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不，別用“炮灰”這樣攻擊性的詞，我們叫他“預備人員”
梅森和巴博薩的“合作方案”討論的非常順利，原本龐雜的細節加上整個談話也沒有超過十分鍾。
這個模式基本可以概括為不管梅森提出什麽離譜的要求，老海盜都滿頭答應，根本不帶討價還價，也不像是合作雙方的你爭我奪。
倒像是上級給下級發布任務一樣。
這就讓梅森感覺沒必要談下去了。
倒不是說巴博薩沒誠意，大海盜真的很有誠意。但這個老混蛋這會還處於狂喜和懵逼狀態，他還完全沒有從獲取“希望”的振奮中清醒過來。
而其滿口跑火車的姿態也很符合海盜們的行事風範。
先撿好聽的說把合作敲定，但具體的實施細節就得等到他們見到被許諾的好處之後再細細討論。
總之就是不吃虧。
“十萬支藥劑我會在一周之後帶來，那已經足夠你武裝起一支足以建國的軍隊。但巴博薩，我得先拿定金。”
年輕人將裝著881枚詛咒金幣的魔鬼之箱丟入手提箱裏，又拿出五十支疫苗和注射器以及一份寫滿了K小隊所需物資的清單作為“禮物”交到巴博薩手中。
他說：
“把你的寶庫向我敞開吧，我會在其中挑選我需要的東西。”
“當然。”
巴博薩毫無遲疑的從腰帶上取下一枚黃銅鑰匙丟給梅森，他看著那份林林總總的清單，說：
“我把我最珍貴的藏品總是隨身攜帶，就在這艘船的底艙中，我尊貴的朋友你可以將它們全部拿走。
七天是吧？
沒問題！
這七天中我會竭盡全力的在這片大海上與我的領地中為你搜集你需要的報酬。”
梅森點了點頭。
他很有風度的帶著風箏人和女海盜以及在朝著巴博薩擠眉弄眼的傑克船長離開了船長室。
隨著艙門關上，老海盜慎之又慎的將手中的疫苗和注射器拿起。
他本能的想要給自己來上一針，但卻停了下來看向自己的女兒瑟瑞娜。
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努力浮現出一抹父親的慈祥，不過虛偽了大半輩子讓他已經習慣了掛上讓人不舒服的虛偽笑容。
“過來，瑟瑞娜，我的乖女兒，這是你和你導師的那一份。”
巴博薩從自己得到的禮物中拿起兩支遞給了自己的女兒，他低聲說：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來接受自己有個大海盜父親的真相，我也不奢望你能很快接受我，但我真的很希望你不要再離開我身邊。
這不隻是父親的挽留，更是出於安全考慮。
在梅森大規模的展示他的‘神藥’之前，千萬不要向其他人透露我和他的交易，好嗎？我相信聰明的你能夠理解我的憂慮。”
“我當然能理解。”
穿著藍裙子的年輕姑娘沒有拒絕自己“父親”遞來的藥物。
她握著這冰冷又極具科技感不像是這個時代造物的“希望”，心中充滿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但在幾秒之後，這姑娘一邊回憶著梅森的動作將試管裝入精密的注射器中，一邊對自己厭惡的海盜父親說：
“他說這藥物隻有兩個月的有效期。你知道，這就意味著你乃至所有幸存者都會被他控製。”
“這有什麽關係呢？我的瑟瑞娜。”
巴博薩將鋒利的針頭刺入自己手臂的血管中，將那微涼的**注入體內就好像有某種力量在他老邁的軀體中誕生。
讓他連說話時都充滿了氣勢。
橫行大海的海盜王將自己那頂破舊的帽子戴在頭上，又捏著手中的清單，冷笑著說：
“隻要他想，擁有神藥配方的他完全可以成為末日之下的王，甚至是神！
但他對統治毫無興趣，梅森想要的隻是這些東西，我的女兒，否則他就不會和我提出那個可笑的交易。
既然他不願意統治，那為什麽不由我來呢？
別看你老爹現在這幅樣子，但我也做過帶英的艦隊指揮官，也曾融入過那個虛偽的圈子，我也曾和那肥碩的愚蠢國王談笑風生。
我知道一個王國是怎麽運轉的。
我更知道那些國王們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得付出多少，而我將付出的不過是財富和一些資源罷了。”
巴博薩大笑幾聲又回頭看向自己的女兒，這老海盜咧著嘴露出幾顆大金牙，他充滿信心的說：
“我的女兒，我的瑟瑞娜，我保證，你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公主殿下，而在我死後，你將繼續執掌我為你建立的王國。”
“但海神三叉戟呢？”
瑟瑞娜咬了咬嘴唇，對自己的大海盜父親說：
“你答應過我會找到它我才來到你的船上。我們必須找到它，我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種藥物上。”
“是的，是的，我們會找到它的，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它，在海盜王會議結束之後，我會給你一支艦隊，我的女兒。”
巴博薩有些敷衍的對自己的女兒許諾了一番。
他看著手中的精致試管雙眼放光。
顯然已經沉浸在了自己即將擁有的美好未來的幻想之中。
看到自己短視又貪婪的海盜父親露出這樣的表情，剛剛完成疫苗注射的瑟瑞娜·史密斯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看著梅森等人離開的方向也陷入了思索之中，她真的不覺得自己的便宜父親將一切都壓在這種藥物上是正確的選擇。
或許她應該私下做些準備？
……
“老大，我現在覺得一個世界之門好像不夠用。”
在離開安妮女王複仇號的路上，行囊裏裝滿了好東西還在肩膀上扛著一個裝滿了珍貴之物的大袋子的風箏人對梅森說：
“我們可以在這裏獲得足夠的人力資源投入霍格沃茨的開發中，但隻有一座世界之門根本無法滿足K小隊的調度需求。
“確實，我也有這種感覺。”
梅森深以為然的點頭說：
“或許可以聯係一下獵手先生看看能不能走走後門什麽的。你的新戰衣怎麽樣？有什麽地方是需要改進的嗎？”
“它太棒了，對我來說幾乎是完美的。”
風箏人笑著拍了拍胸口發出輕微的撞擊聲，又摸了摸飛行背包對梅森說：
“但和這套功能性十足的新戰衣相比，我們兩一起重新設計的風箏反而顯得有些廉價。”
“這也是我在考慮的。”
梅森想了想，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弟說：
“我覺得接下來我們要抽出一點時間，要想辦法把你的風箏重新設計一下，實際上，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查爾斯，你有興趣在偵察者之外，成為K小隊的專職工程師嗎？”
“呃？老大，你不是工程師嗎？”
風箏人對這個提議倒不是很抗拒。
他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別說和玩魔法的渣康相比，就算是貓女大人在動真格時也幾乎能“秒殺”掉他。
他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偵查者。
而他本身的職業是一位航天設計師，所以現在梅森想讓他負責後勤對於查爾斯而言也是挺不錯的職業規劃。
但他和梅森相處的時間最長。
他知道這個17歲的年輕人其實是個非常有才氣的人，自己的隊長完全可以成為最好的工程師。
“我不但是工程師，還是煉金師。”
梅森翻了個白眼，歎氣說：
“以後還會成為銘文師、附魔師、鍛造師和珠寶大匠，你懂我的意思嗎？查爾斯，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專精一項。
從蝙蝠俠的實驗室裏弄來的先進設備都需要你這樣班科出身的工程師來操作。”
“我懂了。”
風箏人點了點頭，摩拳擦掌的說：
“那我回去就試試，說實話，這回歸本職工作還真是讓人有些……”
“傑克！回來，別跑！你這蠢貨！”
查爾斯的話被身後傳來的嘈雜打斷，梅森和他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剛剛被帶下複仇號的傑克·斯派若船長這會已經趁著K小隊不備跳下了海。
那個**的家夥正在以超快的速度朝著後方黑珍珠號遊過去。
他一邊盡情狗刨，一邊還在回頭大笑道：
“記住今天吧！你們這些神秘的巫師，你們差點就抓住了大名鼎鼎的傑克船長！記得把這個故事告訴你們的孩子們。
如果你們還能有孩子的話……”
安吉麗娜在碼頭邊急得直跳腳。
她倒不是因為傑克又逃跑了而生氣，隻是擔憂這蠢貨完全不知道K小隊的實力而在使勁作死。
梅森聳了聳肩，對身旁已經打開風箏的查爾斯努了努嘴。
風箏人笑著助跑幾步起飛如盤旋的禿鷹在低空海麵飛掠幾圈，又朝著水中的傑克船長俯衝下去在半空甩出戰衣手甲配備的鉤鎖槍將那海盜抓住。
像極了魚鷹抓起一條蠢魚一樣把傑克從水中提起來又在快速飛行中將他丟在了碼頭沙灘上。
浪**的船長頭暈目眩的爬起來罵了句怪胎還想跑，但剛起步迎麵就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管出現在他眼前。
穿著裙子的安吉麗娜抓著一把外形簡潔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黑色工程學配槍，隻需要扣下扳機眼前這個男人的腦袋就會和西瓜一樣爆開。
在過去幾天裏在賽琳娜女士的教導下，她對這種梅森在練習工程學時隨手製作的大威力槍械已經使用的非常嫻熟了。
“砰”
女海盜揮起手槍，動作凶悍的砸在傑克的額頭，將船長砸翻在地又踹了他幾腳又將頭破血流的他重新拉起來。
她看著走來的梅森用手槍抵在傑克船長後腦勺上，用隻有他們兩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這蠢貨！他們可不如我對你這麽溫柔！乖一點，就當是為你的小命著想，傑克！我還沒打算當寡婦呢。
你聽話！
我們就都能活下去。”
“放開他，安吉麗娜，順便替我記住今天，我差點就讓大名鼎鼎的傑克船長從我手裏逃跑了。”
梅森沒有取出武器。
他拄著自己的企鵝傘走過來似乎對傑克的逃跑並不在意，對女海盜揮了揮手，語氣溫和的說：
“給我點時間，讓我和斯派若先生單獨談一談。我相信征服了海洋的傑克船長是一個理智的人，我也相信他在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就不會再給自己惹麻煩。”
女海盜很順從的放下了槍，又狠狠瞪了一眼傑克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別亂說話，隨後就跟著風箏人一起走向遠處。
梅森看著眼前狼狽無比的傑克船長。
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張手帕遞了過去，示意傑克擦一擦額頭上的血。
打扮的非常海盜風，也具有這個時代的衛生習慣，還畫著煙熏妝綁著髒辮給頭發上弄了很多零零碎碎裝飾的傑克船長眼神古怪的看著眼前這個最多18歲的年輕人。
他一邊擦著血，一邊語氣隨意的說：
“所以，你是首領？船長？”
“我可沒有和你一樣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擁有一艘傳奇戰艦，我親愛的傑克·斯派若，和你波瀾壯闊的前半生相比，我簡直是碌碌無為的典範。”
梅森搖頭說：
“但我知道你的故事，我知道你的冒險，我是你的超級粉絲。所以我想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我希望你加入我的小隊。
我們迫切的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哈，那你就得說服我了。首先，加入你的勢力能給我什麽好處呢？”
傑克船長單手叉腰，看了一眼不遠處海麵上的黑珍珠號，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
“財富？不，我不缺那東西。
地位？我當海盜的第二年就是船長了。
女人？嘖嘖，看看安吉麗娜吧，她都向你效忠了但依然對我念念不忘，我有很多很多的情人。
我確實很感謝你把我從巴博薩那裏救下來，我親愛的梅森先生，我可以幫你找到一些寶藏來償還這個人情。
但要一名海盜拋棄自己的自由，你的開價或許還得更高一些。”
“我不會許諾給你任何東西。
就如你所說，要收買一名海盜的自由幾乎是不可能的，帶英國王給了巴博薩爵位和權勢，但他不也撕爛了那任命書重回了劫掠之海嗎？
追求不受約束的混亂自由就是你們的天性，那是連死亡都無法奪走的東西。
我不會費那個勁去做無用功。”
梅森上前一步。
在傑克船長眯起眼睛的注視中一把抓住了傑克掛在胸前的黑色小盒，但他沒有取走這個神奇的羅盤，而是將它放在傑克船長眼前。
年輕人看著海盜船長，對他說：
“你這樣的人不會被語言和許諾勸服的，你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斯派若先生。
打開差點被落魄的你丟掉的羅盤！
我確實該感謝這場劇變讓你沒有做出那種愚蠢的事。”
傑克掃了梅森一眼，伸手彈著蘭花指很**的將自己的羅盤打開。
那古樸的小東西上本該指向北方的尖頭這會卻像是如進入混亂磁場的區域一樣在瘋狂的旋轉。
“據說這個從不指向北方的羅盤能給它的主人指明心中最渴望的東西，在過去的很多年裏，它在你的故事中占據著相當重要的篇幅。
你信任它甚至勝過信任自己。”
梅森盯著那小羅盤上旋轉的指針，他對同樣握住了羅盤的傑克船長說：
“所以為什麽不問問你的神奇羅盤呢？傑克，問問它，看看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從末日之下救出你的人在哪？
看看你已被絕望籠罩，茫然無措又無比疲憊的人生中最後的出路在哪？”
傑克·斯派若沒有回答。
他隻是盯著手中的羅盤在心中發問了那個過去一段時間他問了無數次的問題。
羅盤上的指針旋轉的速度降低了，一圈一圈的轉動，最後在傑克船長瞪大眼睛的注視中那標紅的指針停留在了他正前方。
指針的頂頭如一把劍瞄準了他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就像是為傑克船長標注出了新的航線。
梅森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他拍了拍呆若木雞的傑克·斯派若的肩膀，低聲說：
“歡迎加入K小隊，斯派若，我們會為你開個派對的。嗯，不過在會見我的其他隊員前，你最好先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