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選拔】
左邊的男人應該有四十左右吧？看得出來，他身體很不錯，身材魁梧，眼神堅定，尤其是兩隻胳膊，肌肉發達。他坐在凳子上筆直挺拔，兩隻眼睛看著前方，手裏緊緊捏著號碼牌。這樣的坐姿和習慣，一定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
右邊的是一個男孩，大約二十多歲，長相帥氣，說話溫和，看起來並不太像警察係統裏的人。他從進來房間後就一直在和別人聊天，房間裏等待牌號的一共七個人，他已經和五個人聊得火熱起來，尤其是其中幾個女警。剩下的兩個沒有和他多聊的，一個是陳遠，另一個就是陳遠左邊的那個男人。
“32號鄭衛國。”門打開了，一個女警拿著資料喊了一個號碼。
左邊的男人站了起來，抬步走了過去。
原來他叫鄭衛國，陳遠心裏說道，這名字還真符合他的氣質。看來應該是一個比較守原則的警察。
“嘿，你叫陳遠？”這時候，旁邊的男孩又探過來頭，仔細看了一下陳遠手裏的表格。
“什麽事？”陳遠慌忙把手裏的表格收了起來，有點不高興。
“宅男，你肯定是宅男。估計生活中也沒什麽朋友，經常夜裏睡不著吧。興許晚上還會想起一些陳年往事。做過抑鬱症測試沒？肯定是輕度的，信不信？要不要現在試試？”男孩一連串說了一堆問題。
陳遠皺了皺眉，他不太喜歡這個男孩的性格，有點太鬧騰。不過男孩可能是學心理學的，雖然短短幾句話，但是卻清晰地把陳遠的性格和生活習慣點了出來。確實，陳遠有輕微抑鬱症，之前他還去醫院看過。
那個男孩看陳遠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拿出兩張卡片，一張是紅色的，一張是黑色的，然後對陳遠問道，“用最快的速度，選一張，不要想，下意識的選。”
陳遠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黑色的，在陳遠指向黑色的同時，那個男孩收起了紅色的卡片，然後笑著說，“就知道你肯定會選黑色的。”
“為什麽？”陳遠有點好奇。
“紅色代表熱情，你的生活中嚴重缺少這個。你喜歡沉默，喜歡獨處，喜歡安靜，黑色代表的因素都符合你的性格需要，所以你會毫不猶豫選擇黑色。對了，介紹一下，我叫沈家明，來自蘇城，是一名監獄心理矯治師。”男孩介紹了一下自己。
“監獄心理矯正師？”陳遠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職業。
“對，主要負責罪犯的心理谘詢以及心理問題解決。不過我本身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心理師，在監獄裏幫助罪犯隻不過是我的一個愛好而已。”沈家明說著擺弄了一下他的劉海，做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動作。
這時候，那個念號的女警又出來了，這次輪到陳遠了。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進去。陳遠進去的時候，正好鄭衛國從裏麵出來了，兩個人眼神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陳遠沒參加過這樣的場合，前麵坐了四個考官，麵目肅穆。旁邊有一張凳子，看上去更像是四個人在審問犯人一樣。在來的時候，陸誌國已經跟他講了很多，其實都是一些諸如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好的話。但是真坐下來後，陳遠還是有些緊張。
四個考官依次問了一個問題，然後四個人湊在一起低聲說了幾句話，最後，結束了。
走出房間，守在外麵的陸誌國走了過來。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陳遠問道。
“說什麽呢？這不還要等結果嗎？如果通過了，就要進行分組了。分組後，就要一起合作進行案件測試了。”陸誌國說道。
“我看優秀的人才很多，我不一定可以。”陳遠低聲說道。
“誰說你不可以了？要自信一點。來的時候，你父親還專門給我打了個電話，要我好好照顧你。”陸誌國說道。
“我父親？”陳遠有點意外。
“是的，你父親說知道你大學畢業後進入殯儀館工作不是你想要的工作，他還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選擇。不管怎麽樣，他都會支持你。我看得出來，你父親和你一樣，都是不善言辭的人，不過內心都是比較火熱的。”陸誌國說道。
這確實是陳遠沒有想到的，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一種很平淡，甚至平淡到沒有什麽味道的關係。陳遠離開殯儀館的事情，父親也沒說什麽。包括他來這裏，父親的態度永遠都是漠然無視，仿佛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所以忽然聽到陸誌國說的這個事情，陳遠的心裏不禁有一點感動。
接下來，陸誌國本來要帶陳遠在省公安廳裏走了一圈。結果，陸誌國臨時有點事情，於是陳遠自己一個人在省公安廳裏麵四處看看。
“陳遠？”忽然，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陳遠回頭一看，發現後麵站著一個女孩。
“是你？”陳遠認出了女孩，她是那個林南的法醫朋友孟雪。
“還真是你，這麽巧，你在這裏做什麽？”孟雪笑了笑問道。
“我，我來這裏？”陳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不會也是來參加省廳這個優秀人才選拔的吧？”孟雪倒是說了出來。
“是，是啊，是這個。”陳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在刑偵這塊這麽有天賦，想來陽城公安局那邊肯定會讓你來。不錯，不錯，祝你成功啊！”孟雪說道。
“你也是來參加選拔的嗎？”陳遠問道。
“是啊，你知道我是做法醫的，然後省廳這邊的新部門肯定會更好點。”孟雪點點頭。
正說著，陸誌國從前麵走了過來，衝著陳遠喊了一聲。
“那個，我先過去了。”陳遠說著看了看前麵的陸誌國。
“好，再聯係。”孟雪說道。
下午三點，選拔通過的名單出現了。陳遠順利通過了，並且他還在公示的名單裏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鄭衛國，沈家明和孟雪。
“認識幾個？”陸誌國看著上麵通過的名單問道。
“就知道三個，熟悉的話隻有一個。”陳遠說道。
“你還真是有點燜，我聽說有的人都認識了十幾個。不過這也沒啥用，後麵要靠實力。希望你認識的這幾個能有和你在一組的，要不然你和陌生人在一起磨合，那還真有點難為你了。”陸誌國搖了搖頭說道。
“陸處長，我現在覺得我可能不適合這個。要不，我，我回去吧。”陳遠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說道。
“怎麽就不適合了？”陸誌國愣住了。
“就是覺得，覺得不適合。”陳遠也說不出來原因。
“我告訴你，你之所以不適應是因為你之前都是一個人工作，你的性格太封閉。你覺得那樣快樂嗎？你有沒有發現，你當初在為盧浩博翻案的時候才是最快樂的，那個時候的你，全身都在放光，因為那才是真正的你。”陸誌國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您說的對，我是有點不適應。我努力克服，好好克服。”陳遠咽了口唾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