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是那個嗎?

王征的話鋒再三反轉,使得所有參加審訊的人員全都一頭霧水,甚至站在監審室裏分局的老偵查員都不清楚,王征又捕捉到了什麽訊息。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古俠,他經曆過各種各樣的審訊,也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僅僅有些興奮,而且還有些緊張。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我頂多算是妨礙社會治安,大不了就拘留而已。”胡強強行鎮定心神,由於他不是第一次收監,所以顯得很有經驗。

“你說的沒錯。”王征笑了笑,“你本來確實是妨礙社會治安罪,但是你涉嫌兩次猥褻屍體,並且還參與了一起謀殺!”

“什麽!他參與了謀殺?”偵查員隔著鏡子驚呼了起來,轉頭對著古俠道:“古教授,你的這位成員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死者死亡的當天一早,胡強就被抓起來了,他根本就有不在場的證據!”

“是啊。”古俠點了點頭,沒有反駁,同時苦笑道:“事實上,我有時候也不知道,我這個學生,腦子裏在想什麽。”

“我有權要求結束審訊,這樣違反了審訊的意義。”老偵查員皺起了眉頭,然後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等一下,難道你不想知道,王征是從哪發現了線索?”古俠按住了偵查員的手,笑著道:“聽聽看再說吧。”

“好吧。”老偵查員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再次站在玻璃窗前,盯著王征。

在王征的眼神下,原本鎮定的胡強終於承受不住壓力一般,低下了頭,不敢在跟其對視,看到這一幕,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藍妮確實不是你殺的。”王征頓了頓,開口道:“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以凶手的作案方法來說,根本不可能有性侵的行為發生,後麵那一段無疑是你自己加上去的,這一點雖然當時沒有保留證據你可以不承認,但是賈衛平胃裏的東西,你卻不能否認。”

“是我做的……”胡強終於承受不住壓力,點了點頭。

“媽的,你早他媽招了得了!”高峰氣的夠嗆,差點把手裏的文件夾砸到胡強的身上,但是礙於四周的監控,不得不強壓著怒火,恨恨道:“說吧,你是怎麽跟凶手溝通的,還有密室環境是怎麽製造出來的。”

“他……,找到了我,給我留了張紙條。”胡強仔細的回憶了起來。

原來,早在專案組化驗出胡強的精液之前,凶手便找到了他,而且時間竟然就是陳帥被殺的第二天中午。

當天中午,胡強正埋伏在校外準備找尋下手的目標時,忽然被人打暈拖進了草地裏,等他在醒來的時候,身上竟然一絲不掛,而他的手上確多了張紙條,上麵有著很清晰的地點,還有位置,包括把死者幾點送到哪裏,都有清楚的指示。

胡強,也就是靠著紙條上的指示,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先穿著寬大的衣服戴著口罩偽裝成賈衛平的樣子開房,然後又從旅館的後門把賈衛平背進了房間裏。

“那密室是怎麽回事?”高峰開口道。

“根本就沒有什麽密室,是他下的鉤子。”王征好像明白了什麽。

“什麽意思?”高峰有些懵,趕緊轉頭朝著胡強問道:“快說,鉤子是怎麽回事”

“我……”胡強歎了口氣,咬了咬牙道:“我走的時候下了一個鉤子勾住門栓,然後門關上的時候一拉線就鎖上了,至於反鎖門是我拿錫紙和鐵絲鎖的。”

“還是個神偷。”高峰徹底無語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胡強耍流氓有一套之外,竟然連小偷小摸也挺厲害,完全是個犯罪界的人才。

“那紙條現在在哪?”王征趕緊把話引回了正題,“你是保存起來,還是燒掉了?”

“紙條放在出租屋的鞋盒裏。”胡強有些忐忑的說道。

“還好。”王征終於鬆了口氣,拍了拍高峰的肩膀,示意審訊結束。

“等一下,這位警官,我要判多久……”胡強看著王征準備離開,情緒有些激動的追問道。

“無期。”王征冷冷的看著胡強,丟下這兩個字之後,轉身離去。

王征和高峰剛剛離開了審訊室,就看見古俠三人一臉笑意的站在遠處,同時一個滿臉笑意的老刑偵員,正對著他們走來。

“你就是專案組的王征?”老刑偵員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王征的手,開口道。

“我就是,您是……?”王征有些迷糊,對遠處的古俠打了個眼色。

“我來介紹一下。”古俠趕緊走了上來,笑著道:“王征,我還差點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公安部刑偵局的張寶生同誌。”

“張寶生……?”高峰一愣,一下子好像想起來什麽,趕緊把對方的手搶了過來,死死的握著對方的手掌道:“你就是撰寫刑偵期刊的張老師?”

“啊?刑偵期刊……,我想起來了,你也是首都警校的學生?”張寶生沉思了一會,臉上頓時露出了尷尬。

回到警方給設計的辦公室裏,高峰一直拉著張寶生的手不放,一路噓寒問暖,除了一臉尷尬的張寶生之外,專案組的幾個人都憋著笑,好幾次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胡強招的很及時。”張寶生語氣有些尷尬,沒有繼續開口,眼神一轉看著一旁的高峰。

專案組幾人也看著高峰。

“你們看我幹啥,聽張老師說啊。”高峰迎著眾人的眼神,趕緊吹捧道:“王征,你可是要好好學學,張老師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寫的入門書,帶出了多少批專業刑偵係的學院,現在各個都是各省裏的犯罪克星!”

“我們是知道張老師厲害,不過你也挺厲害的。”畫眉看著高峰意有所指。

“高峰,你是那個嗎?”白靈發問的時候,臉上出現了羞澀的表情。

“哪個?”高峰一臉無奈,順著眾人的眼神一低頭,正好看著自己抓著張寶生的手,趕緊把手收了回去,“張老師,你繼續說,我去倒杯水!”

“這孩子……還挺有意思的。”張寶生看著低著頭差點撞到門上的高峰,輕咳一聲才繼續道:“胡強招供的及時,為我們當地警方提供了不少線索,王征接下來你有什麽想法?”

“我倒是有,但恐怕你也不會用。”王征意味伸長的笑了笑,“我的方法太過激,就算部裏同意,恐怕陳帥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你就別賣關子了。”古俠趕緊擺了擺手,開口道:“陳家那頭已經被部長擋下來了,隻要你有辦法就盡管用,但是不能違反原則。”

“好!”王征得到了古俠的應允,明顯精神一振,開口道:“現在很明確的一點,凶殺殺人不是為了性,我想最有可能的一點,就是因為胡強三個人冒犯了他的藝術品,或者是說藝術品的載體。”

“詳細說說。”張寶生來了興趣,趕緊搬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開口道:“剛才在監審室的時候我就好奇你的辦案思路,你說胡強為什麽要幫凶手做事?”

“他應該跟凶手達成了某種協議。”王征頓了頓,繼續道:“凶手應該用生命威脅他,而胡強鋌而走險處理屍體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幫自己贖罪。”

“贖罪?”張寶生一驚,他覺得這個詞用的有些重了。

“沒錯。”王征靜靜的站在原地,掃視一圈之後,開口道:“每一個藝術品都是藝術家賦予的生命,無論是任何的玷汙或毀謗,都必將受其責罰,或成為下一個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