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試試斤兩
以前聽說孫紅壘對演戲特別自負。
好像是拍攝《七劍下天山》的時候，有一個鏡頭徐可不滿意，然後孫紅壘就換了五種方式……
之後徐可就帶著他拍了《鐵三角》。
不過，也聽說孫紅壘脾氣很臭，王荃安籌拍《白鹿原》，邀約孫紅壘，後者直接開價20萬一天，隻給一個月檔期。
這……這是耍大牌吧？
拍完第一個鏡頭，晚上聚餐的時候，沈長林問了孫紅壘《白鹿原》的事，後者點頭：“確實有這事！”
但他也解釋了：“當時我接了《三槍》、《窈窕紳士》、《人間正道是滄桑》，根本不可能擠出時間，說個價嚇到他……”
“萬一他答應了呢？”
“怎麽可能，他哪來那麽多錢？”
孫紅壘搖頭，笑的很賊……
後麵還有句話，他沒說，就是他不相信王荃安導演……
畢竟這幾年孫紅壘太紅了，找他的都是大導演，肯定緊著大導演的戲先拍！
相比之下，王荃安之類的肯定要往後排。
沈長林看了看餘楠，後者麵無表情，他才道：“……我沒看過王荃安的作品，包括賈樟柯、王曉帥的電影我都沒看！我在北電學電影，看的都是歐洲電影，最開始我喜歡戈達爾、費裏尼、塔可夫斯基，直到看了庫布裏克的《發條橙》，然後就有一種感覺，藝術片這種東西，要麽走極端邊緣題材，否則，很難讓人印象深刻，因為大師們已經把改拍的題材都給拍了一遍了！”
李曉萍聞言，詢問：“所以，你自己做導演，拍商業片？”
“嗯……準確講，我拍的是類型片，靠故事取勝。”
“那你覺得電影最重要的是什麽？”
沈長林不假思索：“當然是劇本！”
“你不覺得特效、畫麵也很重要嗎？”
“那是搞定故事之上的東西，我以前寫過影評，經常用的一句話‘故事的基本邏輯都沒有’，我的意思是，一個電影先把故事弄好，咱再來評價別的。連故事都弄不好，別的方麵再好也是空中樓閣，華而不實，浪費票錢。這點尤其適用於商業電影！”
聊了一陣，眾人散去，金辰跟著沈長林。
剛剛聚餐，金辰一句話都沒說……
很安靜，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
“你怎麽不說話？”
“我……我有點不太敢……”
沈長林無奈：“你得說話啊，不求打成一片，至少得相處的沒那麽尷尬，高亞楠可是警隊一枝花！”
“他們都是前輩……”
“……我教你。”想了想，沈長林道：“這樣，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第一個到劇組，最後一個離開，沒事幹，就幫著劇組收拾道具，跟攝影師傅多聊聊……沒有你的戲，就觀察演員們是怎麽演戲的！”
“還有，同劇組演員，小伍、大超、吳隊長包括孫大聖，你要多溝通，這樣拍攝的時候才不會有生疏感……”
“好演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來。”
金辰哭喪著臉：“導演……我怕我演不好……”
沈長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
你這個角色就一個記憶點，腿挺長，踹起人，姿勢很好看……
這種角色別說你這種已經演過幾部電視劇的演員了，就是毫無表演經驗的車模來都行！
算了，來我房間，我給你講講戲吧！
……
動作戲還是很辛苦的……
尤其《大人物》劇組壓根沒有正經的動作演員，沈長林要求的很簡單‘不能讓人看出來這兩人排練了很久，必須得像實戰一樣兩人都給觀眾一種出其不意的感覺才是最好的。’
也就意味著不能看出來套招的跡象。
而且成龍式雜耍，需要借助一堆道具……
攝影選擇是手持攝影。
多為中景還有臉部特寫。
《大人物》第一幕，尤其難！
人物多、鏡頭多、場麵大、調度難，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打鬥是絕對不可能拍成長鏡頭的，很多鏡頭都需要一點一點的往外摘。
大部分鏡頭都是三秒鍾五秒鍾的長度！
金辰的打戲賊簡單，飛起一腳直接踹飛對手就行……
孫紅壘就比較慘了，尤其是開場的打戲，一個人掃了賭檔，這一段戲就拍了兩天！
相比較而言，作為導演的沈長林就有點不當人了。
他就坐在導演椅上，旁邊還擺著荔枝、麥芽糖——當地地特產，邊吃邊看。
反正正式開拍後的半個月，肯定不順——劇組需要磨合，這個磨合期一般是半個月！
急也沒用，天南海北的工作人員聚集在一起，又不是機器人，上來就能完美配套，怎麽可能？
……
陳瀟一直很緊張……
尤其是到了劇組看到孫紅壘之後。
孫紅壘的氣場太強了，《潛伏》的謝若琳，本來不是結巴，但是演員曹炳琨見了孫紅壘，他有些發怵，於是在對台詞時他就忍不住磕巴起來。
“現在……有兩根……金條，你……你……告訴我哪……哪個是高尚的……哪個是……齷齪的？”
導演感覺有點意思，於是他就將謝若林改成了結巴……
曹炳琨都怵得慌，更別說陳瀟了！
盡管陳瀟已經把劇本背的滾瓜爛熟，人物小傳也寫了三遍……
但就是會害怕……
好在導演比較體貼，開拍前期，沒有安排跟孫紅壘的對手戲，基本都是孫紅壘的戲……
不過，今天還是躲不過去了！
有對手戲了。
就是兩人初次相遇的那場戲，孫大聖在朋友的引薦下認識了趙泰，然後趙泰神經質當眾下跪，但依然逼他喝酒的事……
主要那間夜店今晚能騰出三小時讓他們拍攝！
開拍前，沈長林找到孫紅壘：“大聖，待會你收著點，這場戲你的其實是被壓製的，主要看趙泰的發揮……”
孫紅壘皺眉：“……這小子是中戲的？”
“對，算是你的小師弟……挺硬氣的，拒絕潛規則，直接從車上跳下去了！”
孫紅壘果斷來勁了：“……喲，拒絕誰的潛規則？”
“他公司的高層……對了，他以前是華宜的演員～”
呃……孫紅壘閉嘴了……
這個隱射太明顯了！
好吧，孫紅壘其實有點不太爽陳瀟……
主要後者是帶著角色進的組。
趙泰跟孫大聖那是對手誒。
所以，除了開機的時候，進組之後，陳瀟壓根沒有跟孫紅壘說過一句話，連基本問候都沒做！
這是沈長林要求的，但是孫紅壘不知道啊，他覺得陳瀟這孩子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