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基層的難處
模仿作案一經提出，讓帳篷內的幾人都有些想不通。
明明都是被凶手電昏然後燒死的，隻不過拋屍的方法有所不同，怎麽就成模仿作案了？
“沒有值得做共情的地方。”看著幾個人都在疑惑的看著自己，王征啞然失笑道：“這是一個很粗劣的手法不是嗎？”
“我不太明白。”高峰搖了搖頭。
“首先……”王征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死者身上確實有某一塊電弧燒傷的痕跡，但重點是，以凶手的性格，不可能去做拋屍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上一個凶案現場還記得把，我們有沒有找到指紋，或者腳印？”
眾人搖了搖頭。
“我在上一個凶手那感覺到的是興奮後的脫力。”想到這裏，王征頓了頓繼續道：“可是在這個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來看，我隻能夠感覺到他的緊張。”
“時間是不是太巧合了？”古俠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上一個案子凶手的線索才剛剛被我們找到通報警方，這馬上又出了一個一樣的案子？”
“這可能是問題所在。”畫眉眉毛一挑忽然道：“有人泄密！”
“不可能。”古俠搖了搖頭，經過一陣深思熟慮之後，才開口道：“這樣吧，白靈你先帶著死者回市局，調查一下王征發現的東西。”
“我去確定一下那個凶手留下的腳印。”不用古俠吩咐，高峰便自覺的走出了帳篷。
很快，市局準備的車子便開到了案發現場，馬上又載著白靈回到了市局，不一會兒高峰便灰頭土臉的走了回來，身上還有一大片水跡。
“怎麽樣？”古俠問道。
“派出所沒有鑒定科。”高峰吐了口悶氣，便開始講述起之前的經曆。
原來他在離開了帳篷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市局，而是找到了村裏的派出所，想要直接做一個腳印分析，可是負責接待的民警卻一問三不知，不僅僅對業務不熟練，就連所長辦公室在哪都不知道。
高峰自然是氣的夠嗆，二話不說就準備往樓上闖，可是接待的民警馬上喊了起來，很快便從樓上下來了七八個持槍民警，二話不說便把高峰拷了起來。
“那你是怎麽跑出來的？”王征問道。
“這幫新兵蛋子給我拷廁所水管上了，我一拽就開了。”高峰有些氣不過，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手銬扔在了台子上，罵罵咧咧的道：“媽的，要是不拿槍老子一個打他十個！”
“你有沒有出示你的證件？”古俠皺著眉頭問道。
“給那個人看了，他告訴我說他不認識這個，就認識人，說是警察局長來他也一塊銬起來。”高峰憤怒的開口道。
“這……”王征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高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發火之後，轉頭對著古俠道：“我看咱們幹脆把局長請來，讓他們自己溝通這事。”
“對，我也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把閩江市局的局長銬起來！”高峰喊道。
古俠自然真的不可能把閩江市局的局長叫過來，但是他電話說的很清楚，就是要找當地派出所問責，也不知道是迫於專案組的壓力，還是古俠這兩個字的分量，很快便有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人趕到了帳篷裏。
“古教授你好，我是村派出所的所長，黃明。”一看到帳篷內的氣氛不對，黃明趕緊自報家門，然後滿臉歉意的對著古俠開口道：“剛才的事我也聽手底下的人說了，都是年輕人，你看這個事……”
“年輕人就不講道理了？”古俠憤怒的拍了一下之前放屍體的抬子，指著上麵的手銬陰沉道：“什麽時候幾層警員認人不認證了？還把我們的組員銬起來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年輕人不懂事……”黃明趕緊道。
古俠厭煩的擺了擺手，似乎是懶得聽黃明繼續拿這個理由開脫，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這……”黃明咬了咬牙，猶豫了良久之後才憤恨的一拍大腿，哭喪著臉道：“基層派出所的工作，不好做啊！”
黃明不是閩江本地人，他是從另外一個城市升職來到這裏的，本來他想著到了閩江這個地方，再加上是村裏，工作會比市區內要好做的多，可是等他真正到崗了之後才悲哀的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派出所的工作比想象中的還要混亂，戶籍科登記的村內人數嚴重失實，村裏常年有大批的流動人口進村，有些呆幾個星期，有一些甚至會呆上小半年，甚至很多年。
雖然表麵上來看，這是一件好事，但其實這些人龍蛇混雜，很多都是癮君子，小混混，小偷，所以村子裏的治安特別差，每年做治安考察的時候，都是黃明親自出麵，挨家挨戶去走訪，才讓這些人老實了下來，不然真鬧起事，他這個所長也就幹到頭了。
“幹嘛不把這些人抓起來？”高峰開口問道。
“抓不得啊！”黃明連忙擺了擺手，表情有些無奈：“村子裏地不多，基本都被承包出去了，村子裏的人每年分的錢也沒多少，每來一個房客都是實際收益，你要是攔他們財路，那不相當於殺他全家？”
黃明越說臉上的表情越苦澀，王征等人站在一邊，聽的也是頻頻搖頭。
村裏的情況說複雜其實也不複雜，無非就是幾個村民起哄鬧事，抓了是一了百了，但是剩下的問題如果丟個隻有十幾個警力的幾層派出所，那對於黃明來說確實不太公平。
“我知道你的難處。”古俠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後話鋒又是一變，“但是專案組也有難處，案子不解決我們要問責，你黃明也有幹係，順便跟你說一句，你知道死的人是誰？死在哪嗎？”
“我……”黃明明顯有些心虛，擦了擦汗，“不就是一個人死水塘裏了嗎？”
古俠怒不可遏，把早上得到的死者資料扔到了黃明的麵前，“你這輩子幹所長，也基本是到頭了。”
黃明心虛的翻開了文件，剛一看到死者的信息，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話都來不及說一句，把文件扔到一邊撒腿就跑。
“這人什麽毛病？”高峰把檔案撿了起來，擦了擦上麵的淤泥，“腳印鑒定結果出來了，凶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案發時穿的是一雙44碼的鞋子。”
“恩？”王征轉過頭一臉不解的看著高峰，頓時古俠和畫眉也同一時間轉過頭，臉上的表情也非常不解。
“看我幹什麽？”高峰翻了個白眼，“你當我傻？派出所既然這麽說，我當然不可能什麽事都不做，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就把腳印交給一個市局的警員，讓他幫我拿去找鑒定科了。”
“難得聰明一次。”王征笑了笑。
嗡嗡！
就在這時，王征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屏幕，是白靈打來了，也沒有多想便按了免提。
“王征哥，你真厲害！”白靈拿起電話就開始誇起了王征。
王征看著身旁三人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兩聲，壓低聲音道：“屍檢結果那麽樣？那塊物質是什麽物質？”
“咯咯！”白靈在電話裏笑了起來，好一陣子才繼續開口道：“根據檢查，死者是身上的電弧痕跡較小，與上一名死者的電弧痕跡不同，手法明顯有差異，證明不是同一個凶手。”
“還有呢？”王征追問道。
“你說的是你之前的那個物質吧？”白靈在電話那頭頓了頓，明顯能夠聽到翻紙的聲音，顯然是在看著剛剛出爐的報告，“是塑料袋，還有一些說不好是，物質很多，我覺得像是垃圾。”
“垃圾？”王征一愣，匆匆忙忙的掛掉了電話，轉頭對著古俠道：“古教授，死者的身份是？”
“這個村的村長……”古俠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王征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過一陣趕緊拍了拍腦門，同樣也火急火燎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