“大玄境之上……難道是……難道是地境!”

廬先生心中駭然。

現在的人族,能達到地境的人,屈指可數!

忠叔冷冷的掃了一眼廬先生,手腕一抖,指間的折扇驟然朝著廬先生飛出。

折扇擦著廬先生的耳際飛過,深深的釘入了文道學院的院牆之中。

“將軍府的人,還沒有死絕。”

“望各位謹記,敢動我家少爺……下次,我這老跛子可不會再失了準頭!”

冰冷而嚴肅的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

廬先生已經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忠叔轉身恭敬的看向了許諾。

“少爺,郡主吩咐我,帶少奶奶來找您。”

忠叔認真的道。

許諾這才發現,跟忠叔一起來的,還有南若煙。

可這並不是許諾關注的重點。

“忠叔,你……修為這麽高?你藏的夠深啊!”

許諾驚歎道。

“少爺謬讚了,就隻是當年跟著將軍練過兩手而已。現在我就隻是將軍府的一個沒用的跛子而已。”

忠叔認真的道。

“少奶奶?許兄,你這是被……被拿下了?”

“縱橫花叢這麽多年,你終究還是被拿下了啊!”

李玄之一臉八卦的打量著南若煙,對許諾道。

至於將軍府出現忠叔這等高手,他一點都不震驚。

若是許長安沒有留下幾個高手,那才是奇了怪了。

“你少廢話了,快走,好戲都唱了半天了!”

許諾帶著南若煙和李玄之等人徑直走進了文道學院。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阻攔。

文道學院,那最大的廣場上,方道一正說的唾沫橫飛。

“有人說我方道一心變了,已經向著獸人族了。”

“說這些話的人,我希望你們能明白,當許長安大將軍戰死葬龍關,獸人族直逼我人族都城之時,究竟是誰在斷頭山拚死一戰,守住了我們人族的最後的一道防線!”

方道一說的正氣衝天,這已經不是暗戳戳的暗示了。

這是直接向所有人明示,明示他方道一就是赤劍軍之首領,是他帶人守住了斷頭山。

果然!

此言一出,全場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場的這些人,都知道是赤劍軍守住了斷頭山。

可赤劍軍的首領是誰……

一直都是謎!

此刻方道一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果然如此!我就說方少爺歸來的時間和赤劍軍出現在斷頭山的時間很吻合嘛。”

“方少爺不愧是人中豪傑,年紀輕輕竟然能擔此重任!”

“誰說不是呢,赤劍軍在前線的幾次作戰,其凶猛程度可完全不輸當年的許長安大將軍啊。”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以後誰再敢質疑方少爺,那便是與我為敵!”

……

廣場上,無數人已經將方道一視為了人族的希望和未來。

“這……世間還有這麽無恥的人!”

南若煙低聲罵了一句。

別人不清楚,她難道還不清楚嗎。

“有啊,這不就見到了麽。”

許諾笑嗬嗬的給南若煙指了指正吹的興起的方道一。

“諸位,你們都是文道學院的精英,都是人族之中罕見的天才和智者!”

方道一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你們真覺得獸人族就拿不下我們這北漠荒原嗎?以獸人族的能力,真的就這麽多年都攻不下那葬龍關嗎?”

“不!不是……”

“他們隻是不想攻打而已!”

“我們人族,萬族排行榜之末!我們有什麽?要血脈沒有血脈,要體格沒有體格。”

“天生肉體孱弱,靈魂更是脆弱不堪,我們什麽都沒有!”

“我們隻有依附獸人族,學習獸人族的修煉之術,才能慢慢強大起來。”

“說一句不敬的話,許長安大將軍生前奮戰了無數年,我們帝國得到了什麽?我們人族又得到了什麽?”

“依附強者,這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為什麽到了有些人口中,就成了沒骨頭?你有骨頭你又能幹什麽?除了無能的狂吠之外,還有什麽用?”

方道一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聲音在整個學院上空不斷的回響。

“許長安有骨頭!可是這麽多年,他不斷的征戰,讓我們人族好起來了嗎?他隻耗盡了國庫,打完了我們人族的好兒郎!”

“弄的整個帝國,無數人妻離子散!這便是他功績!可笑的是,我們還有無數人視他為戰神,稱他為我們人族最後的尊嚴!”

“可笑至極!”

“各位!你們都是天才,都是智者,你們有義務帶領我們人族走向更好的未來,而不是口口聲聲喊著尊嚴卻將我們往死路上逼!”

“獸人族隻是要我們人族成為他們的附屬而已,到時候我們的人可以為其開礦,搜尋靈晶等等,而獸人將為我們提供庇護,給我們的人提供更好的修煉功法,更多的修煉資源!”

“我們這不是跪在了獸人的腳下當狗,我們是在跟獸人族合作!”

方道一的聲音震耳欲聾,目光無比堅定。

最後的‘合作’二字,更是打消了無數人心中的疑慮。

不,準確的說,那不是疑慮,那隻是為自己的懦弱和軟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總有人渾身鮮血的拉我們站起來,也總有人衣冠楚楚的讓我們跪下去……”

李玄之輕歎了一聲,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靠!”

“誰特麽褲襠沒關緊,把這麽個玩意放出來了?”

“這不純純的惡心人麽這。”

突然,許諾的聲音極其不和諧的在這廣場上響起。

這等粗鄙之語,頓時讓廣場上這一群‘高雅’的文人們皺起了眉頭。

“孫子哎!”

“爺爺給你說過,你要跪舔獸人,舔人家屁股不怕被屎給噎死沒人攔你。”

“可你再敢提一句老許,老子弄死你!”

許諾狠狠的將離弦劍杵在了地上,看著人群中央的方道一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