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裏適合埋人
這一路上,他一句話沒說。
直到回家後,他才在櫃子裏翻出木箱子打開。
木箱子裏是滿滿的鐵珠子,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兩個江湖人,忘了江湖上最忌諱的是什麽。”徐白抓起一把鐵珠子,心中暗道。
鐵珠子順著手指縫流出,落在木箱子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在夜晚聽著怪滲人的。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威脅?
敲詐?
在徐白看來,滿足對方一次,那就會變成個無底洞。
貪欲是無窮的,伸手即來的好處,等同於無限製放大的貪欲。
想要真正的根除麻煩,不僅要治標,還需要治本。
這樣想著,他的嘴角漸漸上揚。
似乎……找到妥善的辦法了呢。
鐵匠和老板娘好像忽略了一個漏洞,可以讓他們墮入黃泉的漏洞。
……
翌日。
大早上的,徐白照常去小攤吃了早餐,順便摸了摸小月的頭。
吃完飯後,又開始到處閑逛。
整個過程和平時沒區別,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在徐白身後,老板娘正在悄悄跟著。
她看到徐白一直無所事事,也搞不清徐白到底在想什麽。
直到中午時,徐白才從一處地攤前離開。
離開時,手上拿著剛從地攤買的麻繩。
“他買麻繩做什麽?”老板娘越發疑惑。
她完全搞不懂徐白的腦回路,毫無心理負擔也就算了,關鍵是買毫無作用的麻繩,越來越看不懂了。
難道是被逼得想上吊?
老板娘用力甩頭,把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繼續跟蹤。
另一邊,徐白買了麻繩後,沒有繼續在街道上逗留,又重新找了處地方吃午飯,這才提著麻繩回到家裏。
老板娘也沒有進去,一直在不遠處的街角守著。
時間臨近下午,徐白照常出門,吃了個晚飯,又重新待在家裏。
太陽逐漸下山,黑夜降臨。
街道上,絡繹不絕的人和喧鬧不止的聲音漸漸消失。
繁華熱鬧的街道變得冷清,隻有老板娘一個人守在角落。
打更聲響起,更夫開始每夜的工作。
“他一直就在家裏?”鐵匠也出來了,手上提著一個大鐵箱子,有半人高。
鐵箱子看著極為沉重,可鐵匠提在手裏,卻毫不費力,就像在提個紙箱子似的。
“他今天沒什麽異常,甚至很正常。”老板娘緊盯著徐白房門,頭也不回道。
越是正常,越是不正常。
兩人也是混跡江湖的人,自然清楚這一點。
“小心為上,如果不是沒辦法了,我是不讚成走這條路的。”鐵匠說了一句。
這句話把老板娘激怒了。
“你以為我願意?千辛萬苦躲在這裏,要不是沒錢了,沒了貨路,我會去做冒險的事?這人一看就是個老江湖了,我也不想和他有交際。”
鐵匠聞言,露出苦笑,不再多說什麽。
老板娘胸膛起伏,漸漸平息怒氣。
這個時候,那扇緊閉的房門打開了。
兩人不再多說,緊盯著房門處。
黑夜裏,徐白從裏麵走出,背著木箱子。
木箱子用麻繩捆著,做了兩個背帶,背在背上顯得很滑稽。
“那個箱子,好像是我送他的,用來裝鐵珠子的,奇怪,他背木箱子幹什麽?”老板娘狐疑道。
“或許是要裝銀子,他不是說了嗎,有上百錠銀子,沒箱子不好裝。”鐵匠想了想,道。
“希望是這樣。”老板娘道。
除了這個原因,她也想不出其他原由。
兩人交談的時候,徐白已經出了門,朝著升縣北方走去。
“跟上!”
他倆沒有猶豫,悄悄跟在後麵。
……
徐白背著木箱子,很快出了升縣,朝著升縣郊外走。
木箱子很重,但對於徐白來說卻舉重若輕。
八品散人的境界,還有體內那股金色氣流,讓他如履平地。
夜晚很少有人出升縣,畢竟在野外,誰也搞不清有什麽危險。
普通老百姓每日忙於生計,更不會吃飽了撐的,跑到野外來閑逛。
是以升縣的郊外,隻有徐白一人在走著。
天空上,烏雲累累。
月亮隱藏在烏雲中,隻有些許銀輝灑下。
銀輝落在徐白身上,木箱子在銀輝的照射下,泛著啞光。
徐白越走越遠,此時,他離升縣已經有十幾裏距離了。
身後,鐵匠和老板娘一直跟著,走得越遠,他們心頭的疑惑就越大。
藏個銀子,真的會藏這麽遠?
萬一有個意外,也來不及趕過來,銀子豈不是做了他人嫁衣?
兩人都想不明白,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們也隻有硬著頭皮跟在後麵。
又走了好幾裏路,徐白放緩步伐,停在原地。
這裏是一片稍顯空餘的空地,腳下的泥土鬆軟,踩在上麵很舒適。
徐白轉過身,看向身後樹林,笑道:“二位,不要躲躲藏藏的了,這裏環境很好。”
樹林裏,悄聲一片。
“如果再不出來,也別想要銀子了。”徐白又補充了一句。
話音剛落,樹林裏響起一陣聲音,鐵匠和老板娘走出。
“小子,你在搞什麽鬼,背木箱子幹什麽?”老板娘走到近前,開口問道。
“幫你們找錢啊,我用木箱子來裝錢,合情合理吧。”徐白解開肩膀上的麻繩,把木箱子放在地上。
他抬起腳,放在木箱子上,同時手肘搭在腳上,微微彎腰,用一種很戲謔的眼神,盯著鐵匠和老板娘。
不知為何,鐵匠和老板娘被徐白眼睛一掃,齊齊打了個冷顫。
“本來呢,我還以為要再走一段距離,才能到達目的地,可沒想到,這裏挺好的。”徐白用手撐著下巴,慢悠悠的道。
“什麽意思,銀子就藏在這裏?”鐵匠沉悶的道。
徐白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地麵,搖頭歎息:“談錢多俗氣啊,我請二位過來,就是想看看,這裏風景好不好。”
現場陷入安靜,落針可聞。
“你到底什麽意思,磨磨唧唧的幹什麽?”老板娘感受到氣氛不太一樣,怒聲道。
徐白跺了跺腳,腳下是柔軟的土地。
一句話從他嘴裏說出。
“這裏土質很好,適合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