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燈下黑
當天晚上，除了專案組看過的第一具屍體外，在消防部門的配合下，整整一夜的時間，又找到了其他的四具屍體，連同第一具屍體，一起送到了獅子鄉公安局。
“通過DNA比對，這幾個死者的身份，正是失蹤的那幾位規劃局的局長。”白靈拿出了剛剛才完成的鑒定報告，遞給了麵前幾人，“而且跟王征猜測的一樣，死者脖子上的痕和腦後的傷痕，都不是真正致死的原因。”
“真是毒死的？”高峰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說，看見蜜蜂都會下意識的躲避，更何況還是塊頭更大的馬蜂，能夠活活被馬蜂紮死的人，還是非常罕見的，可就這麽一個案子裏，竟然足足有五個人，而且先後的死法一致，明顯是一人所為。
“那塊皮膚組織是什麽？”王征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高峰的疑問，這也是他想知道的。
“那是幹了的蜂蜜。”白靈咽了口口水，“死者的衣服上和身上都有大量的蜂蜜，在加上獅子山的環境和氣候，導致蜂蜜變幹後，在死者的身上形成了一層類似於皮膚組織的東西。”
高峰有些沉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趕緊捂住了嘴跑出了屋子，很快整個樓道裏都能夠聽到嘔吐的聲音。
“他怎麽了？”畫眉不解的問道。
“某些人吃獨食，大早上的開車到縣城裏的K記，買了兩對蜜汁雞翅。”白靈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難怪他會這樣了。”王征有些哭笑不得。第一個發現屍體的皮膚有問題的是高峰，結果中招的還是高峰，估計這小子有段時間不會吃蜂蜜製品了。
“好了，咱們還是談一談殺人動機。”古俠仔細的看了一下報告，沉聲道：“這幾個人的身家清白，我實在找不出殺害理由，而且根據獅子鄉警方送來報告，拆遷事宜早就在他們死前就解決完畢了，不存在因為補償而殺人的情況。”
“會不會是地理位置不滿意？”白靈想了想繼續說道：“村裏人對房子的說法挺多，也比較迷信，如果他對房子位置不滿意，私底下找規劃局的幹部，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能性不大。”王征搖了搖頭。
“你有什麽看法。”古俠點了根煙，不忘扔給王征一支，開口問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不僅僅是殺人動機，而是我們要先搞清楚，死者為什麽會都死在獅子山裏，而且他們的身份還都是規劃局的幹部。”
“我覺得更應該搞清楚的，是第一案發現場究竟在哪裏。”王征語出驚人。
“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們發現屍體的地方，還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古俠有些意外。
“這一點我很確定。”王征沉思了一會，開口道：“從報告上看，死者確實是死於蜂毒，但是死者在死前頭部受到過鈍器襲擊，然後才被馬蜂蜇死的，之後被人掛在了樹上做成了蜂窩，換句話來說，在被掛在樹上之前，他們已經死了。”
“看來是有的忙了。”古俠伸了個懶腰，一夜未眠他的精神也並不是很好。
“分頭行動，高峰到幾個死者的家裏調查一下，我和畫眉去屍體的案發現場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王征起身拿起消防部門為他準備的外套，笑著道：“古教授，你和白靈就在市局裏呆著吧。”
沒等專案組的幾個成員提出異議，王征便帶著畫眉偷偷的溜走了，等眾人反映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早就離開市局了。
……
“我套緊了他的脖子，用力的收緊繩子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掙紮，然後我把他吊在了樹上，看著山裏的馬蜂一隻隻的飛到他的身邊，我忽然覺得他的身子有些礙事。”
王征沉悶的吐了口氣，依舊閉著眼睛走到樹旁，伸出手磨蹭著麵前的樹皮，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你還有五分鍾。”畫眉低頭看著手表，聲音十分冷漠。好像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陌生人一樣，讓人不安，更讓人警惕。
“我拿著準備好的工具，爬到了樹上，然後用力的捅進他的肚子裏，我看著工具一點點的陷入，然後我用力的在他的肚子周圍劃圈，看著他肚子裏的東西，一點一點的被我攪碎，然後我在這片碎肉裏撒上了花粉。”
“看，那是我的孩子，它們在歡呼，慶祝自己找到了新家，完全不會被人搬走的家！”
王征忽然睜開了眼睛，疲憊的看著畫眉，開口道：“我就是這麽殺掉他的。”
畫眉看著王征，身體感覺有些發涼，不再敢看對方，趕緊低下了頭，便看見樹下枯葉的顏色有些不對，不自覺的便蹲了下來，拿起一片葉子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葉子的顏色應該是被死者的血染紅的。”王征頓了頓，繼續道：“當天我們來的時候光線不好所以沒有發現，但是現在倒是也能夠看出點別的問題。”
說著，王征也蹲了下來，兩隻眼睛不斷的在地麵上掃射，等確定了某個位置之後，輕輕的用手把樹葉翻開，頓時兩個人都被麵前的景象驚呆了。
數不清的螞蟻圍在一個角落裏，爭先恐後的在枯葉中穿行，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還有不少螞蟻從地底中鑽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畫眉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難道死者死的時候，還沒有樹葉？螞蟻怎麽會鑽到地底下？”
“不太對勁。”王征皺起了眉頭，趕緊伸出手把落葉撥到了一邊，露出了一塊濕潤的土壤，“底下有東西。”
“什麽？”畫眉頓時震驚了起來，下意識的伸出手便準備把泥土也撥開，想要看看地底下究竟是什麽。
“別碰。”王征趕緊攔住了畫眉，“你站遠點，然後給古教授打個電話，說我們有重大發現。”
“好！”畫眉往後退了幾步，緊張的拿起手機。
王征看到畫眉的舉動，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這才伸出手一點點的剝開那片稍高的泥土，很快一團類似於頭發的東西，被他挖了出來，同時地麵上也傳出來一股惡臭，熏得兩人都想要作嘔。
“燈下黑。”王征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沒有在繼續挖下去的衝動。單憑著之前所看到的東西，他大概就能夠猜出來，地底下埋著的是什麽。
畫眉聽著望著的話，好像也明白了什麽，等到手機接通了之後，趕緊對著電話那頭的古俠開口道：“古教授，我們在案發現場，好像遇到了燈下黑……”
“燈下黑？”電話那頭的古俠嘴裏叼的煙都差點掉了下來，趕緊開口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馬上過去！”
“好！”畫眉點了點頭，掛掉電話之後有些不解的看著王征，開口問道：“你剛才說的燈下黑，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們，包括當地的警方，都不是一個發現現場的，甚至報案人也不是。”王征麵部鐵青，深思了一會道：“有人比所有人都早的來到現場，而且還順便給我們留了個禮物，可能是針對當地警方，也可能是針對我們的。”
畫眉對王征的解釋依舊覺得雲裏霧裏，等到古俠趕到之後，案發現場便在一次進行了挖掘，可這一次挖掘出來得並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而是……一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