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華叔

華哥鍾表店,香江會議展覽中心旁的一家不起眼的店鋪。

其實一開始灣仔隻是一處小漁村,但因為港口的便利,再加上一些時代紅利,灣仔逐漸發展成繁榮的商業區。

所以別看這家店不起眼,但在這寸土寸金的香江?

眼前這家店怎麽說也要一代人的奮鬥。

從口袋裏掏出洪記奶茶店老板給的地址,看了看上麵的位置,在確定沒問題後,陳長青推門走了進來:

“老板,修手表。”

店鋪不大,也就一個小櫃台,不過周圍卻擺滿了各種鍾表,其中不乏名表,比如陳長青的勞力士,因為007而火遍全球的歐米茄。

隻是當老板轉身看向自己的時候,陳長青卻不由的樂了。

因為這人他也認識,我和我的祖國,第四個片段——回歸。

眼前這位就是那個酷似任達華的華叔,陳長青記得對方好像還修複過雙方代表的手表。

聯想到今天看到的陳國榮,簡奧偉,以及眼前的華叔。

這讓他不由的感慨香江是真的很大,但也是真的很小,本想下午忙中偷閑,但沒成想居然碰到了三位熟悉的人物。

而在另一邊,感受著陳長青直勾勾的眼神,華叔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下意識摸了摸臉:

“我臉上有東西嗎?”

意識到自己這樣盯著對方不禮貌,陳長青連忙擺擺手:

“沒有,不好意思,感覺老板像是我見過的一個熟人。”

華叔長鬆了一口氣,他也沒生氣,而是開玩笑的表示:“任華強是吧?朋友都說我和那位大明星很相似,不過人家是大明星,我隻是一個修表匠。”

陳長青點點頭:“這麽說還真有點像。”

華叔笑了笑,不過他並沒有跟陳長青要手表,而是搶先說道:

“你看起來很麵生,靚仔,先跟你說好,我這裏修手表很貴的。”

陳長青從口袋裏掏出一枚裝著手表的盒子:

“朋友介紹來的,來主要就是因為您水平特別高。”

華叔接過盒子,他看了陳長青一眼:“洪記奶茶店的老板?”

“老板給您打電話了?”

陳長青眼裏多了幾分詫異,沒想到奶茶店老板居然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可隨即華叔的一句話就打破了陳長青的設想:

“沒有,你之前開車門的時候,我看到洪記家的箱子了。”

陳長青點了點頭,他也沒多想,畢竟在他看來那不過就是一個老舊的箱子。

隻是看著擺弄著手表的華叔,陳長青眼裏不由多了幾分期許:

“您看能修嗎?”

兩三分鍾後,手表在華叔手裏擺弄了十幾遍,陳長青也看不懂。

隻知道華叔將手表放回盒子的那一刻,眉宇間卻帶著一抹糾結:

“能,裏麵的零件沒太大損壞,不過這款勞力士的型號很舊,很多零件已經停產,你確定要修?很貴的,還不如重新買一塊新款。”

陳長青長鬆了一口氣,嘴角不由多了幾分笑容:

“能修就好,老板多少錢。”

要說錢?

陳長青肯定比不上那位坐擁一條街的大佬,但今天怎麽說也賺了四百萬。

修表的這點錢他不是很在意,他真正關心的是這塊手表能不能修好。

華叔搖了搖頭,勸阻道:“三萬八,這是最低價了,你在稍微加點都夠買一塊嶄新的了。”

但陳長青不理會,他笑著搖了搖頭:

“您先等等,我去車裏取錢。”

而看著起身準備去拿錢的陳長青,華叔擺擺手:“不用,一星期後你過來拿手表,到時候給錢就好。”

先修好,後給錢?

陳長青點了點頭,神情認真的說道:“謝了老板,一星期後,我會過來取手表的。”

華叔沒搭話,隻是擺了擺手,不過看著陳長青離開的背影,卻不由的瞥了眼對麵的律師所。

“轟轟轟!”

福特野馬特有的引擎聲在街道響徹,感覺就好像一頭蘇醒的大怪獸。

華叔低頭拆著手表,仿佛什麽都沒聽到,直到引擎聲漸漸遠去,鍾表店的門再次被推開,一身西裝革履,帶著茶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氣場卻有兩米八的大律師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華哥,剛才那臭小子呢?”

低頭看著手表,華叔隨口問道:“走了,大律師你不會是想要跟他打架吧?”

聽出了華叔語氣中的調侃,大律師不由狠狠瞪向對方:

“你小看我?”

華叔沒理會,他甚至連頭都懶得抬:“他比你年輕,看起來也比你能打。”

簡奧偉臉色一僵,想著陳長青穩健的步伐和自信的雙眸,再加上對方古惑仔的身份?

估算了一下雙方戰力,簡奧偉嘴硬的一扭頭:

“哼,那又怎樣,現在是法治社會,會打架又如何,還不是一槍撂倒。”

一槍撂倒?

之前華叔有句話沒說,那就是讓陳長青來找自己的那位洪記奶茶店老板不簡單。

因為隻見了一麵,不清楚陳長青什麽路數,所以華叔就沒提這句話,而現在?

抬頭瞥了一眼,看著就好像孩子一樣的簡奧偉。

華叔搖了搖頭悶聲說道:

“行了,知道你來幹什麽,那小子不錯。”

大律師眼裏一亮,可隨後眼神裏卻帶著幾分糾結:“怎麽說?”

簡奧偉不喜歡陳長青是事實,但不喜歡是因為陳長青太爛,而不是單純不喜歡這個人。

準確的說是簡奧偉認為陳長青不是may的良配,may跟著陳長青會受苦。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簡奧偉看人很準,但問題是曾經的陳永仁已經沒了。

而通過今天的見麵,陳長青卻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再加上老友也說陳長青不錯,甚至就連眼前的華哥都這麽說,這讓大律師不由糾結起來。

華叔不知道簡奧偉在想什麽,他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也恰恰是因為他的純粹,所以修表的技藝才能這麽高。

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也沒有那麽多心眼,但他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

“你徒弟從我這拿的那塊手表壞了,雖然不知道怎麽弄的,但這小子願意花錢修。”

簡奧偉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那又怎麽樣,這可是我徒弟給他買的禮物。”

華叔則翻了個白眼:“知足吧,有修手表的錢,都夠再買一塊了。”

may買手表多少錢?

三萬還是四萬?

重新買一塊手表用不了那麽多錢,幾個停產的零件也不值很多錢,反正勞力士蠔式恒動都差不多。

真正值錢的是華哥的手藝。

街坊鄰居不算,華叔隻收個成本價,但類似陳長青這種第一次見麵的新人,哪怕有老朋友介紹,他打底也要收一萬塊的工費,不說別的,勞力士保養一次的起步價就是一千。

有同樣的錢,陳長青稍微加點就能買一塊新的,如果再願意加點可以買一塊更好的。

但他沒有這麽做,這說明他在乎這塊表。

而看著眼裏閃爍著欣喜的簡奧偉,華叔不耐煩的擺擺手:“還有你,沒什麽事就趕緊回去,別耽誤我工作。”

大律師嘴角微翹,雖說還是不能接受陳長青,但至少相比較最初的反感,他現在對陳長青這個人已經沒那麽厭惡。

畢竟從始至終他在意的隻有may是否幸福:

“華哥,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下周記得幫我保養手表。”

華叔沒開口,他這人比較沉悶,平日裏不喜歡說話,再加上眼前這塊手表有些怪,讓他不由的感覺驚奇:

“這表麵……碎的有點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