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數學對決
翌日一早，趙校長穿上了一件整潔的格子襯衣，下麵穿著一條黑色西褲，頭發也打理了一下，看著人精神多了，他手上拿著一個煙袋子，帶著林不凡笑嗬嗬的來到了學校。
學校裏麵傳來郎朗地讀書聲。
是寧藝瑤在帶著孩子念書。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寧藝瑤拿著書本字正腔圓的帶著學生朗讀。
林不凡看到教室裏麵坐著20多個小孩，有些年紀8、9歲，有些12、3歲，就疑惑的問道：“這是幾年級的學生在上課呀？”
“這學校沒有幾年級區分，那些大孩子都沒有上過學，小的也隻上了半學期，所以都放在一塊兒上了。寧老師辛苦呀，又是語文課，又是數學課，還要帶音樂課。”
“為什麽不向縣裏要求幾個老師來？”
“唉，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哪有老師肯來呀，也就像寧老師這樣好心腸的女孩才肯來呢。”
“哦……”林不凡看著衣衫破舊的孩子們，心裏泛起憐憫。
九街村在2003年的時候種植了越國芒果，才慢慢地好起來。
林不凡心想，不如早點建議他們種植越國芒果，早點帶動村裏的經濟開發。
一節課後，寧藝瑤走出了教室，看到林不凡後，笑嘻嘻的問道：“我講的好不好啊？”
“好。”
“不如你也來上一堂課唄？”寧藝瑤眨巴著大眼睛笑眯眯的說道。
“我？”林不凡詫異了一下，“我又不是老師，哪能上課。”
“你不是學畫畫的嗎，那等下你就給我們的孩子上一堂美術課吧？”
林不凡撓撓頭皮，上一世他是金牌講師，對音樂、美術都有涉獵，隻不過好久沒有畫畫了，怕有些生疏。
“咋的，難道你是騙我的？你根本不是學畫畫的？”寧藝瑤問道。
“我怎麽可能騙老師您呢，好吧，那下一節課，就由我來上美術課吧。”
10分鍾之後，林不凡走上了講台。
孩子們瞪著奇怪的眼神看林不凡。
林不凡畢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我叫林不凡，受寧老師拜托，給你們上一堂美術課。”林不凡自我介紹道。
教室後麵站著趙校長和寧藝瑤。
寧藝瑤說道：“大家歡迎林老師上課。”
學生們拍掌。
這個時候一個20來歲，留著短發的漂亮女孩走了進來，女孩穿著藍色蝴蝶結外衣，下麵是一條白色的馬褲，還帶著一隻浪琴手表，一看就知道出身不錯。
這女孩叫諸葛欣，和寧藝瑤一樣，都是來這裏支教的，上次在旅館，寧藝瑤就是說支教老師說自己打呼嚕，說的就是諸葛欣。
“我擦，哪裏來的小帥哥？”諸葛欣笑嘻嘻的用胳膊碰了碰寧藝瑤問道。
“城裏的，我之前的一個學生。來九街村寫生，我就讓他上一堂美術課。”
“看著真帥氣，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別花癡啊，他還隻有18歲。”
“18歲咋的了，我也就隻有22歲，姐弟戀現在很流行的。”
講台上，林不凡四下尋找，總算是找到了幾根彩色粉筆。
“今天，我就來上一堂人物素描課。”林不凡用粉筆畫了起來。
顯示輪廓，而後是五官，再是背景。
每一個步驟完成之後，他都會看看學生們有沒有跟進。
學生們剛發了練習冊，特別的認真，小手拿著鉛筆跟著林不凡說的步驟畫著。
“畫畫的學問很多，首先要懂得觀察，人的五官都是有區別的，要抓住每個人的特別，其次要注意人物的比例……”林不凡滔滔不絕的講著，簡單易懂，學生們聽的津津有味。
一堂40分鍾的課，愣是上了2個小時。
林不凡在這2個小時裏麵，還講了很多關於畫畫的有趣故事，並且鼓勵學生們放眼看世界。
“等你們長大了，應該出去看看這個世界，世界是五彩繽紛的，用你們的畫筆將祖國的山川河流都畫下來，這遠比照相來的有意義，因為這是你們親手畫下的。”
結束的時候，學生們都站了起來鼓掌。
寧藝瑤、趙校長、諸葛欣也使勁鼓掌。
“喂，寧藝瑤，你學生是不是暗戀你呀？”諸葛欣笑嘻嘻的問道。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林不凡素描的對象是寧藝瑤，黑板上的粉筆畫將寧藝瑤畫的惟妙惟肖。
“你別瞎說。”
“他畫的可真好，比美院的學生畫的都好，真是不得了呀。”諸葛欣誇讚道。
下課後，寧藝瑤和諸葛欣就走上前，寧藝瑤介紹了諸葛欣。
林不凡禮貌的點頭致意。
“走，我帶你去吃飯去。”諸葛欣拉著林不凡去了宿舍。
林不凡進了女孩的宿舍驚愕了，“在這裏吃？”
“嗯，我們這裏沒有食堂，我這裏有好東西。”諸葛欣拿出了豬脯肉、牛肉罐頭、還有桶裝泡麵。
在這小山村，這就是好東西了。
二人剛聊了幾句，寧藝瑤就走了進來，“縣裏的高級老師來了，快點出來。”
九街村裏麵有幾個曾經讀過高中但中途因為沒錢輟學的學生，在寧藝瑤的鼓勵下，他們重新開始讀書，準備高考。
寧藝瑤是文科生，輔導這幾個輟學高中生的文化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幾個輟學高中生中有些理科好，理科中數學最難，寧藝瑤教不了，她隻好到縣裏的教育局求助，求助了十幾次，教育局終於派了一個退休的高級老師來這裏輔導。
高級老師是個60來歲的退休老教師，他坐在教師辦公室裏，趙校長點頭哈腰的在一邊道謝。
“李老師，太感謝你能來我們學校指導了，那幾個學生呀，都是因為家裏沒有錢，才沒有辦法繼續讀下去的，但我們都希望他們能考上大學，最好是一流大學，這樣他們大學畢業後可以回來建設我們的村莊。”趙校長懷著美好的希冀。
這高級教師叫李牧，李牧翻翻眼皮都不把趙校長放在眼裏，他已經退休了，來這裏一是受教育局的拜托，而是賺點外快。
“一節課50塊錢。”李牧冷冷地說道。
“50？”趙校長驚呼，他在這裏當所謂的校長都是免費的，寧藝瑤和諸葛欣一個月也就500塊錢，一節課50，這也太凶殘了吧。
“李老師，我們這裏是窮山溝，一節課50-，實在事太多了，那些輟學的孩子家裏都很窮的，您能不能……”
話沒有說完，李牧就不高興了，“難道讓我白教嗎？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
剛走到門口的寧藝瑤三人聽到了對話。
“瑤瑤，來的是狼呀。”諸葛欣小聲的說道。
寧藝瑤蹙眉，不悅的走了進去，林不凡和諸葛欣緊跟其後。
“李老師，你是我們的老前輩了，難道就沒有一點教學育人得到奉獻精神嗎？九街村是縣裏出了名的貧困村，你怎麽還好意思要錢呢？”寧藝瑤言之鑿鑿的說道。
“付出和回報是對等的，想讓我白白付出，那還是算了。”李牧不高興的站了起來，要走。
趙校長急忙攔下，“李老師，我們有話好好說。”
好不容易讓李牧坐下。
“可不可以少一點？”趙校長哈著腰，為難的說道，“50一節課真的太多了。”
“40！不能再少了。”李牧斬釘截鐵道。
“李老師，你還是一個老師嗎？”寧藝瑤氣的臉都紅了。
“老師就不用吃飯了啊？老師也是人呀。”
“我知道老師也是人，但是老師應該有一顆育人的心，看著這些可憐的孩子，你怎麽還能提錢呢，你掉錢眼裏了嗎？”寧藝瑤氣憤的都哭了。
林不凡蹙眉，他不缺錢，完全可以花錢讓這李牧教課，但是這種品行的人，怎麽能教好學生呢。
在那個年代，山裏孩子要有出息，就隻有靠讀書。
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個起點，如果起點都進不了，人生也就失敗一半了，把命運交給這個老師，林不凡不放心。
“你以為你偉大了？你才來這裏多久，我看你再過一年也差不多堅持不住了。跟我裝清高，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來這裏支教也就是想履曆好看一些，你還能一輩子在這裏？笑話！”李牧諷刺著寧藝瑤。
寧藝瑤被氣的掉眼淚。
林不凡走上前，從懷裏拿出兩疊錢，拍在了桌子上。
一看到錢，李牧的眼睛就直了。
“李老師，這裏有2萬塊錢，足夠課時費了吧？”林不凡訕笑著問道。
“足夠了足夠了。”李牧的眼睛都離不開錢了。
寧藝瑤和諸葛欣想說什麽，但被林不凡伸手攔住。
“李老師，錢，我有的是，10萬20萬都不在話下，但我就一個要求，就是教課的老師必須有水平，有真材實料。”
“我可是高級教師。”
“高級特級都是可以弄虛作假的，這樣吧，你和我比一比，要是你比我強，我出一節課200塊錢，怎麽樣？”
那年代一節課200塊錢，就是天文數字了。
李牧打量年輕的林不凡，問道：“你也是支教老師？”
“不，我是這裏畫畫的，過幾天就走。”
“畫畫的？我可是不會畫畫，我是教數學的。”李牧說道。
“我沒說和你比畫畫，我們就比數學，你出一張卷子我做，我出一張卷子你做，最後看誰得分高，怎麽樣？”林不凡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你和我比數學？”李牧大笑，他可是縣裏拿過獎的數學老師。
“小林你瘋了呀。”
“別和他比。”
寧藝瑤和諸葛欣阻攔道。
林不凡擺擺手，說道：“這是我和李老師之間的事情，你們都別說話。”
李牧斜眼看著林不凡，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看來你頗有自信呀，那麽不如玩的再大點怎麽樣？”
“好啊，你想怎麽玩？”
“不如輸的人再加2萬塊錢吧。”
李牧是想貪桌子上的2萬塊。
“好，可以，我要是輸了，桌上的錢也給你，我要是贏了，你就給她下跪道歉。”林不凡指指寧藝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