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條街我菠蘿仔說了算！
“一萬！”
“五條！”
“紅中！”
“杠！再杠！在杠！”
“三餅。”
“二餅，清一色，尼姑尼姑，外加門前清一摸五。”
“滾啊，你以為拍千王之王啊？”
“草，給錢給錢。”
大富豪迪廳，已經殺紅了眼的菠蘿仔，此刻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雖說已經輸了十幾萬，但這一把就贏回來四萬多，感覺自己時運來了的菠蘿仔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這讓他不由的眉頭一皺，眼裏更是多了一抹煞氣。
也沒多想，按下接聽鍵的菠蘿仔直接將手機用腦袋夾住，語氣有些衝：
“阿姐，我正在打牌，趕緊說什麽事。”
不過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卻不是他阿姐的聲音，而是一個略帶焦急的老年人聲音：“阿哲，我是你阿母，小阿城是不是去你那了，怎麽現在都沒回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畢竟是阿母而不是阿姐，菠蘿仔的語氣緩和了很多，他一邊洗著牌一邊翻著白眼：
“小阿城都十六了，能出什麽事？”
老太太不樂意了，不過孩子長大了，現在翅膀硬了不聽話，老太太隻能用商量的語氣道：“不管怎麽說小阿城是你侄子，要不你去找找？”
“知道了，我會去找的，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敷衍的應了一聲，菠蘿仔將手機扔到旁邊的沙發上。
坐在菠蘿仔對麵的山哥不由眉頭皺了一下，甘地手底下的生意主要是以洗衣粉為主，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運送和收購，另一部分就是販賣。
山哥就是負責運送和收購的，菠蘿仔則是利用大富豪迪廳龍蛇混雜的特殊位置，從而銷售這些貨物。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見的多了，山哥對家人看得比較重。
在經過片刻的思索後，山哥還是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
“要不算了，打了快一天了，你也去清清腦子？”
菠蘿仔卻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語氣中帶著叫囂：“開什麽玩笑，我這邊時運剛來，怎麽可能現在就算了？山哥就屬你贏得最多，你可不許跑！”
良言難勸該死鬼，見菠蘿仔自己都不在乎，他山哥自然就更不在乎了。
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山哥大手一揮：
“那行，繼續，今天看我不把你贏成窮光蛋！”
桌上另外兩個人自然明白山哥之前的話什麽意思，不過菠蘿仔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願意參合這些破事。
就這樣，麻將從淩晨打到清晨，從清晨打到下午。
期間菠蘿仔的母親又來了幾遍電話，一開始菠蘿仔多少還敷衍敷衍，但後來火氣上來的他直接就開罵。
別說是山哥，就算是另外兩個大馬仔也不由的皺眉。
可偏偏菠蘿仔不以為然，反而一臉厭惡的嘟囔著：
“個老不死的掃把星，要不是打電話老子的運氣也不會這麽差，打電話，打電話，財神爺都被你擾沒了，老不死的怎麽不去找閻王打電話。”
“呸！晦氣，掃把星！”
講真，菠蘿仔的這番話有些過分了，小阿城怎麽說也是菠蘿仔的侄子，大年初一侄子失蹤了，他這個當叔叔的怎麽也應該去找找，更何況跟他打電話的不是他姐，而是菠蘿仔的老母。
老一輩的人，在他們眼裏可以不講義氣，但不能不講孝義，畢竟那是生你養你的媽。
況且當年菠蘿仔犯了忌諱，要不是他老母跪地上頭都磕破了，求人家放過他兒子。
哪還有現在的菠蘿仔？
他早就被人砍碎了做人肉叉燒包了。
所以接下來的打牌中，在三個人有意無意的針對下，菠蘿仔的牌越打越爛，一開始也就輸了不到十萬塊，但後麵輸得越來越多，最後結算的時候他至少輸了二十五萬。
九四年的香江，律師一個月才四五千的工資，陳長青一天八十塊就能請一個大學文憑的小姐姐當遊戲城前台。
祖國那邊的工資就更低了，日薪超過五十的都算得上是高薪，放在京城能買一套四合院，哪怕是地段好的也能買半套。
菠蘿仔掙得不少，但平日裏大手大腳慣了。
一天就輸了半套房，別說是他，他老大甘地都受不了，肉痛的菠蘿仔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味了，最關鍵的是他還不能賴賬。
畢竟在座的這幾位，可都是跟著甘地的大馬仔，而山哥更是甘地極為信任的手下。
就這樣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菠蘿仔陰沉著臉從大富豪迪廳走了出來。
從陳長青這裏拿的第一筆房租扔了進去，自己還倒賠了十幾萬，完全沒有回家心情的他便蹲在門口抽煙。
巧的是在這個時候，小阿城從遊戲城走了出來。
他臉上還帶著遊戲通關後的興奮，在看到菠蘿仔的那一刻不由的喊道：“小叔，你怎麽來了？”
陰沉著臉色，手裏夾著一根香煙，菠蘿仔麵色凶狠的瞪著小阿城：
“為什麽不回家？”
小阿城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菠蘿仔陰沉的臉色他看得懂，這讓他不由支支吾吾起來：
“額，我……”
輸錢了心情本來就不好，小阿城此前一臉開心笑容在菠蘿仔眼裏愈發刺眼，心中莫名湧出一陣惱火的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我問你為什麽不回家！”
麻將桌上的其他三個人自己惹不起，但小阿城算個什麽東西。
被扇了一巴掌的小阿城半邊臉瞬間就腫了，眼裏閃爍著畏懼的他隻能低下頭：
“小叔，我錯了。”
心裏的火氣雖然沒消，但小阿城都承認自己錯了，菠蘿仔也不好繼續動手，隻能陰沉著臉：
“知道錯就好，跟我回家。”
看著菠蘿仔頭也不回向前走的陰沉背影，小阿城連忙追了過去。
一路無話，菠蘿仔陰沉著臉，小阿城也不敢問，差不多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菠蘿仔突然問了句：
“對了，裏麵玩遊戲的人多不多？”
“啊？”
小阿城嚇了一跳，以為菠蘿仔又要打他，不過看著自家小叔詢問的眼神。
小阿城想了想，語氣不太確定的表示：
“還行吧，開業人不是很多，應該是大家還不知道，不過遊戲挺好玩的，估計過段時間能火起來，小叔，今天這事能不能別告訴阿母？”
菠蘿仔點了點頭，他沒有回答，隻是瞪了小阿誠一眼：
“到時候看心情。”
一天輸了二十多萬，其中有十二萬還是陳長青給的第一季度房租，想要短時間內再從陳長青手裏要一筆錢很難，所以菠蘿仔便打起了遊戲城人流量的注意。
大富豪一年銷貨能給他帶來上百萬的淨利潤。
遊戲城和鞋店不同，鞋店沒辦法賣貨，但遊戲城沒問題，如果自己能讓陳長青幫自己銷貨，今天輸的這些錢就回來了，甚至自己還能打通一條新的財路。
至於陳長青會不會同意？
菠蘿仔不在乎，因為腳下這條梧桐街他說了算，哪怕是強買強賣，他也要讓陳長青把這批貨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