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鍋狗肉

收起手機,韓昀又瞟了眼黑板,然後轉身走出工作室。簡單洗漱,換上睡衣,便直接來到臥室,把**的被褥拿下來,鋪在了牆壁和床中間的地上,躺了下去。

狹窄的空間,更讓韓昀有安全感。

躺在夾空兒中,腦海裏又想了遍今天所有的調查情況,才進入夢鄉。

夢中秦響的世界,眼前是一間不大的木屋,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個矮桌,桌子上放著一個鍋,旁邊放著小煤氣罐。鍋蓋著,裏麵咕嚕咕嚕冒泡,熱氣騰騰。秦響盤腿坐在地上,他的對麵,是那個幫他趕走野狗的獵人,獵人始終盯著鍋裏。

秦響起身,走到門邊,朝外看去。

外麵是森林,木屋是建造在森林中的臨時住所。胸口,被野狗抓傷的地方隱隱作痛。他再次回頭,看向獵人。獵人說話了,聲音低沉而粗狂:“這林中無狼無蛇,就這野狗最致命。那些野狗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聚集了一大批,成幫結夥,見人就咬。”

“謝謝你救了我。”秦響一隻手捂著傷口,聲音虛弱地說。

“我是去打狗,並未救你。”獵人盯著眼前的鍋說。秦響看向木屋門前的斧頭,以及一大灘的鮮血。剛剛就是在這裏,他親眼看著獵人用火槍燒了野狗的毛,用斧頭砍掉野狗的頭、爪子、身子、尾巴。此時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獵人的身上,被野狗的血染紅了大片,他滿不在乎地將手上的血漬舔幹淨。矮桌上的鍋裏,燉著的就是那條被大卸八塊,曾撲倒秦響的野狗。

秦響坐回到桌子前,獵人打開蓋子聞了聞,一臉滿足地閉上眼睛。緊接著在桌子底下拿出兩副碗筷,一副給了秦響。獵人打開一瓶二鍋頭,倒在酒杯裏,用筷子在鍋裏翻了翻,夾出一大塊肉,放到秦響的碗裏說:“狗肉在古時候稱香肉,吃一口,美得很。”

碗裏的一大塊狗肉,讓秦響莫名有些惡心。坐在對麵的獵人,也夾了一塊到自己碗裏,大口撕下了一大塊,吃得很香。秦響看獵人吃,肚子不爭氣地咕咕響起來。他鼓了鼓勇氣,用手拿起狗肉,先聞了聞,然後張口咬了一大口。

品嚐到肉香的秦響一發不可收拾,獵人看著秦響的吃相哈哈笑著,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秦響也一邊吃一邊傻笑著。很快,他的肚子便鼓了起來,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秦響身體後仰,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對麵醉醺醺的獵人也學著他的樣子,摸著肚子說:“這野狗原本是想吃你的肉,現在我們卻在吃他的肉。”

“你就住在這兒?”秦響看向立在門邊的獵槍,若有所思地詢問。

“我要是長期住這兒,林子裏的野狗早就被我打光了。”獵人又喝了口酒,說:“我隻有饞它的時候,才會專門過來一趟。”

“那杆獵槍,能殺人麽?”秦響依舊盯著獵槍。

獵人聽見秦響的話,微微一愣,隨後起身,拿起獵槍,舉起對準秦響,一根手指放在槍勾的位置:“隻要我這個手指勾下去,你的腦袋就會被打個洞,腦漿會噴射出來,你說它能不能殺人?”

秦響盯著槍筒,一臉恐懼,大口喘著粗氣。獵人哈哈大笑,放下槍,回到桌子前坐下,繼續吃著狗肉,喝著白酒。等獵人吃完,已經很晚了,他沒有處理掉剩下的狗肉,而是倒頭就睡。秦響蜷縮著身體,靠在角落,視線依舊盯著那把獵槍。

房間的蠟燭漸漸燃盡,直到徹底熄滅,木屋內瞬間黑了下來,獵人的鼻鼾如雷,外麵是風聲,以及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在遠處偶爾聽見幾聲野狗的低吼。

這個夜晚似乎特別漫長,不僅是對秦響,也是對韓昀。

沉睡的韓昀,也許特別能體會到夢裏秦響此時此刻的心情,眉頭緊緊皺起,整個身體也蜷縮了起來。夢,沒有停,隻是轉換了個場景。

依舊是森林,夢裏的天是亮著的,秦響趴在草叢裏,一隻眼眯著瞄準。他的手裏拿著那杆獵槍。不遠處,秦響瞄準的,不是野狗,而是人。那片空地上,有一對情侶,倆人坐在鋪著的地毯上,身旁擺著水果、飲料。倆人有說有笑。

秦響瞄著的,是那個男人。

獵槍對準在了那個男人的頭部,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事,依然陶醉在談情說愛中。秦響伸出手指,握在槍勾上,緊接著森林中響起‘嘭’的一聲槍響。

伴隨著槍響,早已大汗淋漓的韓昀,瞬間驚醒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良久才平複心情,他起身,直接來到洗手間,給魚缸裏放好水,一邊泡澡,一邊在平板上繪出了木屋的場景,以及那對情侶的形象。

天已大亮。

泡好澡後的韓昀換好衣服,將被褥疊起放到**,剛想弄些早餐,門鈴卻響了。走到門邊,把房門打開,門外站著於淼淼,手裏拎著早餐說:“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所以每樣都買了點兒。”

進屋來到餐桌前,於淼淼把所有早餐打開,整整十幾樣,粥就買了四五樣。看著一桌子的早餐,韓昀有些無奈:“買早餐可不是你的分內工作,以後不要這樣了。”

“順便嘛,以前我也會給李組長他們帶的。”於淼淼坐下身。

韓昀去廚房拿來碗筷,遞給於淼淼一副。於淼淼卻將其推到一旁,笑著說“我吃過了,這些是給你買的。”

“李鐵雲找到舊廠房了麽?那裏是不是白敬第一凶殺現場?”韓昀隨便打開其中一碗粥,拿起勺子喝了兩口。

“找到了,你猜的沒錯,那裏的確是第一凶殺現場,白敬就是在那裏被截斷四肢的。”於淼淼似乎有些拘謹,坐在椅子上身板挺得很直:“李組長昨晚就跟人過去了,在那裏發現了電鋸,也發現了綁人的椅子,都已經拿回來做鑒定了,八九不離十,那椅子上的血應該就是白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