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乾平帝駕崩
劉誌安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那孩子在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掖庭宮!”
高嬌聞言卻是不由的一愣,掖庭宮?她地確是沒有想到劉誌安會將自己地兒子藏在那麽一個下賤的地方。掖庭宮她隻是聽說過,自然是沒去過。不要說她了大盛曆代地皇帝,皇子,公主們就沒有出現在那地方一裏開外過。那個地方對他們而言,就是兩重天。
就在高嬌愣神之際,劉誌安卻笑了笑再次開口道:“怎麽樣?想不到吧?堂堂皇子居然棲身在太監宮女洗衣服,刷馬桶地地方?想不到就對了,朕要地就是誰都想不到!”
其說到此處,原本渾濁的雙目中突然精光一閃,似乎又有了力氣,冷聲道:“暗中的那人藏太過隱秘,朕花了十年光陰都沒有查出對方的下落,還接二連三遭受喪子之痛!簡直是該死!咳咳咳……”想起自己那三個已經成年的皇子,劉誌安心中還是忍不住憤怒。
在劉誌安身後的高嬌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即便是油盡燈枯,一旦動怒還是會讓人忍不住膽寒,這就是帝威!高嬌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口中卻連忙安撫道:“皇上,且莫動怒啊,保重龍體要緊啊。您不是說過了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無法挽回了!”
劉誌安點了點頭,卻是猛的一把抓住了高嬌放在自己心口的一隻玉手,抓的非常緊,高嬌都痛的皺起了秀眉。她本能的想要脫離那隻大手,但理智告訴她要忍住,即使此時此刻也不能讓眼前的男人對自己起疑心,隻要他還能開口就有殺死自己的能力,絕對有!
高嬌的演技很好,她滿眼疑惑的看向劉誌安。劉誌安輕聲對她道:“朕如今能夠相信的就隻有你一人了,朕要把那孩子還有這大盛的江山托付給你,朕要你替朕守住劉氏皇族的帝業!!”這些話劉誌安好似是匯聚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量才說出來的,臉色變得有些潮紅。而高嬌聽了這些話,卻是心頭一鬆,心說看來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嘴角微微上翹。劉誌安給自己安排的這個差事正是自己想要的,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這個帝國了。
心裏想著,高嬌連忙跪在龍塌邊上,恭敬的道:“臣妾遵旨!皇上放心,皇上百年之後,臣妾定會以太後之尊輔佐少帝,保住大盛基業。”這話說的倒是非常有力。
誰知劉誌安聽了這個話卻是搖了搖頭道:“這是朕的私心,可是這江山帝業容不下私心啊。朕怕那孩子無法擔當這大盛的江山社稷,因此還給你準備了另外一位候選人!”
高嬌聞言不由的又是一愣,另外一位候選者?難道還有一位皇子?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劉誌安一眼就看穿了這女人的心思,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並非你所想的那樣,這另外一位候選人,乃是朕已故兄長劉誌樂的兒子,劉承善。那孩子朕見過,還有些機靈勁。朕龍禦歸天之後,你可對這兩個孩子進行考效,朕相信你可以從他們兩個之中挑出一位合格的繼承者來。”高嬌聞聽此言心裏可樂了,這下自己可是有兩個木偶可以選擇了。
心裏樂開了花,高嬌的眼中卻是淚如泉湧,趴在劉誌安的身上哭泣道:“臣妾可以答應您所有的事情,但是您不能就此放棄希望。雖說有兩位皇子可以承擔,但這江山太重,他們都還太年輕,這大盛的天下還是不能沒有您那!嗚嗚嗚……皇上您不能丟下臣妾……”她傷心是真的,畢竟這個男人陪伴了她十八年。她高興也是真的,自己即將再無任何束縛的掌控整個大盛帝國。她渴望的權利就在眼前隻差一步,唾手可得!
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高嬌,劉誌安心中有所不舍,他知道自己這些年懈怠了很多。做了很多皇帝本不該做的事情。即便如此大盛的江山依然有條不紊的運行著,這其中有不少高嬌的功勞。近二十年的陪伴,這個女人幾乎可以說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給了他不少的安慰與溫暖,所以他舍不得離開。若是沒有那個孩子,或許他會讓高嬌殉葬。
雖說皇後殉葬的先例幾乎不存在,但是他劉誌安也開了不少的先例了,不在乎多一次。但是為了那個孩子,為了這大盛的天下,他選擇留下她。
劉誌安拉著高嬌的手,虛弱的道:“嬌兒,今生朕有過不少的女人。原本孝安皇後去世之後朕的心已經涼了。直到遇到了你,朕對生活重新有了興趣。下輩子吧,若是有下輩子朕不做皇帝了,咱們二人做一對尋常夫妻相濡以沫,好不好?”
這是劉誌安這位大盛四世皇帝人生中最後一次真情流露。
高嬌聞言不由的心頭一震,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將死的男子而言並非隻是妃子,隻是大盛的皇後,而是娘子啊。她的眼淚流的更多了,同時心中生出那麽一絲絲的愧疚。畢竟自己對這個真心愛著自己的男子,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高嬌緊緊的握住劉誌安的手,眼淚滴落在劉誌安那無力的大手上,隻是點頭哭泣著。她的心中卻有一個聲音說道:“皇上,臣妾不是一個好女人,下輩子我們還是不要再相遇了吧!”這眼淚,這心中的自白,或許是這個女人此生最為動情的一次。
“皇上!嗚嗚嗚……”
宣政殿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外頭守著的大臣們聽到這哭聲都紛紛撲通撲通的跪在了地上,他們知道,自己的主子,大盛的皇帝駕崩了!
乾平二十八年夏,主撐大盛天下二十八年的乾平帝劉誌安駕崩了,了結了他看似不平凡,但其實某些地方比平凡人還要糟糕的一生。不說其他,至少平凡人家的兒子不會接連被殺啊。
皇帝駕崩天下縞素,就連快被人遺忘的掖庭宮也是如此。此刻掖庭宮掛滿了白綾,每個宮女太監身上,頭上也都係著白綾。翠珠是這樣,她身邊的那個男童也是這樣。
看著也挺宮裏的所有宮女太監都在哭泣,有的流淚,有的卻是幹打雷不下雨,男童扯了扯母親的衣角,低聲問翠珠都:“娘,他們都怎麽了,為何所有人都在哭泣啊?”
翠珠此刻的內心極為悲痛,那個人,那個奪走了自己一切希望,又給了自己一個希望的男人死了,他死了!翠珠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悲痛他的死,還是在悲痛自己的人生。