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被解救的韓昀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不恨麽?”耿小樂反問。
韓昀一愣,突然覺得自己問的這句話確實挺多餘的,怎麽能不恨?自己的身體被侮辱,又奪走了她父母,而造就這一切的人,如今還逍遙法外。
“當然恨,特別是看他們這些年過得還很好的情況下,我甚至天天都在心裏詛咒他們,希望他們被車撞死。”耿小樂說這話時,語氣也沒什麽起伏,很平淡:“有一年,那時我母親還活著,我在新聞裏看見了home公司麵臨倒閉,甭提有多高興了。惡人終於有了報應。可我不知道的是,有錢人,即使破產,也是有錢人,遠比我們普通人要生活得好不知多少倍。”
“過去了十年,如今的車禍根本無法調查了,想要通過正規渠道為自己討回公道,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自討沒趣。董宏光跟我說過他的計劃,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他就想成為那些犯罪人的噩夢,我覺得太棒了,這世界上就需要這樣的人,所以我很支持。法律並不是對人人都公平,所以這個社會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在我心裏,他是英雄。”
“他做的所有事都對麽?讓宋子強去殺害阮玉,阮玉並非十惡不赦的犯罪者。說的好像很偉大,最後不過就是個犯罪者而已。”看樣子耿小樂已經徹底被董宏光說服,成為了仰慕他的粉絲:“他應該答應幫你報仇了吧?”
耿小樂微微低頭說:“他現在已經去了,殺完朱長榮、朱子家父子,他就會離開這裏,不會再回來了。”
“你以為他真的能跑掉?”韓昀倒吸一口亮涼氣,看樣子董宏光這次的目標,並非隻有朱子家,還有他的父親,朱長榮。
“可你們也抓不到他,一定抓不到的。他就是為民除害的羅漢,北都不過是他的第一站,他還需要去別的城市,繼續以這種方式審判罪惡。”耿小樂無比堅定地說。
“作為信徒……”韓昀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這時耿小樂顯得十分緊張,一下從**站起來,緊張的聽著。敲門聲咣咣響了幾聲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我是社區的小田,過來有幾個問題核實。”
可能聽見是熟人的聲音,耿小樂突然回頭,看向韓昀,故作凶狠的說:“你最好別出任何聲音。”
哪裏會有物業九、十點來敲門核實身份?韓昀心裏想著,肯定是物業在警方的配合下,不得已配合演出。就在耿小起身要出去的瞬間,韓昀的腦海裏其實閃過一個念頭,他不知這個念頭是對是錯——就是想叫住耿小樂,不讓她去開門。
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呢?其實他是同情耿小樂遭遇的,如果此時她打開門,警察控製住她,救出韓昀,韓昀身為警局特邀的案件顧問,無論出於責任,還是內心的正義感,一定會去阻止董宏光殺人,可關鍵性問題是,他現在確實同情耿小樂,確實希望朱子家、朱長榮能夠得到報應。
這個報應很簡單,就是被凶手殺死……如果在此之前抓到凶手,韓昀的確沒有任何的把握,能夠真正調查出十年前車禍的真相,更沒有十足的把握還耿小樂一個公平的真相。抓到凶手,救了朱長榮、朱子家,他們父子倆也絕對不會承認當年的車禍。
耿小樂的遭遇,也隻能是遭遇,無法印證的遭遇。
從這個角度出發,韓昀無法站在絕對正義的一方思考問題,他的確偏向,凶手能夠殺了朱長榮、朱子家父子,給耿小樂一個交代。“殺了貓,你就可以走出我的世界。”
韓昀耳邊,突然響起了秦響的話語。是啊,如果自己這樣做,又跟為了走出倉庫而殺死貓的秦響,有什麽分別?還有,他這樣做,又跟凶手有什麽分別?韓昀這樣想著,經過短暫掙紮,最終並沒有叫住耿小樂。他跟罪犯,永遠是對立麵,這點毋庸置疑,不管犯罪者是為了拯救,還是為了複仇。
耿小樂走到門邊,透過貓眼朝外看了看,然後輕聲咳嗽兩聲說:“田哥,我就自己在家呢。”
“我知道,但這次是例行公事,需要在本子上簽個字。”門外的人喊道:“我知道你隻有自己在家,可是上級領導不知道,所以得麻煩你開門簽下字,用不了你多長時間的。”
耿小樂見躲不過了,於是跑回臥室,四下打量,最後看見了枕巾。她跑過來,把枕巾塞進韓昀的嘴裏,最後又提醒了句:“不要說話。”最後才重新回到門前,深吸口氣後將房門打開。門打開的刹那,大批警察湧入進來,先控製住了耿小樂,隨後於淼淼帶人衝進臥室。
看見手腳被捆綁,額頭受傷的韓昀,於淼淼急忙上崗前,解開捆綁的身子,然後扶著韓昀站起身詢問:“沒事吧?”
“如你所說,這點傷的確不算什麽。”韓昀其實還是感覺頭暈,他擦了擦額頭上凝固的血漬,故作堅強地詢問:“查到朱子家了麽?”
“查到了,不過打電話過去不通,我們通過手機監控,找到朱子家的位置了,在我過來之前,李組長已經派人過去查看了。”於淼淼解開繩子說道。
“沒用的,你們肯定找不到董宏光。”被控製起來的耿小樂似乎聽見了於淼淼跟韓昀的對話,於是喊著說道。
“凶手這次的目標,不隻有朱子家,還有他的父親朱長榮,但他不可能直接殺兩人。”韓昀站起身,看了眼耿小樂,然後說:“所以我覺得朱長榮的可能性高。”如果朱子家當年犯下的是侵犯耿小樂,朱長榮犯下的可是為了兒子直接奪走了耿小樂父親的性命,導致母親癱瘓的主要元凶,所以耿小樂應該更恨的是朱子家父母。
“我馬上聯係朱長榮。”於淼淼走到一旁,拿出了電話。
韓昀揉了揉傷口,走出臥室,來到洗手間,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他的額頭上,有一灘凝固的血液,將其洗掉後,發現有一條一厘米左右的傷口,而且已經腫成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